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平日里的曾为炯几乎很少私下拜会司马策,所以当司马策一听到他来访,便颇为殷勤地迎了出来。
“是什么风,将曾大人给吹来了?”远远地,司马策便笑道。
虽如此,曾为炯还是十分淡静地行礼,“老臣,参见殿下!”
见曾为炯跪下,阿箬也连忙附和。
司马策脸上挂着笑意,心中甚为得意,但他却表现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他上前扶起了曾为炯,“曾大人年事已高,且为大兴肱骨,若有要事,只需派跟前小吏前来禀报便是,何须如此波折?”
曾为炯深吸一口气,语气中带着无奈,“如今帝都之中发生惊天大变,殿下监国任重,老臣本不应前来打扰,可是……老臣只要一想到陛下还在那西楚余孽手中受尽辛苦,便寝食难安,故而才状起胆子,来问问殿下事态的最新进展。”
司马策啧啧叹道:“曾大人忠心,真是叫人感叹!”他微微侧了侧身子,让出道路,“西楚余孽穷凶极恶,本王也确有要事要与诸位重臣商议,正好,我的外公也在府中,咱们书房一聚吧!”
曾为炯点点头,刚欲抬脚走,又似忆起什么似的,停下来道:“殿下,此女乃是老臣的远房侄孙女,从小饱读诗书,十分聪慧,央求着老夫带着她来瞻仰天家威仪,还请殿下不要见怪。”
霎时间,众人便将目光移到了阿箬身上,阿箬低着头,心中感叹,幸亏当初见过她女装模样的卓启忠不在此处。
“小姐远道而来,本王理当尽地主之谊,只可惜现在乃是特殊时刻,一切从权,不周之处,还请小姐见谅。”大约司马策真的将她当作了曾为炯的侄孙女,故而言辞之间显得十分温和周到。
阿箬垂着头,福身柔柔道:“多谢太子殿下,小女子冒失前来,本是不合礼数,可一旦想着能得见殿下容颜,心中又不甚向往,故而求着大人将我带来,还请殿下不要笑话。”
这几句话说得暧昧不明,聪明如司马策,自然读出了其中的攀龙附凤之意,但是,他却素来是个喜听旁人恭维的,于是,他倒十分温和地说:“唉,小姐浅浅数句,已让本王有相见恨晚之意,只恨时机不宜,否则,本王定要亲自领着小姐赏遍帝都美景。”
阿箬心中直犯恶心,嘴上却道:“多谢殿下。”
司马策两眼直直盯着她,脑海中已不断猜测着面纱背后是何等的花容月貌,可是,此时此刻,又岂是吟风弄月之际,于是,他招招手,吩咐道:“来人,将小姐带到后院饮茶。”
于是,司马策便与曾为炯一道进了书房,而阿箬亦跟着引路的小厮往后花园而去。
王府花园果然豪华,阿箬边走边看,只觉其规格、摆设,远胜于东宫。她心中不禁觉得有些可笑,这皇帝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放着一个廉政勤勉的太子不要,偏偏要听信谗言,将国家重任放在这样一个奢靡无度之辈身上。
“小姐,晚香阁上可揽王府胜景,就连殿下平日也爱来此小坐,不如咱们便于此小坐吧!”
阿箬转眼一看,果见一高阁凸起于园林之上,她心中大喜,只柔声答道:“但凭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