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笠也没再与她有更多的言语纠缠,只轻轻往前走去,而后撩开水晶珠帘,推开珠帘后的木门,又扭过头来对她淡淡说道:“不想进去看看吗?”
闻言,阿箬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满怀期待,又无比忐忑地踏入了谢绾绾的闺房。
房间很大,以碧纱橱为界,分为里外两间,外间的陈设不多,但屋子中间却陈列着一个竖直的摆件,摆件之上盖着厚厚的布帘,叫人看不清楚那摆件的具体形状。
阿箬颇有些好奇,故而下意识地问:“那是什么?”
不知为何,司马笠竟一脸不解地盯着阿箬,而后诧异道:“那是什么东西,你……不知道?”
被人遮得这般严实,她又如何会知道?
阿箬茫然地摇摇头,“确实不知。”
司马笠轻哼一声,语气中带着不解,他快步上前,而后猛地拉开了布帘,布帘上结满了灰尘,一时之间,整个屋子中充斥着细小的尘埃,空气也变得浑浊起来,站在门边的阿箬下意识地拿手遮住脸面。
没想到,纤尘不染的棠梨园内,居然有这样一件落满灰尘的物品存在,阿箬当即便猜,那布帘之下的东西,定有故事。
终于,尘埃散开,屋中的空气恢复了清新,阿箬当即抬眼望过去,这才惊讶地发现,原来布帘之下的物品,竟是一架箜篌!
“上次见你演奏箜篌,技艺那般纯熟,想来定是对它十分喜爱,怎么如今隔个布帘,竟半分也猜不着?”司马笠惊讶道。
阿箬挠挠头,一脸尴尬地笑道:“殿下,有一件事,我一直忘了告诉你……”
“哦?”司马笠有些诧异,“既然如此,那还不赶紧从实招来。”
“其实,我在那次之前,几乎从未有箜篌演奏出一支完整的曲子,更别说技艺有多么纯熟了,能奏成那样,实属侥幸。”阿箬言语之中带着几分不好意思,然而,司马笠的脸上却露出了比她更多的诧异。
“绝不可能!”那人断言道,“箜篌这种乐器,乐理精深,演奏复杂,有一定演奏基础的人都不一定能流利演奏,更何况一个从未学过的门外汉。”
“我也觉得绝不可能,但事实的确如此,我又何苦欺瞒于你。”阿箬苦苦解释,言语表情俱是真诚,只为那人能相信于她。
司马笠顿了顿,狐疑道:“难道你真是天赋异禀?”
阿箬苦笑道:“说不定这也是娘胎里带的呢!”
司马笠没有吭声,似乎陷入了深思。阿箬见他那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心中有些无奈,故而赶紧转移话题道:“想必先皇后一定是一位箜篌高手。”
司马笠点点头,表示确定,但是紧接着,他却又说道:“母后极擅箜篌,这一点在整个大兴是出了名的。”
阿箬点点头,“那看来,东山容氏和会稽谢氏在这一点上竟是一模一样的。”
司马笠盯着她,忽然正色道:“何出此言?”
阿箬有些惊讶,于是赶紧解释,“上次我假扮容隐姝,不就听说整个东山一族都擅引箜篌吗?先皇后能有如此名声与造诣,难道不是得益于家学渊源?”
闻言,司马笠轻轻一笑,只道:“这一点,你倒是猜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