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此画乃天之作
皇后一个凌冽的眼神射过来,周景琅立即住了嘴,抿抿唇,一脸委屈,不再言语。
谢衍此时更加的随意了,他将果子抛到空中,再用嘴去接住,那快速蠕动的嘴唇,仿佛在品尝人世间的美味。
可是,他的目光一直未从宋清歌的身上移开。
在常人看来,他依旧与往常无异,玩世不恭,放荡不羁。
宋清歌将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以后,便开始提笔,只见她左右双手,各执一笔,一个旋转,裙摆犹如盛开的花朵。
两支画笔在各在木架上的宣纸之上写了一笔。
最开始的时候,众人不知宋清歌在做什么,只见她身姿灵活,宛如精灵,游戏人间。
渐渐的,人群中有人道,“她是在跳舞。”
另一人道:“她是在作画。”
“不对,她是在写字!”
“你们说得都不对,她是在边作画,边跳舞!”
……
“真了不起!”
周景琅听到赞美宋清歌的声音越来越多,便讽刺道,“一群未见过世面的东西!”
周围的人听到周景琅的声音,赞美之声就少了些。
“贞儿姐姐,你说那宋大小姐是在作甚?”许君灿望着宋清歌,一脸的好奇,便问看得目不转睛的裴贞儿。
裴贞儿的目光未从宋清歌的身上移开,只回答,“我倒是觉得宋大小姐是在练武。”
许君灿掩嘴噗嗤一笑,裴贞儿转过头,问:“灿妹妹,你笑我作甚?”
“贞儿姐姐,宋大小姐乃大家闺秀,怎会像你,正日里舞刀弄枪的,哪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样子。”许君灿打趣道。
“灿妹妹,所以说这就是我与你们的不同。你们看到的,是宋大小姐端庄,大方,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可是我看到的却是她的豪气,飒爽英姿。”裴贞儿笃定自豪的说道,她已经将宋清歌引为知己,不像是平日里那些千金小姐,一听说她擅长,喜欢的都是武艺,便有些不耻,甚至避而远之。
“贞儿姐姐,你莫不是觉着那宋大小姐与你是同一路的人吧。”许君灿笑着道。
“灿妹妹,你也太看得起你姐姐了,我倒是想与宋大小姐做同一类人,可是,就她的行事作风,我估计是望尘莫及。不过,我挺佩服宋大小姐,也觉着她很投缘,想与她做姐妹,只是不知她愿不愿意了。”裴贞儿带着期盼的神色说道。
“依照宋大小姐如此冷清的性子,我看很难。”许君灿担心的说道。
“灿妹妹,你是知道我的,只要我认定的事,就绝不会放弃,所以嘛……”裴贞儿脸上露出狡黠的目光,“我打算从今日开始,便日日去寻宋大小姐,直到她答应与我做姐妹为止。”
许君灿仿佛已经习惯了裴贞儿的行事风格,也不觉着惊讶,只道:“贞儿姐姐难得遇到一知己,努力些也是应该的。按照宋大小姐的性子,她一百年不理你都有可能。”
裴贞儿的目光又被宋清歌吸引了去,然后只应付许君灿,“嗯”了一声,并点点头。
这二人闲聊之际,宋清歌的表演已经进行到了一半,那六尺长得宣纸,已经画了一半。
周围的乐声是不由自主开始伴奏的,每一个跳动的音符都随着宋清歌的每一舞步流动,仿佛融为了一体。
在场的每一个人心中,都有不同的宋清歌。
她每完成一个高难度的动作,就会有一阵掌声爆发出来。
周景琅气得牙痒痒,一掌拍在案桌上。
皇后面色渐渐缓和,露出欣慰的微笑,也开始期待宋清歌最后画的是什么。
贵妃心里也有计较,也开始全神贯注的欣赏着宋清歌的表演。
就在宋清歌表演的这段时间里,谢衍已经将桌前的瓜果吃了一半,他只不过是在借吃东西,掩饰那对宋清歌深深的爱慕。
他的控制能力算是极好的,但是,对于宋清歌的感情,一直是他无法掌握的情绪。
他生怕一不小心,就让别人瞧出她眼中的倾慕之意,就目前而言,这份感情,对于宋清歌,是毁天灭地的害怕。
周景珦的目光,已经从惊叹转变为现在的痴迷,他很后悔,老夫人的寿宴,他怎么没有发现宋清歌的美好。
他暗自恨自己眼拙。
周景璃的目光犹如深潭,探寻不到其中的深意。
周景瑜只是带着笑,云淡风轻,淡然自若,这一点倒是与宋清歌有几分相似,但是,他没有宋清歌那份由内散发出来的冷。
寻常之人,只觉着她性子冷,可是,无人知道,她是真的心冷。
宋清歌毕竟年幼,而且今生又吃得不好,身体体质不是很好,在表演接近尾声时,她白皙的额头,已经渗出微微细汗。
脸颊红扑扑的,犹如一朵独自盛开的山涧的幽兰,清香独自来。
可是,宋清歌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她,最是美丽动人,不再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所有人都看直了眼,除了对她恨之入骨的周景琅。
但是,周景琅心里却不愿承认,宋清歌确实别她美,就是因为是她无法改变的事实,她越加的气愤。
最后,宋清歌画笔一挥,小小年纪,豪气万丈,她的眸光,明亮四方,清冷身姿,熠熠生辉。
她是整个场面的焦点,万人瞩目的曙光。
宋清歌的表演落幕,但是,她所带动起来的氛围,仍旧在躁动。
她走到案桌之前,朝皇后行了一礼,为了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她缓缓开口,“禀皇后娘娘,臣女表演完毕。”
“这就是你所谓的千古绝唱?!”皇后心里是震惊的,她没有想到,宋清歌的表演会惊艳四方。
但是,为了在气势上压住宋清歌,她还是厉声质问。
“是的,皇后娘娘,这便是千古绝唱。”宋清歌又恢复了淡然的模样,冷清的回答。
“来人,将宋大小姐所作之画,抬过来给本宫瞧瞧。”皇后吩咐。
四个宫人,两两站在一边,抬着木架,向前移动,呈现在皇后面前。
皇后定睛一看,就再也不愿意将目光移开,她心里已经忘记要打压宋清歌这件事,脱口而出,“此画当真乃天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