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份,天气慢慢的转凉了。
尚哥儿已经会很熟练的翻身了,现在正在学着爬,将他扶起来,小家伙就能坐半天,胖乎乎的腿盘着,着实的很喜人。
现在会捣乱了,温竹青坐在旁边看书,就使劲的想要爬到身上去,小胖胳膊不停的够着书,拿过去了就往嘴里放。
齐瞻又比较忙碌起来。 十日的时候,温竹青去诊堂坐诊,结果叫尚哥儿捣乱的根本就没看成病人,现在已经有些粘母亲了,从跟前抱走的时候哇哇叫,在另一个屋子大哭不止,奶娘也安抚不住,温竹青在这边就没办法安心
的看病。
所以二十日的时候就不带了,头天就让和奶娘睡得,第二天早上就跟恬姑说,叫恬姑去跟奶娘说,不要抱过来了,等晚上从诊堂回来在抱过来。
因为荷叶要跟着去诊堂,就让恬姑和紫茸一块儿帮着奶娘们照看尚哥儿。 来到了诊堂,便有两位病人等着了。这两位都是之前来看过病的,一个是来复查,一个是来检查其他的病症,温竹青刚给一个开了药,打发着叫去抓药,从外面就跑进来了一个婆子,变着脸叫:“大夫
,大夫!您快去看看我们家二奶奶吧,她大出血……大出血啊!”
温竹青忙道:“我这边不出诊的,你去找前面仁济堂的赵大夫……”
“我们家奶奶原本就是您在给看病啊!”那婆子叫道。
温竹青心一沉,忙问:“你们家二奶奶叫什么名字?”
“徐……徐氏,”那婆子犹豫了一下,有些结巴的道:“我们是温……温家,我们家二奶奶是温家……的……”
温竹青一下恍然了,徐丽华。
她惊讶的道:“怎么会大出血?她之前不是好些了?”
“奴婢也不知道,只知道内院传的话,叫快请您过去看,说……说人可能是不行了。”那婆子紧张的说着。
温竹青着实有些意外。想了想站了起来,虽然她不出诊的,但徐丽华之前就在这里看病,且没有去别的地方看过,自己如果不管,难道眼睁睁看着她死吗?
“奶奶。”荷叶有些紧张的低声道:“那可是温家。” 温竹青知道,那是温家。她当然也不会冒什么险,虽然现在还不知道温家会怎么样,不过还是快速的吩咐道:“荷叶,你叫外面的婆子一个去找五爷,就说我去温家了,叫五爷去温家接我。在叫人去府
里找几个人跟上。”
又吩咐艾怡和郑玉佩:“这边就交给你们了,有病人你们看看,能十成确定的便开药,只要有一分的犹豫,便等我回来。”
两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有些紧张的答应了。
其实温竹青现在出门跟着的人也不少,只不过在身边的就荷叶她们几个而已,她一决定去温家,荷叶出去找婆子,正好今天跟着来的是卓妈妈,马上就出去找车夫,找小厮,三两下的安顿了一下。
荷叶快速的收拾了药箱子,一起从诊堂出来了。
跟着的便有三四个婆子,加上荷叶一个丫鬟,小厮们远远的也跟着四五个。
那温家的婆子似乎也知道这里面的关窍,看见跟着这么多人也没敢说什么,反倒是因为要在车前面带路,心急的又不行,一路的小跑,到了温家的时候,累得气喘吁吁。
温竹青下了车。不由得便抬头看了看这座宅院。
侧门这边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但也没什么时间多看,跟着那婆子快步的进了院子。
温竹青自己也没想到,多年以后,自己会用这样的方式回到了温家。走到一个园子的时候,突然就觉着这里很眼熟,太熟悉了,以至于她的心都狂跳了起来,不知道是因为走的太快,还是别的缘故。 到了一个院子的门口,立着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人,站在原地皱着眉头背着手,看起来十分的烦躁,听见了前面的声音,抬头看见自家的婆子领着一个小妇人过来,小妇人穿着件淡青色的缂丝绣傲梅
凛霜交领长裙,走路虽然快速,但是沉稳,眉宇间有种淡淡的书卷气。
这个青年人居然还顿了顿,才上前,有些局促,又停顿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婆子道:“这位是我们家二爷。”
温竹青点头:“温二爷。”她看见了温朝旭脸上的惊讶,不过并没有管,继续问道:“温二奶奶现在是什么情况。”
温朝旭眉头深深皱着,道:“好像……快不行了……”
温竹青跟那个婆子道:“领我进去。”
那婆子还没说话,温朝旭忙道:“请。”不知道怎么称呼,索性就不称呼了,做了个请的姿势,领着温竹青往院子里走。
进了正房,正房堂屋坐着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背着手走来走去的,看见温竹青进来了,也同样停顿了一下,张了张嘴。
温竹青没理,也没管,直接穿过右次间到了卧房。
病人就在床上,旁边哭着的便是一直陪着徐丽华的娘家母亲田氏,田氏一看见温竹青,顾不得什么的过来握住了她的手,哭着道:“温大夫,你快给看看吧……”
温竹青忙过去了,徐丽华躺在床上,脸色白的已经和床单差不多了,整个人盖在被子里,瘦弱至极,叫人掀开被子,温竹青没回头的道:“不相干的都出去吧。”
屋里有好几个人,有男有女,其中就有温三太太,看见温竹青进来,一副面色复杂的样子看着她。还有府里的大姑奶奶温文,同样一副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样子看着温竹青。
温竹青也看见她们了,只现在没时间看,也不想管那么多。
说完了这一句,又道:“田氏留下。”
徐丽华的母亲忙过来了,温竹青叫她掀开被子给自己看看情况,她的手已经搭在了徐丽华的脉搏上。
田氏颤抖着手掀开了被子,里面已经被血浸湿了,不是下人说的严重,确实是大出血。 脉象紊乱,弱的快要察觉不到了,但是依然能感觉到滑如走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