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九章 破晓时(1/1)

当我看到拉简倒下的那一刻,好像还听到了某人的嘲笑。对,那是上帝的嘲笑,他在嘲笑我。我为梦想而来,我相信它是可能实现的,要改变我的生命很难,为了这个目标,我遇过无数的打击,无数的失败,无数的痛苦,我曾质疑自己,我曾迷茫,我会在心里咒骂不断给我制造难关的神祇,我拼尽了全力,付出了所有,为什么要给我这样的命运?但我知道,我还路上,打击、失败、痛苦仍会到来,但它们终将成为过去,伟大并非虚幻不切实际,它真实地存在于我们每个人的心中,真正重要的是,我必须相信我能做到!路在脚下,我在路上,去你妈的上帝!——白已冬写于2017年5月1日,Game1赛后。

当晚,白已冬去医院看望朗多。

看着他的睡姿,白已冬有股踢他屁股一脚的冲动,“看来你把背摔坏了。”

“我会复出的。”朗多认真地说。

“我相信你会,下个赛季吧,我肯定能在电视上看到你。”

白已冬已经知道朗多赛季报销了,只是消息还没有散布出去,他们必须让凯尔特人保持紧迫感。

“为什么输了?”朗多以为就算他不在,球队也能稳稳将凯尔特人拿下。

白已冬戏谑道:“你太重要了,没了你,我们都不会打比赛了。”

“我现在没心情开玩笑。”朗多沉声道。

“我也不是开玩笑,确实如此,你比你想象中的更有价值,没了你,我们都不知道怎么比赛了,因为平时有你在,我们不用考虑这件事,现在突然没了你,你知道我们当时有多么慌乱吗?”白已冬把事实说了出来。

朗多听着特奇怪,别人和他打久了,对他产生依赖性,这可以理解,白已冬为什么也会?

“所以你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输掉比赛?”朗多相信,只要白已冬反应过来,凯尔特人绝无机会。

“还没到那么不顾一切的地步,我们还有的打。”白已冬说,“我当然可以接过你的工作,但这要听从教练的安排。”

朗多问道:“你不会自己跟他提吗?”

这就是白已冬和朗多的区别,这也是为什么白已冬可以和历任教练相处愉快,朗多却老是被嫌弃,他太自我,太强势,太不把教练的权威放眼里了。

“听我一句劝,别太自以为是了,这个世界缺了谁都不会崩坏。”白已冬道。

白已冬现在的样子让朗多想起了他的奶奶。他的奶奶对他说教的时候也是这样。

“你这是什么眼神?”朗多的眼神不对劲。

朗多竟然笑了,这可真是一件神奇的事情。

换成平时,白已冬肯定会问是什么让他笑开怀,现在就不一样了,他是对着自己笑的,这说明是因为他做了什么事逗乐了朗多。

“你现在的表情让我觉得自己像一个需要接受电击的疯子。”白已冬说。

朗多又笑了:“没那么严重。”

“什么没那么严重?你最好把话说清楚,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

“没什么?你以为你骗得过我?”

“你非要觉得有什么就算有吧。”

“你好好休养吧,剩下的交给我们。”临走前,白已冬对朗多说道。

朗多说:“如果你能找回2008年的气势,谁也挡不住你。”

“都快过去十年了,你还没忘吗?”

“你觉得我应该忘吗?”

08年的总决赛是朗多一直过不去的梗,他们距离总冠军如此之近,却被白已冬以一己之力摧毁。

“我相信你能做到。”

“洗洗睡吧,再见。”

白已冬不希望被寄予过大的希望,他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白已冬和朗多聊到很晚,如果没有医生过来提醒,说不定他们会通宵达旦地聊天。

半决赛的第一场出现了意外,原本稳操胜券的公牛,在替补后卫以赛亚·卡南的“完美发挥”下主场惜败凯尔特人。

这还不算最让人难过的,最让人难过的是公牛官方宣布朗多赛季报销。

谈到朗多遭遇的伤病,霍伊博格说道:“如果有一个人想要跟这种伤病作斗争的话,那么他肯定是隆多,因为他是一个竞争者。很明显,他想要回到赛场上,他正在为之做任何事情,尽管他自己也知道复出的过程会很漫长。”

巴特勒也表达了朗多对于球队的重要性,“我们爱他,伙计。他就是我们赛场上的将军,对于每一场比赛,场上每一个位置,他都无所不知。他就算在板凳上仍然能帮助球队,不过我们真的都希望他能够健康。”

“这是我最不愿看到的事情。”白已冬为朗多难过不已,“我们正在追逐总冠军的路上,每个人都很重要,伤病带走了很多,我希望它不要再对我身边的人出手了。”

每个了解白已冬的人都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这些年,白已冬所在的球队遭遇了史上最可怕的诅咒。

若没有这些该死的伤病,他可以获得更多的荣誉。

现在,所有事情都在正轨,伤病却强行让其偏离了原先的轨道,滑向一个无法预知的方向。

白已冬开车回到家里,孩子都已熟睡,楚蒙正在客厅看电视。

“今天怎么样?”

白已冬伸了把懒腰:“马马虎虎吧,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

“朗多的伤影响大吗?”楚蒙问道。

“挺大的。”白已冬靠在柔软的沙发上,眼睛一闭,有点想睡觉。

楚蒙捏了捏他的脸,“不能在这睡,会感冒的。”

“我就眯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白已冬说是这么说,可一旦睡着,楚蒙也不好叫醒他。

白已冬难得睡得这么沉,楚蒙只好帮他把被子盖上。

年纪越大,睡眠越固定。

习惯什么时候睡着,肯定就在什么时候睡着。

白已冬本是一个嗜睡的人,托乔丹的“福”,他也变成了一个睡眠很少的怪人,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就自动醒来,想多睡一会儿都不行。

不到六点,白已冬从沙发上醒来,揉了揉眼睛,天还未破晓。

再见走过来舔了舔他的手。

白已冬摸着它的头,“要出去走走吗?”

再见的年纪毕竟大了,平时也不怎么动,今天倒是很活泼,听到白已冬说要出去走走,主动把牵引绳叼过来。

“真聪明。”

白已冬为再见套上牵引绳,再看看宛如废狗的黑狼,“看来你是要在这里睡到死了,黑狼。”

“呜呜…”黑狼哼了几声。

白已冬花了十几分钟洗漱,然后便带着再见出门了。

此时,天刚亮,清洁工正在打扫街道。

白已冬戴着面罩,牵着再见走在路上走着。

芝加哥不比明尼苏达,在明尼苏达,他伪装成什么样,街上的清洁工都能一眼认出他。

芝加哥就不一样了,就算他是Bye,那也是十三年前的事情。

虽然他回归了,但他也老了,球迷依然敬重他,却不如当初狂热了,毕竟跟他有关的传奇,背后都刻着明尼苏达。

白已冬在芝加哥做主的时候,甚至未曾带领球队打进分区决赛。

当年他被交易的时候,球迷的反应是“终于走了,这下我们可以一心一意地看麦迪了。”

后面发生的事情,是谁都没想到的。

芝加哥除了悔恨,也只有羡慕了。

一个到哪都被认出来的人突然换了个环境,很容易产生“我是不是过气?”的自我质疑。

不过,白已冬还好,这样他就能好好地逛街了。

再见随处嗅着,它正在寻找一个合适的地方排子落弹。

“你随便找个地方拉不行吗?哪来的这么多毛病?”白已冬真的搞不懂,为什么这狗大小便都这么讲究。

找了十几分钟,再见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心仪的地方,围着那里转圈,摆好姿势…

白已冬迅速拿袋子接上,“总算来了…”

方便完,白已冬把装着排泄物的袋子拿好,丢进路边的宠物垃圾箱。

“再见,你累吗?”白已冬问道。

再见哼哼唧唧地应着,白已冬看见前方有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小超市:“想吃肉吗?这可是跟着我出来散步的奖励。”

“汪!”再见只有特别想要什么东西的时候才会像狗一样叫。

养狗的时间越长,白已冬越觉得狗通灵。

它们其实什么都懂,只是不爱搭理你。

白已冬戴着面罩走了进去,“来一串热狗,要夹心的。”

“再来一瓶水。”

正要付钱,白已冬看见了服务员身后的海报。

那是1997年公牛队夺冠海报。

上面有很多熟面孔。

乔丹、皮彭、罗德曼、库科奇、科尔、朗利…以及他自己。

“您也是公牛球迷吗?”服务员笑问。

“是啊,一直都是。”白已冬说。

“我们的老板也是,他可是公牛三十年季票持有者。”

“是吗?那很酷。”

“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再次看到公牛队站上最高领奖台,从亚当·肖华那个死光头手上接过奥布莱恩杯。”

“我相信迟早会实现的。”

白已冬付了钱,走出来超市。

天已经完全亮了。

“再见,好吃吗?”白已冬把一整条热狗都给了它。

再见两口就把热狗吃完了。

“冠军吗?快了,我相信很快就可以。”白已冬牵着再见,自言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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