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不放心,但也没办法,齐老爷只能道:“有什么消息赶紧派人回来说说……最好是说清楚就一起回来,跟汤大人说,我们没做过的事,别想栽赃我们头上。”
齐瞻和齐麓全都点头,去堂屋找了那几个捕快,一起出门来到了知府衙门。
其实,一听说这个人命案子牵扯齐瞻,汤大人便马上亲自询问了案情,叫人将酒楼里所有的人,包括厨房的厨师都给带到了衙门,并马上派人去查找傅鲍那两个人。
齐瞻到了衙门,汤大人当然没有升堂,而是将他请到了后堂。齐麓也跟着过来了。
进门互相的行礼,齐瞻道:“真是不好意思,又给汤大人添麻烦了。”
汤大人笑着道:“齐五爷别客气,做生意的人总有这样那样的麻烦,只要能说清楚就行。”
见面寒暄客气了两句,请他们兄弟坐下了,汤大人这才详细的询问,齐瞻将今天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汤大人听完了,沉吟了半晌道:“齐五爷的意思,那个傅鲍你本身不是很熟悉?” 齐瞻点头:“不太熟。因为这人不是正经做生意的人,算是个中间人,人面广一点,如果有人家里出了事,没有门路的找到他,他在中间牵线寻到能说上话的人,然后帮着解决事情。所以,这人在咸阳
还算是有点小名气,我认识也是因为几年前我还管着家里生意打官司的事的时候,跟他有些来往。不过后来接了家里正经生意,再加上我认识的人多了,也不大用得着中间人,所以就不来往了。”
汤大人点了点头:“其实这人我也认识……衙门没人不认识。”
这也是,因为傅鲍这个中间人,大多数帮人打点走动的就是官司的事情,就是因为很多老百姓吃了官司没有门路才找他,所以他常来衙门。
汤大人又问道:“齐五爷是因为感觉到不对劲,所以抬腿就走了?”顿了顿笑着道:“齐五爷别见怪,有些话本官是必须要问的。”
齐瞻忙道:“应该的,应该的。汤大人有话尽管问。” 汤大人便道:“你觉着不对抬腿就走……这样的事情常发生吗?本官的意思,你并不知道这两人找你是何事,也许真的是生意上的事——尽管他们拿的缂丝料子你觉着和平常的生意人的做法不同,但也
可以说是因为那位姓穆的不常做生意,所以做法和寻常生意人不同。仅仅因为这些,齐五爷抬腿就走,似乎有点说不过去?生意人常说的和气生财,齐五爷不是应该更客气一些?”
齐瞻明白他询问的意思了,想了想道:“是这样。第一,说的难听点,生意做到了我家的这种程度,不是什么生意送上门我们都稀罕了……” 说到这里看着汤大人道:“比方说,我做的是每个月进项五千两银子的生意,但是现在有人找到我,要跟我做一笔每个月进项才五两银子的生意……我自然不会太放在心上,表面上当然会保持客气,但
若是这个人做了一些叫我生疑的事情,我就无须客气了。想想,五两银子的人,我得罪得起。”
说着笑了道:“这话可能有点难听。”
汤大人忙道:“明白了,实话实说,没什么难听不难听的,咱们现在是为了查清楚案子。” 齐瞻点了点头,继续道:“第二,刚刚也说了,生意人虽然和气生财,但是觉着大部分应该是都有警惕的心。毕竟,生意中遇上的各种各样的人太多了,骗子什么的也不少。再加上做生意的总会得罪人
,而且很有可能得罪了人,本人还不知道,所以,警惕心都有。”
汤大人虽然不是生意人,但是和齐瞻来往很多,也明白这个道理,点了点头。 齐瞻道:“而傅鲍和那位穆爷有几个地方叫我生疑了,且叫来了卖唱女这件事很奇怪。因为很少有这样的,如果正经要谈生意,找来卖唱的是做什么?到底听唱曲儿啊还是谈生意啊?一般都是生意谈成
了,庆祝的时候,才会如此。试想一下,如果是我头一次见面谈生意,肯定是将注意力放在‘谈’上,而不希望用一些其他的事情分散了对方的注意力——如果很想谈成这笔生意的话。”
汤大人想了想,这话也有道理,点了点头。
齐瞻继续道:“因为这两点,还有傅鲍和那位穆爷言语间的一些让我疑惑的地方,所以我突然的告辞了。”
汤大人点了点头,又沉吟了一会儿,才问道:“你走的时候才发现一楼停业没有客人?小二带你上楼的时候,你没听见嘈杂的声音也没觉着奇怪吗?” 齐瞻就道:“聚仙楼的后楼梯并不是连着一楼大厅的,而是从后面直接上二楼,隔着墙真听不见什么声音,而且我是一点怀疑都没有,所以根本没注意。二楼也不是如一般的酒楼,和一楼通着,聚仙楼
是封闭的,看不见什么。”
齐麓在旁边等了一会儿,见汤大人没有说话,忍不住提醒了一句:“也许就是为了算计老五,才转门选的这样的地方。”
这种可能当然有。
只不过汤大人当然不可能附和他,继续问道:“齐五爷是见到那卖唱女进来便马上出来了?你出来的时候,卖唱女在做什么?你们各自坐的是什么位置?” 齐瞻道:“饭桌靠近窗户,我坐的位置焙烤窗户,当然,稍微的还有点距离,两三步远吧。左手是那位穆爷,右手是傅鲍,说话的时候,那两人是坐下的,我站起来说要走,先往穆爷这边移动了几步,
边说边往外走了,等说完已经经过了穆爷身边,我眼角余光也看见了,那位穆爷下意识的伸手要拉我,而傅鲍很大声的想叫住我,但话只说了半句,就咽下了后半句。”
“你出来的时候,那卖唱女是站着还是坐着的?”汤大人问。
齐瞻道:“坐下的,她进门行礼之后便坐下了,调琴弦。” 汤大人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