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极有耐心,等着她一颗一颗的解开,轻声在她耳边诱哄:“小曦,别紧张。”
越是这样的声音,让她越紧张,第四颗纽扣怎么解都解不开,她气急,恼怒地使力,扣子从衬衣崩落,掉在地上。
他轻笑:“看来,小曦比我还迫不及待。”
下一秒,他起身,亲自开始解胸前的纽扣。
很快,他优美线条的身线和结实胸膛的上半身呈现在晨曦眼前,随后,双手开始解腰间的皮带。
当再次压下来时,他黑眸凝视着她,暗哑的声音在她耳边轻声说:“比起穿礼服时的你,我更喜欢现在这样的你……”
话音刚落,他毫不犹豫地抽掉她拽在胸前的衣料……
虽然喝的醉,但心里有事的晨曦第二天很早就醒了过来。
眼前是陌生的房间,地上是凌乱的衣裤,颈项后是温热的气息,她背对着他,他拥抱着她,心理学家和婚姻专家表示,这是情侣间最亲密,有安全感的睡姿。
这样的温暖让她即使醒了过来,都不舍得乱动惊扰这一切。
“再睡一会儿?”身后的人却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声音中带着慵懒。
虽然很着急地想要去找苏纪白,但这样的清晨,这样的拥抱,真的难让人下狠心。那么……就再睡一会儿吧。
心里这般想着,晨曦闭上眼睛,手覆在男人的手背上,感受着他的温度,理智地提醒自己,只能再小睡一会儿……
这一睡再次醒来,太阳已高升。
晨曦倏地从床上坐起来,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已经十点了。
她忙从床上起来,捡起地上的衣服要穿,才发现昨天自己只穿了礼服。
“沙发上。”不远处,传来提醒的声音。
晨曦看过去,沙发上果真有一套干净的女装。
正要下床,才似想起什么,扭头看去。
坐在书桌后处理公事的男人,眼神淡淡向这边看来。
他已经换好了衣服,是第三种人格的顾子深难得穿的正西装。
似感受到她的目光,他起身慢慢踱步走来,眸色闲淡,气质矜贵。
他穿着黑色的西装,里面是一件白色百褶礼服衬衣,铂金细钻领链,和金色的袖口熠熠生辉。在遍地凌乱的衣物中,穿的那么整洁,纤尘不染的他竟有一种禁欲之感。
看出晨曦眼中的惊艳,顾子深勾了勾唇:“一会儿有件很重要的事。”他向她解释穿得这么正式的原因。
晨曦红了脸,垂下头,以至于忽略了他眼里的秘密。只支吾地说:“我想换衣服……”
即使已经赤诚相见过,但仍旧不好意思当着他的面换衣服。
他善解人意:“我让人送早餐上来。”借机离开。
“不用了!”晨曦忙抓住他的手,“我一会儿有很重要的事,穿完衣服就走。”
子深眸色一沉:“非去不可吗?”
“嗯。”晨曦点头。
“……我送你过去。”
“不用!”下意识拒绝。
当他眼神看过来时,她才发现自己拒绝的太生硬,她解释:“我的意思是一会儿你有事要忙,我自己去就可以。”
说完,也不再做矜持,抱着被子走到沙发上拿起衣服要穿。
“别穿这个了,我让卓立送一件新的上来。”
说完,便转身打电话。
晨曦看着手上的衣服,应该是新送上来的,白色裙子,款式看上去更像是一件礼服。
很快,卓立送了一套新的女装过来,看向晨曦的眼中有迟疑:“顾少,一会儿我们不是要去……”
剩余的话被顾子深一个眼神制止,卓立不敢多嘴,立刻退了下去。
顾子深拿着衣服递给晨曦:“换了吧。”
眼看着晨曦接过,他转过身要走。
“子深。”晨曦叫住他,见他停住脚步,她问,“要我穿刚才那件白色的礼服,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有。”他转身,看着她,笑容温和,“去做你想做的事,不是赶时间吗?”
“嗯。”晨曦点头,今天的事对她真的很重要。
当晨曦换好衣服出来,便看见立在落地窗边的顾子深。
他背对着她,指尖夹着一枚红点,燃着淡淡的烟气,这样的背影,令人感觉到孤独。
一时间,她竟然迈不开脚步,不忍离开。
半响,顾子深掐灭了烟,转身,看着不远处的她,问:“怎么还没走?”
“子深,你没事吧?”她问。
他走到她面前,揉揉她的脑袋:“能有什么事?”
“那我走了?”
“好。”
转身走向门口,握住门把手时,顿了顿,才离开。
空荡的房间,还残留下昨日的一室旖旎。
顾子深眸色渐渐阴沉,他脱下外套,随意丢在一旁,走到门口处,拉开门。
正巧卓立带着两个人走过来,见他出来,问:“顾少,回公司吗?”
“嗯。”面无表情,径自往走廊尽头走去。
卓立看了一眼房内被丢弃在一旁的西装外套,走过去拿起。
“卓特助,这一对设计师熬夜订制的戒指还要给顾少过目吗?”
身后跟着的人小声问道。
“不用了,先搁着吧。”
“那求婚仪式……”
“都撤了吧。”
“是。”
卓立不再多言,快速往顾子深的方向追去。
今天对晨曦是个很重要的日子,苏纪白的研究生名额在今天确定,如果她再晚一步,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出租车刚停到德和医院门口,晨曦丢下钱就往里面跑,完全顾不上身后司机大吼:“姑娘,还没找钱!”
天不如人意,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的她全力跑着,没看见旁边的路牌,尖细的高跟毫不客气地卡在了地下的缝隙间。
德和医院年代久远,医院正门的地裂开了几道缝隙,最近正在紧急处理,晨曦跑得急,所以没看见前面立着的大牌上写的“正在施工,请绕行”几个大字。
此时,卡在地缝中的高跟鞋像终于找到了契合自己的另一半,任她怎么拔都拔不出来。
她气急,使出吃奶的力气,那鞋子依旧纹丝不动。
鞋子是顾子深准备的,应该是和礼服匹配的,蕾丝配着细钻,制工精美,任何女人看了都会挡不住它的诱惑,爱上它。
她也喜欢,但它固执地卡在地缝间,她没办法,只能将另外一只鞋子脱下放进包里,果断地光着脚往医院里跑。
医院大厅人来人往,她顾不得别人朝她投射过来的异样眼光,按下电梯,直接奔向七楼。
电梯门打开,迎面走来一群白衣大褂,她看去,其中领头的那位不就是苏纪白么?
穿着白大褂的苏纪白颇有医者风范,配上他英俊的外貌,颇为赏心悦目。
苏纪白跟身后的人交待了什么后,脚步往电梯这走来。
晨曦后退一步,隐藏在死角处。
电梯门缓缓关上,一秒后,如她所料,电梯门再次被打开,苏纪白一个人拿着病历走了进来。
苏纪白在专心看病历,并未发现电梯里有人。
当晨曦叫了一声:“苏院长”,把他吓了一跳。
“怎么又是你?”他眼中毫不隐藏自己的不悦,“该说的我都跟你说清楚了,怎么还阴魂不散?”
“我说过,在你没有确定名额之前,我不会放弃的。”这一次晨曦没有之前的慌乱和迷茫,显然是做好准备的。
“我再说一遍,我不会收……”
“不会收出过医疗事故的人当学生对吗?”晨曦打断他的话,反问,“我想问问苏院长, 一个人犯了错,能不能给一次改正的机会?”
一句话让电梯陷入无尽沉默。
晨曦眼神紧紧地盯着苏纪白,想从他沉默的神情中找到一丝动容。
但电梯没给她这个机会,“咚”的一声,电梯门不解人事的自动打开,外面是熙攘的医院大厅,晨曦知道有些事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她快步上前,站在苏纪白的身后,以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对他说:“苏院长年少时医术精湛,自信无比,什么都不放在眼底,却在一次医疗中失手,男性病人自杀身亡,与他感情深厚的妻子绝望殉情,留下他们的女儿孤独于世。因为这件事,苏院长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你的弟弟带你去了孤儿院,遇见小女孩,发现小女孩因为失去了父母受到刺激得了失语症。苏院长收养她,并且作为她的监护人存在,也因为心中的愧疚,成为了一名出色的精神学专家,成功的治愈了小女孩,让她作为正常人生活。十多年后,小女孩早已经在苏院长的治疗下,渐渐忘记了过去的不快乐,并且励志成为和苏院长一样优秀的精神科医生。而当年的小女孩就是如今的李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