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歌并不忙着处理薛冰清,眼前最为重要的是,先把奢太公给说服了,因为他是奢家最为德高望重的人,只有把他说服了,奢家大部分人才会认同田唯。
“老爷子,您说说,小旺仔要怎么安排?你们如果把唯唯嫂子给赶出家门,小旺仔怎么办?是让唯唯嫂子带走,还是让他成为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
奢太公忙道:“小旺仔是姓奢的,是我们老奢家的骨血,自然不能带走!”
向天歌微微颔首,老头思想虽然顽固不化,但终究还是有一些亲族观念的。
这么一来,就好办得多了!
刘麻子接过向天歌的话说道:“老爷子,这么小的孩子是不能没有娘的,就算阿俊留下的铺子不给田唯继承,但也要给小旺仔继承是不是?”
像奢太公这种人,跟他讲法律是讲不通的,因为他也不懂现代的法律是怎么一回事。
村里大部分人的法律意识都很淡薄,讲法律他们都不会明白,他们更加相信他们约定俗成的道德。
所以刘麻子也跟向天歌一样,跟他们讲道德。
这些道德都是相对较老的,向天歌受过新思想的洗礼,而且很小就离开了家乡,让他来讲,未必比刘麻子讲得更加透彻。
果然刘麻子一句话说出来,众人纷纷称是。
奢家人这个时候也不好说什么了,之前要争铺子,是从田唯手里争,田唯是外姓的,按照传统的宗法制度,是完全有理由不让她继承铺子的。但现在铺子转移到小旺仔手里,奢杰姓奢,小旺仔也姓奢,作为奢杰的叔叔,如果要从侄儿手里抢东西,那就有些不要脸了。
向天歌暗暗无语,一蓬墙头草,一会儿觉得奢太公说的有道理,现在又觉得他们说的有道理,都他妈没有独立思考的能力吗?
舒清雅也看出了奢太公并非心存歹心想害田唯母子,他只是思想比较老旧而已,说道:“太公,阿俊哥已经不在了,就留下这么一点血脉,您难道忍心看着小旺仔以后孤苦无依吗?现在有个铺子给唯唯嫂子守着,他们母子也有一个经济来源,何必来破坏这个家呢?”
梁静安慰了田唯之后,跟着劝道:“是呀老爷子,我也是一个寡妇,我知道寡妇的苦,唯唯一个人拉扯一个孩子不容易啊!”
秦寿嘿嘿冷笑地走了出来:“老爷子,不是我说,你们老奢家处世就不如我们老秦家地道。你看我家阿嫂,跟小唯一样都姓田,守寡多少年了,只要她留在我们老秦家,我们老秦家还是把她当成自家人的。你们现在要把小唯给赶出去,传了出去,就不怕被人笑话吗?”
奢太公老脸顿时红了起来,他是奢家最长的老者,一向德高望重,也很顾及奢家的名声,秦禄的话却也刺痛了他。
谁不想家族安安稳稳的?
只是小辈喜欢作妖,他这个做长辈的不得不站出来,可是一旦处事不公,就会被人说话。
越到年老,就越爱惜羽毛,也想给自己百年之后留一个好名声。
奢杰跳了出来,冷笑:“秦禄,你说的是田大娘吗?亏你也好意思讲这话。哼,她守寡,每天晚上换不同的男人。就拿我庸叔来说吧,前几天我庸叔……”
话没说完,奢伯庸一个巴掌招呼过去:“兔崽子,说我干嘛?轮得到你说?”哪壶不开提哪壶,莫名其妙地爬到田大娘的床上,这是他此生最大的耻辱,现在跟他媳妇还没办法交代呢。
奢杰反应过来,觉得说奢伯庸不合适,又把矛头转向王东来:“哼,田大娘前几天不是跟王东来睡在一块儿了吗?她这叫守寡吗?还好意思拿她说事,笑死人了!”
秦寿一时语塞,自讨没趣。
奢杰得意万分,继续说道:“老田家的女人,都没什么品性,水性杨花。田唯平常勾勾搭搭的,村里谁不知道。你们这么多人,我瞧多半跟她都有不可告人的关系吧?这才乌央乌央地赶来帮她。怕她被赶出村去,以后你们没得消受了是不是?”
薛冰清立即就给丈夫帮腔:“说的就是。你们这点心思,怕人看不出来怎么着?哼,家里有饭不吃,没事就往铺子来吃面,指不定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这种女人就应该拿她来浸猪笼!”
向天歌笑眯眯地望向薛冰清:“没错没错,这种女人确实应该浸猪笼。”
薛冰清见他眼神有些怪异,心里不停打鼓,但现在她正在势头上,势不可挡,指着向天歌骂道:“向天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田唯什么关系,哼,你这么护着她,已经上了她的床了吧?”
这话越说越难听,奢太公听不下去,喝道:“住口!”这毕竟是奢家内部的事,大庭广众之下,污言秽语,这让外人以后怎么看他们奢家?
“老爷子,您听我的,田唯这种女人不能留在奢家。您如果怕小旺仔没人照顾,我和阿杰自然会照顾他。”薛冰清信誓旦旦地道,如果收养了小旺仔,杂货铺自然还是落在他们手里。
向天歌淡淡开口:“只怕……不能留在奢家的女人是你,薛冰清!”
薛冰清冷笑:“我怎么不能留在奢家了?哼,我叫薛冰清,人如其名的冰清玉洁。我是阿杰明媒正娶的媳妇,在村里的风评一向很好,从未做过什么伤风败德的事。让我离开奢家,我凭什么离开奢家?”
“就凭这个。”向天歌不慌不忙地拿出手机。
本来向天歌还有一丝恻隐之心,毕竟薛冰清和王东来偷情的事,属于二人的私事,他素来就不大管别人的私事的。
可是薛冰清尖酸刻薄,让人忍无可忍,不给这个女人一点教训,田唯母子永无宁日。
众人立即就被视频糜烂的声音吸引过去,我去,太劲爆了吧?
几个男的眼珠都快凸了出来,因为薛冰清年轻貌美,身材也是一流的,至少在梁庄这样的小地方,她的姿色是超乎一般村妇的。
“看什么看?不怕得针眼啊!”一个妇女拧着男人的耳朵,把他拖走。
向天歌轻轻一笑:“奢杰,你没想到吧,王东来不仅睡了田大娘,还睡了你冰清玉洁的媳妇,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舒清雅和梁静目瞪口呆,向天歌这一出绝对是始料未及的,在印象里,薛冰清就是为人比较尖酸刻薄而已,但她的私生活还是挺正派的,平常要是有个男人多看她一眼,她都会骂回去。
谁能想到她骨子里竟然这么荡漾。
舒清雅面红耳赤,别过头去,不看向天歌的视频。
奢杰身体僵硬地转向薛冰清:“怎么回事?”
薛冰清浑身寒气直冒,不由后退了一步,指着向天歌说道:“阿杰,是他……是他陷害我的,这个录像……一定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