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当第一缕阳光烙印在江凌城头,揽月塔上的灯火熄灭,云音坊前早已驻满了人。
近乎是江凌所有的官员全部聚集到了此处,马车从城门一直排到了云音坊前,这壮观的场景已是十几年不曾见过。
上一次还是当今皇上云游江凌的时候,那时候整个江凌都振动了,而今天很多人都在猜测,又是那一个大人物到了此处。
云音坊已经开业,但是所有的官员都停留在了云音坊的大门出,没有高声喧哗,只有一个原因,公主还未醒来。
“俞大人,早啊。”魏公羊先来一步,看着刚刚下马车的俞逅上前问候道。
“魏大人也早。”俞逅气色不错,显然是昨日休息的好:“公主殿下还没醒?”
“貌似是的,听云音坊的人说公主昨天受了惊吓,不知是哪来的几个市井混混吓了公主,好在邢将军及时到来,将人制住,所以很晚才睡下,估计还要再等一会。”魏公羊开口道。
对于魏公羊到先一步到这里,魏公羊一点也不意外,几乎到献殷勤的时候,他都是快人一步。
“有流氓混迹于市井,这可是不小的疏忽,如果造成大错那就不好了,话说邢将军人现在在哪?”俞逅道。
他往周围看了一圈,一直没看到邢崖人在哪,按理说如果公主身边缺乏护卫,邢崖必须第一时间守护在公主身边才是。
“昨天也是临时接到公主到江凌的消息,邢将军慌忙带人来,昨晚就回去整顿去了,公主不可能一直住在这云音坊中,所以有关的护卫安排还要邢崖亲自去处理,估计一会也就到了。”魏公羊道。
两人相聊了一会,像是深交许久的老友,不时的有说有笑。
周围一众官员有的围了过来,纷纷在闲暇的时候找点乐子,等着公主醒过来好去拜会。
在众人聊的正酣的时候,突然云音坊中突然走出两人,晃眼一看两人竟都是玉面书生模样。
其中一个对在场的很多人都不陌生,云音坊楼的楼主乐柠,而另外一个则是在乐柠的前面,乐柠像是以他为主。
“魏大人,这就是你要见的那位云音坊少主了,觉得如何?”俞逅笑了笑。
他们这里并不是他们去的焦点之地,两人朝着的是安太守的马车而去。
“看似文弱书生,倒是他的手看起来却不是执笔的手,魏某哪有俞大人的眼光,第一次也看不出什么门道,还要多和俞大人学习学习。”魏公羊道。
俞逅笑了笑没说话,他知道魏公羊的圆润,这种的人话听听就罢了,要说遇人做事的本领,魏公羊江凌第二,想要说是自己第三也得思量思量。
不过魏公羊同样也提醒了俞逅,这崔云的手上明显有几分老茧,若不是执笔,那只有执刀了,看来当时他还是有些过迁了,这也没注意到。
“马车内的可是安大人?”邓子云先一步到了马车前开口道。
马车上传来挪动的声音,帘子被掀开露出一个苍老的面孔。
“正是,不知公主醒了没有。”安太守咳嗽两声道。
“公主殿下正在整理容装,吩咐找人前来告知安大人一身,可进门等候。”邓子云道。
说完安大人直接将帘子放下,一步走下了扶梯。
这时邓子云柏发现,这个风云江凌的安太守现在的年龄恐怕是有些大了,头发上竟已斑白。
“诸官请随老夫进云音坊内等候,公主稍后就来。”安大人道。
“诺。”所有人都放下手中的事宜,开始有序的朝着安大人身边排列开来。
俞逅在其中,看了一眼邓子云,邓子云朝着他做了一礼,俞逅满意的点点头。
邓子云也慢慢了解了,如乐柠所说,真正的黑暗并非是表面上所看到的为非作歹。
像是这一众官员若是就这样看过去,谁不是衣冠整齐,犹如圣人,正正的黑暗不行于色,潜伏于下,不经意间已经将所有一切都侵腐殆尽。
众官员进了云音坊中,安太守找了一个靠近主位的地方站着,各各官员各寻其位,整个云音坊内鸦雀无声,有的声音只是从门外传进来。
“诸位大人久等了。”突然一道声音从楼上传来,所有人朝着楼上看去。
只见一女子头戴凤冠,平眉秀眼,皮肤精致犹如玉石,一席韵蓝色的裙衣倾覆于身,一时震撼了所有人。
连俞逅这样的人也不禁多看了几眼,许久才回过神来。
等到公主下了台阶,座到主位上,所有官员行礼。
“参见公主殿下。”众官员道。
“诸位请起,我知道女流之辈,何以能够承受如此大的礼数。”郑馨宁道。
“公主督察漠北,臣等逾越,公务缠没有第一时间前来接驾,是我等之过。”安太守道:“今日一早便来,是寻补昨日之过,还望公主宽恕。”
“卿等为国,主持北郡多年,劳苦功高,每年为朝廷带来巨大税收,功利之大,区区小事又有何难处。”郑馨宁道:“就算不知安太守所谓公务指的又是什么。”
郑馨宁昨天出事才傍晚,以这些官员的手段,想要知道消息,恐怕不需要一炷香的时间,可这些官员迟迟未到。
安太守面色沉稳,道:“公主有所不知,江凌为郑卫桥头,每年进出河岸的货物多不甚数,每年两国都会有商人使团商讨交易款项,现如今已经过去一个月了,两国之间的贸易迟迟没有敲定,臣等也正在为此事烦心。”
江凌每年产生的利润在整个郑国占据首位,紧靠卫国,又有河道之利,两国之间大多贸易往来都汇聚于此。
郑馨宁他们前来,也正是遇见了卫国来使商讨贸易之事,如今却是因为价格迟迟没有谈拢。
乐柠在昨天夜里也跟邓子云提到过,卫国想要降低从郑国进口瓷器,铁器的价格,而这价格一直把控在朝廷手中,这两项可是肥利,自然不能轻易放弃,所以商谈了很久一直都没有结果,只能这样一直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