一看到奸细是王朗的时候,三人几乎都是同时松了一口气。
也是在吩咐了韩文接下来到邓子云的营地报道以外,营帐中的人都被邓子云支开,只留下傅狩和汤葵。
他可是清楚的记得那个被抓的卫国人可是死的不能再死了,一切都是找人假扮的。
那个惨叫是一个军士假扮的,声音但是模仿的惟妙惟肖。
随后地上的那张供纸也被风吹开,除了乱涂乱画,上面根本没有字。
“你是怎么确认是那个王朗的,会不会是抓错人了?”傅狩道。
毕竟光是在这里上演了一出戏,如果王朗不是真正的犯人,那三个人放他们回去就是祸患。
怎么看王朗都是一个老实人,看起来就不像是那种会有胆做那种事的人。
“一开始我也不抱希望,甚至已经做好了将他们四个同时处决的想法,谁都没想到在排除了几圈之后,营中的左撇子居然有这么多人。”邓子云道。
一千两百人的仪仗,真的要一个一个查肯定是不可能的,要仔细查需要的就是时间,他们没这么多时间。
按照条件排除下去最终锁定的四个人都极为相似。
“其实你们就是接触的犯人太少,不知道怎么分辨罢了。”汤葵笑了笑。
最终指证出王朗的是她,这个就让邓子云也有点想不通,还是相信了她。
“这话怎么说?”傅狩道。
“以前云音坊中也有很多细作,而这些细作被抓到之后审判工作一直都是我负责,和他一样,他们都是一直不承认,或许他们自己都没发觉,人在一种极度紧张的状态下往往会做出一些下意识的举动,就是因为那个人刚刚想要逃的样子,脚的姿势像是随时都要冲出去,其他三个人都是在原地,因为他们心里知道自己不是细作,如果说嫌疑,恐怕也只有这个王朗最大了,而且所有的条件也只有他最符合,并且你们或许没注意到,他进来的时候,脚底下有泥,身上也有一些断点的杂草还没来得及处理。”汤葵道。
这样说来,漏出破绽的并不是王朗本身的意志,而是他的身体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
树林中的极速奔跑不可能不沾染上一些小东西,这些东西他没有在第一时间处理,也是他的失策之处。
游侠也是人,有时候因为利益也会起争端,背叛者往往会隐藏的很深,想要查出来很难,很多时候他们都会极力否认,一个小小的动作已经足以说明一切。
“现在人是找出来了,最重要的还是将人的来历调查清楚,他传递的消息是什么,消息要传递给谁,那些人想要做什么。”傅狩面色一沉。
已经安排了人进行审问,期望的是这个王朗的嘴不要太硬。
等待结果其间,傅狩也带着汤葵去安排她的身份,邓子云则是直接朝着审讯室走了过去。
刚刚走近就听到几声哀嚎,还有鞭子不断抽打的声音。
邓子云掀开帘子,原本好好的一个人,现在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已经开始变得血肉模糊。
“将军。”一个守卫的军士看到邓子云进来开口道。
“嗯。”邓子云道:“他交代了什么吗?”
鲜血不断地再往下流淌,整个人看起来半死不活的样子,还紧紧的咬住牙关。
军士看了看邓子将头低了下去,道:“没交代什么,不过他的确是那个奸细,就在刚才一个疏忽,他将一张便条整个吞了下去,现在正在用刑,希望能够从他口中逼问出那张便条的内容。”
最开始抓住那个卫国人的时候,他搜遍了他整个身上也没找到任何证据,他猜到了东西可能还在这个王朗身上,没想到竟然被他吃了下去。
邓子云眉头一邹,这王朗还真是够拼的。
“停手。”邓子云走了过去开口道。
一句停手,所有人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给邓子云让开了一天路。
这时候的王朗已经被折磨得半死不活的样子,整个人更像是失了魂一样目光涣散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就是邓子云走到他身边也没有任何反应。
“你是郑国人吧。”邓子云叹了一口气道。
王朗低着头没有看他,手指微微动了动。
“我不知道卫国那边到底许了你什么好处,可是你应该知道,通敌叛国是死罪。”邓子云道。
邓子云直直的盯着王朗。
按照郑国律令,通敌是死罪,在那一个国家,奸细都是为人不齿的存在,一旦被发现,无论是谁都只有死路一条,这一点王朗应该是知道的。
明知是死,他还是将那张纸条给吞了下去,让线索石沉大海。
“我……知道。”王朗用微弱的声音开口道:“还请将军赐我一死。”
“为什么。”邓子云道。
王朗没有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看着远方,像是看开了一样。
“将军要不要继续用刑?”一个军士上前问道。
现在这个样子,想要问是问不出什么结果的,如果再继续用刑说不定王朗会因为承受不住酷刑直接死去,这样他们就什么都查不到。
正在苦恼之际,一个仆人从外面走了进来,递给邓子云一份卷宗。
邓子云看了看上面的内容,再看看王朗心头一动。
再次转头过来,对着王朗道:“要死可以,王朗我可以让人给你一个痛快。”
“多谢将军。”王朗将头抬起来,看了看邓子云脸上竟有一丝微笑。
“先别急着谢我,在你死后,在这里发生的事很快会传到国中,按照律令,你的家人应该不日也会跟着你下去,你一个人应该不会孤单。”邓子云道。
就跟王朗喊冤求饶的时候一样,他还有家人,他不想死。
可是现在他死了,同样的要牵连到他的家人,在那边按照罪责,他的家人也要被处死。
听到这话,王朗的面色瞬间就变了,变得狰狞起来。
“他们都是无辜的将军,求将军放过他们。”王朗试图挣脱锁链,可是哪里有这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