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语橙听了李氏这番话,不得不佩服李氏的果断,一进门不提李天祥,只提药丸之事。
话里之间虽无半点责怪,但却又透着一丝的不满和无奈。
纪嘉宏是个聪明之人,这些话听入耳中,自然也都明白李氏的意思。
“你的外甥呢?听说他来了?”本来还有三分怒火的纪嘉宏,听了李氏这番话也浇灭了两分。
李氏笑着道:“老爷找他作甚?他早已出府了,若是有事,我下次让他来府里后去找您!”
“哼,还有下次?今天橙儿差点被他毁了清白。”纪嘉宏指着纪语橙道:“天祥虽是你外甥,但也是外男,怎么可以随意让他进入内院。风吟院的丫鬟婆子都看到他擅闯内院,李家怎么出了这种大逆不道之人!”
后面那句话满是责怪之意。
李氏听了满脸震惊,双手紧紧绞着帕子,无措道:“居然还有这种事?这个该死的天祥,我定要回去找他好好算账,橙丫头可是有了婚约,若是传出去,这名声可就没了?”
“哼,何止名声,就连赵家也会退婚,到时候我们纪家的姑娘就成了整个京城的笑柄。你可别忘了,你膝下也有一对女儿,不要总想着往别人身上泼脏水,反倒弄得自己一身湿!”
这是在敲打李氏。
李氏一听也慌了,连忙摇头:“老爷,你是怀疑妾身?妾身是什么样的人,老爷不知道吗?我待橙丫头一直如自己亲生的一般,何曾怠慢过她。”
“怠慢没怠慢,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我今儿就把话搁下了,从今往后你那个外甥不许再踏入纪府一步,否则你回李府好好教训教训一顿,否者别回来!”
李氏闻言脸色煞白:“老爷,你这话什么意思?要把妾身赶走?妾身为你生了三个孩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你今儿就听了橙丫头一句话就来我这儿兴师问罪,可为妾身想过?”
站在一旁的纪语橙微微低着头,一句话都没吭声。
纪嘉宏神情依然冷然,并没有因为李氏的委屈而心虚:“你这是扯到哪儿去了?天祥年纪大了,也到了要婚配了,这样不知羞耻的往内院闯像什么样子?”
“老爷,妾身跟了你那么多年,操持家务,带大这么多孩子,你不想想我的功劳也要想我的苦劳啊。”李氏气的指着纪语橙骂道:“就因为橙丫头一句话你就这般让我没脸,你可有想过这事也许也是橙丫头故意污蔑我的?府里的人都知道以前她最喜欢就是往天祥身边凑。”
纪语橙见李氏终于沉不出气开始指责自己了,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一抹惊惶无措的表情,小声道:“母亲,我并没有污蔑你,真的是李公子闯到我屋子里,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看到他慌张跑了。”
李氏看着她这副委屈的模样,恨不得撕破她这张脸,可是又碍于纪嘉宏在,不敢大怒。
今儿纪语橙带着纪嘉宏过来,可不是为了让纪嘉宏丢下一句狠话就了事了。
她一进门就已经偷偷打量了下屋子,这间屋子里唯一能藏身的地方就是屏风后。
她相信李天祥一定没有走出纪府,而是来找李氏,毕竟她屋子里忽然出现了一个带着面具的陌生男子,李天祥一定会告诉李氏。
“你一个姑娘家好端端的,他怎么会去你的闺房,还不是你引诱他去的!”
对于李氏这般指控,纪语橙只是低着头低声哭泣:“母亲,我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还不懂吗?再说了,我就算要和李公子私会,也不会选了自己的闺房,还大喊救命吸引其他人过来。母亲你这是置女儿为何地?”
“那他怎么不去其他人的闺房,偏偏去你那儿?”李氏冷笑一声。
“够了!”纪嘉宏用力拍了下桌子,看着李氏道:“你作为主母,怎么可以如此,橙丫头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被你这般污蔑,怎么受得了气?”
纪语橙拿起帕子擦拭着自己眼角的泪水:“父亲,女儿不活了,今日被外男闯进了闺房,又被母亲这般羞辱,女儿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说着,就冲到李氏的梳妆台前,拿剪刀。
李氏万万没想到她居然会寻死觅活,而且还瞄准了她的梳妆台上放的一把剪刀。
站在梳妆台一转身就能看到屏风后,那样李天祥就要暴露出来了。
纪语橙拿起剪刀一转身,刀尖对准自己,可是一转身便看到躲在屏风后面的李天祥,不由尖叫一声,剪刀也掉在地上:“李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李天祥早就想逃出去了,可是偏偏这后面没有一处可以躲藏之处,就连窗户也没,实在难逃出去。
他以为纪嘉宏不过说两句话就会走了,却没想到纪语橙居然会寻死觅活,而且还是冲到这里来拿剪刀,她怎么不去撞墙啊!
纪嘉宏也被纪语橙的举动给吓到了,再忽然见纪语橙指着屏风后面,不由一怔,随后加快脚步走到屏风后,竟看到李天祥躲在屏风后。
“这是怎么回事?”
李氏也没想到纪语橙居然会冲到她的梳妆台前拿剪刀自尽,而该死的李天祥居然没有没有找个更隐蔽的地方躲起来就站在屏风后。
“他……他也是一时害怕,所以……”李氏语无伦次,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李天祥会在这里。
纪嘉宏气的额头青筋暴起:“你如此纵容你外甥在府中胡来,居然还敢口口声声说阿橙不知廉耻,有你这样当母亲的吗?”
纪语橙“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泪眼婆娑:“母亲,你纵然再厌恶我,也不能辱了我的名节!”
李氏气的额头“突突突”地跳,偏偏那些话都是她自己说的,现在收都收不回来了。
纪嘉宏转头看着李天祥:“你说,你为何会跑到阿橙的闺房?谁给你的胆子?”
李天祥也没料到居然会被抓住,他心里害怕,偷偷地看了眼李氏,又咽了咽口水,尴尬地笑了笑:“我……我……就是好奇……想找表妹说说话!”
“胡闹!”纪嘉宏冷声喝道:“来人啊,把他给我抓起来!”
“姑父,你是要干嘛?”李天祥一听惧怕不已,连忙皱着眉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