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她哭了,第一次看到她哭,哭得是那样无助,原本他们就生活在这个社会的最底层,没有任何势力。
对我来说更是蝼蚁一样的存在,在魏家暗地里不知道这样的人每年要死去多少。
他们的死活和我们这种家族来说根本无所谓,但是为什么我的心一直在滴血?
我将她抱起来,她在反抗,一直在挣扎,口中还不停的呜咽,眼泪掉到了我的身上,我只能强行将她揽入怀中,以此将她辖制住。
“好了,好了,没事,一切都没事,坏人被我打跑了。”我安慰道。
她衣不蔽体,感受到她身上传来的温度,以及淡淡的兰花香,我第一次感觉到头晕目眩,不过神智还是稳住了。
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给她披上,她一直在哭,没有停下。
我将她抱起,她身上有一些外伤,脸上也脏了,我去了江凌最好的医馆找了最好的大夫给她疗伤。
她的面色上没有丝毫血迹,脸上空洞的表情让我心慌,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过了许久,我守在她旁边,她跟我说了声谢谢。
我笑了笑,说没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心中却是愧疚的,如果我能够早点过来,如果……不是我给了他们那锭银子,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
随后她问我,她的父亲在哪儿,我突然才想起了这件事,等到仆人回来,我让人去寻找,自己则是陪着她。
“你应该是哪家大家族的子弟吧,所以身边才会有这么多仆人,你为什么要帮我。”她有些心虚。
对啊,我为什么要帮她?
我沉默,这也是我第一问我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要帮她,她和我并没有什么关系。
不知道该怎么说,每天座在哪里看她在哪里编制香囊,做一些简单的事,看她的笑,看她天真的样子。
我的心动了起来,一颗心早已不知道沉浮了多久,如今第一次跳动了起来。
“我觉得,我可能喜欢上你了。”我这样说道。
因为性格如此,心中想的就说了出来。
可看她的样子并不相信,身体还在颤抖,我不禁知道,是我失言了,她才刚刚收到了惊吓,我不应该说这些。
她想后退,我把她的手握住,想让她安心些。
不知过了多久,她睡了过去,仆人回来的时候,他们带回来一个血淋淋的人,是她的父亲。
听仆人解释我才知道,因为他无权势,根本没人搭理他,并且其中一个流氓还是县丞的亲戚,等到他出来后,就叫人打了他一顿,如果不是我的仆人来得早,说不定他已经被打死了。
心头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在吩咐几个仆人看住父女二人后,自己带着一个人直接出去了。
等到来到县衙里的时候,县丞不在,周围的人都认识我,也不敢说什么,我座在县丞的位置上,等着县丞的到来。
…………
县丞来了,跟着他来得,还有我的哥哥。
“魏崖,跟我回去。”我哥哥道。
现在这个样子,我心头的怒火还没发泄怎么可能就这样回去。
“今天他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就把这里给拆了。”我倔强的指着那个现在我哥身后瑟瑟发抖的县丞。
我哥应该是知道了什么他才会来找我,看他身后的仆人就知道了,他一直在关注我的一举一动。
“听话,跟我回去,家里还有人在等着的,有什么事回家再说。”我哥上来拉我。
“我不回去。”我刚刚开口,脸上就传来了火辣辣的疼痛。
这是他第一次打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所有人都看着我。
疼痛终究会消散,可是心头的震撼久久无法平静,我伫立在原地。
随后我哥强行让人把我架了回去,我什么都做不了。
回到家之后我被关进了一个偏僻的院落,平时除了送饭的人,几乎没几个人过来,也没人知道我被关在这里。
因为我被关禁闭的事,家里也不想要太多人知道。
这样的日子,两天?三天?
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一巴掌我始终没有回缓过来。我不知道那对父女怎么样了。
“那对父女真是惨呐,老的是一个瘸子,女的是一个瞎子,本来都成了那个样子,家主还派大公子去…………又是两条人命没了。”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崖公子会跑到衙门去闹事?家族丢了这么大的颜面,怎么可能放过他们。”
叹息声清楚的传到我耳朵里,他们两死了?
我不敢相信,疯狂的呐喊,让他们放我出去,他们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们。
错的是我……错的是我啊……
平静,没有任何回应,她死了?
我都还没来得及问她的名字,为什么,就因为我的身份?魏家的继承人?未来的家主?
我拼命的想要出去,将屋里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一遍,也没有任何归应,门被锁得死死的。
接下来我开始绝食,一连三天。
恍惚间我看到了她座在门口对我笑,我愣了愣,伸手想要去触碰她。
那一刻门开了,她消失了,出现在我面前的是我的哥哥。
“你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先吃点东西。”我哥哥道。
从幻觉中清醒过来,我上前去抓住他的衣领,没走两步踉跄的倒下。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我咆哮道。
在哥哥面前我从未如此过,但是一想到她,我的心奔溃了。
明明是她拯救了我,为什么……
“因为你是魏崖,我的弟弟,魏家的下一任家主。”他故意把家主两个字说的很重。
我仰头笑了,放声的笑了。
“因为这个?”我停滞了笑声看着他。
我哥沉默的点点头,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我现在经受不了刺激。
“如果是因为这个,这个家主不做也罢,从今以后我和魏家再无半点关心。”我道。
我哥哥看了看我,道:“你身上流躺的是魏家的血液,你是未来的家主,你躲不掉。”
时间停滞了,我看着他笑了笑,将送进来一个瓷碗敲碎,卷起身后的头发割了下去。
掀翻了他送进来的所有东西,随后跑了出去。
一路跑出了魏家,跑出这个地方,越过了最初和她相遇的地方。
我不知道我怎么倒下的,又是怎么被人救起来的。
只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一个身披铠甲的将军,在床边看着我,同样的,我无神的看着他。
…………
再走出门的那刻,魏崖不见了,江凌多出一个邢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