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已经这么对待她了,还希望宣云锦手下留情,彼此好好合作不成?
所以,宣云锦一开口就直击大理寺卿的软肋,让他瞬间无话可说。
许婕妤眼神躲闪,稍微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大理寺卿也无能为力,对宣云锦的口才有了新一步的认识,越发想要自己不存在了。
“是,是……”大理寺卿牙齿缝里挤出两个同样的字。
“既然如此,我不用必须提出证据来证明自己昨天晚上去了哪里吧,现在我倒是想知道你们的证据是什么?证明我来了这里吗?”宣云锦冷笑。
七月的荷塘还是很茂盛的,接天碧叶,映日荷花,可风景再好也没人会晚上来欣赏,尤其还是累了一天之后的。
大理寺卿脸色微黑,看向了那个一直噤若寒蝉的宫女。
“将你的证词再说一遍,云郡主说得在理。”大理寺卿有些心烦意乱。
他虽然觉得宣云锦不好惹,就没有最初那么偏袒了,没想到还是被将了一军,也怪自己的轻视和没有细想。
那宫女一抖,整个人唇青脸白,仿佛下一瞬就会晕过去般:“奴,奴婢……就,就是看到,昨晚上云郡主来过何谈水榭,在,在前面那个路口只有这边一条路,云郡主走的方向去不了其他地方。”
大理寺卿没有多高兴,只是例行的问道:“当时可还有其他人?你可看清楚是云郡主了?”
宫女一缩,声音更小了:“没,没有其他人,云郡主就一个人,奴婢也是如厕时无意中看到的,夜色虽然黑,可灯笼很亮,奴婢觉得,那就是云郡主。”
宣云锦一点没有惊慌,反而有一丝好奇:“你觉得?你不是看清楚了吗?”
“莫非在大人这里,如此语焉不详也能当成证词?这莫非比我家相公和丫鬟都更加具有证明能力?”
大理寺卿真的很想掀桌了,不是都计划好的吗?怎么一个比一个不靠谱?
想着,大理寺卿还偷眼看了看定国公,这位的脸色比他更难看,顿时有些好受了。
以为宣云锦只是一个女人就好欺负?现在人家厉害的“状师”都还没出场的好吗?
如此案子就算不能了解,宣云锦也能暂时撇清自己,别说收监下狱了,一点脏水都泼不上去的好吗?
哪怕不能完全摆脱嫌疑,也干净着呢,再有皇帝的相信,简直立于不败之地。
“什么叫你觉得,说清楚点,你到底看清楚没有?”大理寺卿有些不耐烦,这种陷害的戏码不过是陪着演一场戏,对于案情其实没有任何的帮助。
“奴,奴婢……”宫女的声音带起了哭腔:“当时离得太远,奴婢只能判断。”
宣云锦噗嗤的笑了一声:“这事儿好玩了,这位宫女是谁家的?我们什么时候见过面?”
宫女急切的说道:“奴婢没有说谎,奴婢是行宫的宫女,下午的时候云郡主和皇上太后娘娘一起到行宫,奴婢看过好几眼,郡主如此出色,奴婢看一眼就不会忘记。”
闻言,宣云锦笑得更加欢乐了,要不是地上还躺着一个不合时宜的,真想捧腹大笑。
大理寺卿和定国公的脸色已经不能再黑。
皇帝“砰”的一声将茶盏搁在桌子上,没有发怒,却让人感觉他的怒火冲天:“无聊,朕刚才说过,污蔑郡主是大罪,将这不知所谓的宫女拖下去,交给慎刑司。”
随即似笑非笑的看了大理寺卿一眼:“如果只是这样的闹剧,不要让朕来主持什么公道,爱卿觉得不丢脸,朕觉得无颜面对天下苍生,这样的大理寺卿难道不是朕的失职愚蠢么?”
皇帝语气从头到尾都很轻言细语,大理寺卿却吓得不轻,瞬间跪地了:“微臣知罪,微臣定当竭尽所能查明真相,给皇上一个交代。”
皇帝站了起来,甩袖而出:“不用给朕交代,定国公爱护孙女,更加想要知道真相,如果定国公不是那么急,不如让朕这臣子陪你好好玩一把如何?”
说罢也不是要等待定国公的回应,龙行虎步的离开了,连背影都充满了嘲讽。
其他妃子没能及时反应过来,这个时候皇帝心情明显不好,也都不想去触霉头。
所以,没能跟上去。
许婕妤还一头雾水的看着宣云锦,又瞧了瞧定国公和大理寺卿欲言又止,她实在不明白宫女说得清楚了,怎么反倒是惹了笑话?到底哪里不对?
宣云锦下午发生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但是没有谁会放在心上,所以后续也没有太过关注,一时半会儿自然反应不过来。
“呵呵,定国公爷真是爱玩,小心自己孙女尸骨未寒,半夜来诉苦哟……”宣云锦笑呵呵的,欣赏着定国公的变脸。
其实她很想多问一句,这丫的到底怎么想的?
现在看来还是别在伤口上撒盐了,留点口德。
章奕珵当了好长时间的壁上花,这会儿终于活了过来说话:“大人不妨去仔细问问许婕妤,她昨晚上可是看见了‘鬼’?所有人就她见到了不一样的东西,指不定有什么线索呢?”
大理寺卿顿时看向了许婕妤,明显有些心动不已。
的确,现在没有更多的线索,许婕妤看到的……到底是什么?
许婕妤脸色一变,一副大惊的样子,她没想到自己将章奕珵撇开了战场,这男人却在这里等着她的。
张了张嘴,竟然无力反驳。
宣云锦笑盈盈的准备离开:“没想到那宫女这么容易就自己把自己作死了,本来我还准备多问几句让她自己露出破绽的,假的就是假的,这谎言说得不够圆满啊!”
眼神最后落在呆滞的许婕妤身上,宣云锦笑得更开:“你是不是不知道那宫女怎么作死的?好心提醒你一下,下午出了点事情,我根本没有同皇上太后娘娘一起进入行宫,也不知道那宫女在什么地方看到我的?”
“呵呵,指不定在我来之前,她根本就没见过我吧!”
顺手挽着章奕珵离开了,宣云锦觉得这出戏没有其他的想法还是挺可乐的。
结果该走的都走了,剩下的人面面相窥,心思不一,总觉得地上躺着一个还说什么鬼,一阵凉风吹来却显得有些阴森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