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卓夫人。我差点忘记了你跟宇彬是夫妻了。看你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谈笑风生万般风情的模样,我总会不由自主为夏小姐的魅力折服,这哪是已婚女人的状态呢,多受欢迎啊,都赶得上华月宫的头牌了,啧啧。”
艾乐儿嚣张的笑脸在夏浅浅的眼前晃着,刺耳的声音不断折磨着她的耳膜。夏浅浅自问不是一个爱惹事的人,可既然人家欺到她头上,她也不能坐以待毙。
夏浅浅缓缓转过头,笑的一脸如花,她眼睛里的寒意却足可以冻伤人,“艾小姐真是谦虚,我可经常听一些朋友跟我夸赞你的绝代风化呢,说来见笑了,我那些朋友的老公就爱在烟花场所流连忘返,不过大抵都是逢场作戏罢了,只是在那些地方能见到艾小姐,倒是难能可贵了。”
夏浅浅的语气温和,声音软软绵绵,听起来毫无杀伤力,她的嘴角扯出一抹淡笑,可这笑意并未达眼底。
她感到身后的男人明显有些紧绷的身躯,一丝不同寻常的气压环绕在整个病房内。
“你……你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去那种地方了?你哪只眼睛看见了?”艾乐儿倒是在片刻的惊惶之后瞬间恢复了常态,果真是善演戏的主,怎么就不去进军演艺圈,好歹也能混出个名堂,跟她抢老公有什么意思。
夏浅浅微微一笑,“是不是说的你,你心里跟明镜似的,再说了,能有那般招蜂引蝶的魅力你应该感到荣幸,对了,我这里倒是有几个朋友的电话,如果艾小姐不记得了,我可以叫她们带老公过来见见面,加深下彼此的印象,如何?”
“你,你……”艾乐儿气的身子都开始发抖,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害怕多过气愤呢,说话的声音明显无力起来。
她突然推开一把大力推开夏浅浅,冲到了卓宇彬的病床前。
夏浅浅一个没防备,被推的倒退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地上,不过她的腹部因为磕到了桌子的边缘,突然开始隐隐的痛。
“宇彬,你要相信我,我是清白的,我一心一意的只爱你一个人。她,”艾乐儿突然又指向夏浅浅,“她是血口喷人,是造谣生事,你不要相信她说的话,宇彬……”
艾乐儿真是一个演戏的天才,虽然深知内情的人一看就觉得好假,但无可否认绝对可以骗过一些“外貌协会”的人的目光。
夏浅浅感到腹部的剧痛钻心似的往上冒,她几乎要忍不住叫出声来,孩子,她的宝宝,不会有事吧。
此刻却突然感受到一股强烈的视线注视过来,她微微抬眼,果不其然落进一双鹰般锋利的眼里。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情绪,连眼睛里的光芒也是冷冷的,夏浅浅深深打了一个寒颤,此刻突然感到莫名的恐惧。
“宇彬,你不会真相信她说的吧,我,我真的没有……”艾乐儿还在不屈不饶的诉说自己的清白。
卓宇彬的大手突然抚摸上对方的飘逸秀发,嘴角扯开一抹好看的弧度,眼里突现的柔情足以溺死人,“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乖,不要说了。”
夏浅浅的心猛然下沉,宇彬的声音仿佛是晨风和煦般吹拂而来,只不过这种柔情却不是对自己,他的笑容也不是给她。想到此处,她内心里的疼痛就更强烈了,腹部的剧痛让她咬紧了牙关,可额角突然冒出的密密麻麻的汗珠却在在显示出她此刻全身的不舒服。
“啊,宇彬,你看她怎么了,是不是因为你选择相信我,阴谋失败所以难过呢?”艾乐儿大呼小叫。
卓宇彬的目光微微扫过夏浅浅冒冷汗的额角,疼的发白的小脸,他眼里的光芒一闪,突然说了一句,“如果不舒服就去看医生,不要在这里硬撑,我可治不了你的病!”
语毕,他按响了呼救铃,简单说明了下情况,说病房里有个病人发作,需要急救等。
夏浅浅的心都冷到了脚底,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前几日还温声软语的男人此刻却如对待最普通不过的陌生人来看待自己。
他的柔情,体贴原来都只是伪装,其实从一开始到最后,他都没有真心爱过自己。即便是她怀了宝宝,他可能也是看在宝宝的面上稍微善待她。
可为何,他要做出那么多的事情来让她感动,对她的好,对爸爸的好,对她朋友的关心,他仅仅只是在演戏么?
夏浅浅只感到一阵天晕地眩,眼前只有卓宇彬跟艾乐儿两厢柔情对视深情款款的模样。她终于支撑不下去,双腿一软,跌倒在地。
在昏迷的前一刻,她仿佛看到卓宇彬如鹰般森冷的眼睛里露出了一丝不忍,是同情么?她的心却好痛,这种痛仿佛比*的疼痛更甚,疼的耳膜几乎炸开,心里苦涩一笑,她轻轻闭上眼睛,一滴泪水悄然滑落。
药水味浓重的病房里,病床上躺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女人,显然睡梦中并不平静,她的头在枕头上左右晃动,嘴里喃喃自语,时而惊恐叫出来,时而又低低发出如哭似泣的声音。
偌大空旷的房间内回荡着她哀怨的哭声,只怕是再铁石心肠的男人听到也会忍不住心酸。
夏浅浅在梦里看到了那大滩鲜红色的血渍,宇彬淡漠看着她的眼神,似乎不带一点情绪,当她只是一个陌生人。她害怕,害怕看到这样的宇彬,他是肚里孩子的爸爸,宝宝出世不能没有爸爸,宇彬,不要走,快回来,可宇彬的身影却渐渐开始飘散,变得若隐若现。
“啊,不要!”夏浅浅惊呼一声,大叫醒过来。
“小星,你怎么样了,是不是作恶梦了?”任其豪闻声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盆水。
“没事,你怎么来了?”夏浅浅心有余悸的抹了把汗,额头大滴的汗珠涌出来。
“你啊,真是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来,擦下汗。”任其豪扭了毛巾,轻轻的覆上夏浅浅的脸,帮她擦拭脸上的汗水。
他的动作细微周到,不轻不重的力道滑过她的眉骨,鼻梁,然后是下巴,甚至连她的脖颈处都没有放过。她感到有些不自然,微微红了脸,想拿过毛巾自己来擦。
任其豪顺势捉住了她的小手,十指葱白,细嫩滑腻,他有些着迷的擦拭每根葱葱十指,连指缝都不放过。
夏浅浅感到心里一热,这个男人陪伴在身边,一起度过了那么多个难忘的岁月,可她终究是只能把他当哥哥一般看待了,她终身是要负他。
“谢谢你,阿豪。”她衷心的道谢。
“谢什么,对了,你怎么又晕倒了,我赶过来就看到你躺在病床上,医生说你现在*很弱,尽量不要下床,否则胎儿就有危险了。”
“我知道,不过就是出去透透气,谁知看到一只疯狗,惊吓住了,现在没事了。”夏浅浅喃喃的说。
“以后再出去要叫上护士陪着你,不要一个人肚子行动,你现在可是危险时期……”任其豪絮絮叨叨,有点老妈子的味道。
“知道了,我饿了,阿豪。”夏浅浅可怜兮兮的说,她目的在于转移话题,显然她是成功了。
“啊,我刚刚来得急,忘了给你买吃,我现在就去,你等着我啊。”任其豪赶紧收拾好毛巾脸盆,然后出去。
看着病房门口消失的身影她禁不住开始发呆,脑海里浮现了头先的一幕。
她忘不了卓宇彬无情冷淡的眼神,从始至终,他大约是没有正眼看过自己一下吧。这么多天,他对宝宝不闻不问,他在生自己的气,果真是连宝宝也不想理了么?
哀怨的叹了一口气,终究是她欠他太多,只不过她不明白,宇彬不是那样会迁怒于旁人的人,更何况还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当时他奋不顾身救下了她,事后又怎么可能会跟她来个秋后算账呢?莫非其中有什么误会呢?可真正的原因到底在哪里?
夏浅浅发呆的时候,一般都会神游天外,周遭的一切事物就都不放在心上了。她忽视了门口一闪而过的一个娇俏身影。
“宇彬,我刚才下楼给你打水看到一个可笑的事情,你想不想听听?”艾乐儿手里在扭着毛巾,她走近病床,笑的一脸的灿烂。
“嗯”卓宇彬无意识的轻应了一声。
“来,先给你擦下脸。”艾乐儿拿着毛巾,一手放在卓宇彬的额头,看对方没有抗拒,便逐渐力道轻柔的开始擦拭起来,这男人真俊啊,两道浓浓的剑眉直插发鬓,凌厉的黑眸仿若暗夜里的星辰,高而挺翘的鼻梁,剥削的唇瓣,她一一抚过,有些着迷的低喃,“宇彬,我……”
“什么?你不说有事要说么?”卓宇彬突然出声,他微微闭着双目,似在享受美人的温柔服务。
“哦,对了,我刚看到有一个男人在帮夏浅浅擦*,”她低眉看了男人一眼,继续手里的动作,“就好似我对你这般……”
“什么?”卓宇彬突然一把抓住艾乐儿的手臂,眼里瞬间迸射凶狠的光芒,“你再说一次!”
“我,我,我说有个男人在夏浅浅的房间里……”艾乐儿有些吓到了,说话断断续续,她好似从没有见过这样面貌的卓宇彬。
“说重点!”
“啊,什么重点?”艾乐儿要疯了,她刚没说什么别的啊,不就是这句话么?
“那个男人在房间里做什么?”卓宇彬咬牙切齿的说道,额头的青筋好似要爆裂开来,股股突起,有些吓人。
“她们,他,他帮夏浅浅擦身子,哦,不对,我看到他帮她擦脸和脖子……”艾乐儿担心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再也不敢撒谎了。
艾乐儿说完惊惶的看着眼前抓住自己手臂的男人,不清楚为何他这么大的反映,他不是已经不顾那个女人的死活了么,之前在病房里即便她晕倒过去了也没有下床看一下,不就是最好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