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下子凝滞起来,阿箬全然不知自己究竟该做些什么,但她已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就在此时,元芷忽然哈哈笑了两声,愉快的声音又使那紧张的氛围有了一丝丝缓解。
只见他抱拳上前,又道:“官爷果然好眼力,对长江之上的来往船只亦是清楚不过,在下好生佩服!”
那头领神色不减,语气中反而更见严厉,“不要岔开话,赶紧回答我的问题。”
元芷轻咳一声,没有立即答话,反而冲着甲板另一侧的司马笠使了个眼色,司马笠当即心领神会,不着痕迹地往左挪了一步,如此,他便不偏不倚,正好遮住了甲板出口。
他们的一切行为都是自然而隐秘的,所以,那些巡逻的兵士没有一人察觉有异。
这千钧一发之际,阿箬的手忽然触及了腰间的一块腰牌,她这才猛地想起出发之时,冯稀给他的东西。
于是,她哎呀一声,便赶紧上前,道:“真是让诸位见笑了!”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她的身上,包括元芷他们。
阿箬故意甩甩衣袖,做出一副官员排场,而后幽幽道:“不瞒诸位,我们冒着风雨离港,的确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只因得了朝廷命令,不敢有丝毫怠慢,还请诸位通融。”
那头领一愣,下意识追问道:“朝廷命令?你可能拿出证据?”
阿箬装作无奈的样子,还略带夸张地摇摇头,说:“阁下真是尽忠职守……可是我等乃是秘密行事,所以也不便说得太详细,”她顿了顿,做思考状,最终道:“不过,我带了腰牌,诸位只要看过,也自当了然。”
说罢,阿箬娴熟地扯下腰牌,而后将其递给了那头领。
那人伸手结果腰牌,仔细地验看一番,而后终于神情稍缓,恭敬地作揖道:“下官不知,阁下竟是冯大人,方才多有得罪,还请大人见谅。”
而后,他亦双手将腰牌递还回来。
阿箬接过腰牌,不慌不忙地将之系于腰间,等到手中动作完成,她才语气和缓地说:“你们也是奉命行事,不必太过自责!”
那头领再作一揖,“大人有要务在身,自然着急,但最近这江面上时有盗匪出没,为保安全,还请您尽量不要夜间行船!”
阿箬见那头领是好心提醒,于是亦拱手回礼道:“多谢提醒。”
之后,那头领便带着另外三个兵士返回了巡逻小船,往下游而去。
待船行远了,阿箬方才松了口气,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掉了下来。
“幸亏当初接了那冯稀的腰牌,否则不知今日还要惹出多少波折!”阿箬轻轻叹道,诚然,方才若不是她即时亮出腰牌,两方或许早就扭打在了一处。
元芷走过来,拍了拍阿箬的肩膀,算是赞许。
阿箬长吁一口气,一转脸,却迎上了司马笠审视的目光。他们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交谈过了,阿箬很想打破这个僵局,可是,她又怕司马笠再次对她冷脸以待。
然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司马笠却转过脸去,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这个人究竟在想什么?”阿箬心头一阵火大,却又不知该往何处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