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师北的话虽然委婉,但传达的意思很明显了,就是暂停方青柠的职务。
“局长!”旁边的几个警察都吃惊于王师北的决定。
方青柠心灰意冷。
但隐约又能明白王师北的难处。
现在王师北必须这么做,他低估了白珍珠,这个女人能在宁州生意场呼风唤雨,必有着她异于常人的能力。
如果她只是一个普通人,谁也不怕她的威胁,但她是白珍珠,她就绝对有能力将威胁付诸行动。
她可以请最好的律师团队起诉警局,这是底层人民不敢做也没能力做的,但她可以做到。不论结果如何,但一定会引起极大的轰动,她可以再请一些媒体,恶意引导舆论。一石激起千层浪,别的有关警察违规执法的事件,都会被曝出来。
这会影响警方的形象,公权力就会失去威信,为了平息民愤,警局依旧要做出相关的处决。
华夏的舆论一向都是官方引导的,可是警方没有时间跟白珍珠打舆论战,王师北只有七天的时间调查宋词案。
现在网上骂声一片,说他无能,不敢去抓梁尘黦,两年的案子拖到现在。
他不能让警局再次陷入如此负面的境地,他可以不管大众怎么看他,但必须要顾及省厅的看法,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呢。
他不能从这个位置上下来,因为他的身份不仅仅是市警察局的局长,身上还背负着军部委托给他的任务。
所以只能暂时牺牲方青柠。
白珍珠显然很满意王师北的决定,嘴角勾起一抹寒芒:“王局大义灭亲,执法为公,我对您一向是很敬重的,希望今天这点儿小矛盾,不至于影响我们之间的情义。”
“当然,白女士,请。”
“告辞。”白珍珠带着江艾堂而皇之地离开警局。
王师北面沉如水,看了一边情绪低落的方青柠一眼:“小方,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方青柠跟着王师北到了办公室,神色恹恹地站在办公桌前,不过身姿依旧笔直如松。
“小方,这不过是权宜之计,你别怪我。”王师北叹了口气,请她坐下,又道,“白珍珠如果认真起来,她确实可以起诉我们,要求我们赔偿她的损失。警局可没这么多钱啊!”
“局长,我明白的。”
王师北笑了笑:“心里是不是觉得委屈?”
“不会。”
“好了,别装了。你委屈也很正常,我也很委屈。我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跟白珍珠示弱,让她疏于防范。暂停了你的职务,你照样可以查案。”
方青柠惊诧地抬头:“我还可以查案?”
“不错,你去找天歌。我们警察查案需要讲究程序,咱们只有七天时间,走程序太浪费时间了。但是天歌他不需要,从某种程度上讲,他要查案比我们更方便。只是这小子做事太邪性了,我怕他为了寻找真相,会用一些非法的手段,所以把你派到他身边,也好约束他。”
方青柠撅了一下樱唇,小声嘀咕:“我哪里约束得了他?”
“你现在不是跟他交往吗?你都能跟这种妖孽交往,一定是有办法约束他的。”
方青柠双颊粉红一片,先前她一直都不承认跟向天歌的关系,因为这本就是流言蜚语,但如今却不想否认与他的关系。
想到向天歌,王师北便有一些头疼,这小子就是孙猴子,而且还是一只没有紧箍咒的孙猴子,希望方青柠能够给他一点约束吧。
真怕他又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出来,本来前途无量,却一时激愤,私自处决了一个人犯,让他从部队上退下来。
……
春去也KTV,向天歌办公室。
摇着高脚杯里的红酒,向天歌嘴里却还叼着一根香烟,在他面前的是贝扇贝小姐。
贝扇手里也是一杯红酒,朱唇轻启,笑道:“向总,你最近在宁州可算出了名了,所有人都在议论你。”
“正好,给公司打打广告。”
“刺杀你的人是谁?警方那边有线索了吗?”
“刺杀我的人是俞素锦,但背后之人还不清楚,但我大约能够猜出是谁。”
“白珍珠?”
向天歌摇了摇头:“可能性不大,我想到了一个人。”
“谁?”
“王芬。”
贝扇黛眉微微一皱:“她?怎么还不消停?”王芬和叶双菱的事,贝扇自然听说了一些,可是王芬上次被教训了一次之后,不是不知所踪了吗?
“目前也只是我的猜测,不过这个女人不简单。”
“你准备怎么对付她?”
“暂时先解决宋词案吧。”刚刚王师北给向天歌来了电话,说是让方青柠停职了,让他协助方青柠秘密调查。
老实说,完全依靠法律解决问题,对向天歌来说,实在是太麻烦了。
可他知道,王师北把方青柠派到身边的用意,无非就是为了约束他。
贝扇放下手里的高脚杯,双手撑在办公桌上,说道:“说到宋词,她生前是我妈那个律师事务所的人。”
“哦?”向天歌剑眉一挑,想起贝扇一家都是法律工作者,问道,“你知道她生前的人际关系是怎么样的吗?”
“她是我妈的助理律师,我妈应该比较清楚,我约你们见一次面。”
“嗯,有劳你了。”
这个时候,向天歌手机响了起来,一看,竟是方青柠打来的。
不用想,向天歌也能猜到方青柠给他打电话是为了什么。
“怎么了方警官。”
“我被停职了。”方青柠语气恹恹地道,似乎心情十分低落。
“老北跟我说了,不过这只是暂时的,只要证实白珍珠确实有过犯罪行为,你就能官复原职了。”
方青柠心里一想,没错,现在王局是迫于白珍珠的压力,才没办法暂时让她停职。
如果能够证明白珍珠真有犯罪事实,她就没理由继续被停职。
这是让她回到警局唯一的办法。
王师北让她暂停职务,也是为了保护她,不然事情被白珍珠一闹,舆论攻击,或者白珍珠去找上头的人,她还是要停职。
而且那个时候的停职,需要官方文书,甚至还要公之于众,她想要再回来就不容易了。
现在只是王师北口头让她停职,没有对外公布,她想回去只要王师北一句话的事,不需要走太多的流程。
“来春去也吧,请你喝酒。”向天歌知道方青柠现在一定需要酒精,借酒浇愁,让她缓解一下心理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