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皮熊本来以为向天歌会对自己下手,不想他却对郝大根下手,愣了半天,没有回神。
向天歌走了过来,给他递了一根香烟,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
“家里是干嘛的?”
“在农村,自然是种地的,还能干嘛?”
“家里还有什么人?”
“我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没了,现在就我和我妈两个人。”
“有没有想过,你要出了什么事情,你妈一个人怎么办?”
狗皮熊一时没了言语。
向天歌看得出来,这小子虽然跟着郝大根为非作歹,但到底还是有一点孝心的。
只是父亲走得太早,母亲又当他是命根子捧在手里,玩命地宠他,导致了他无法无天的性格。其实这小子本性不坏,只是跟错了人,如果有一个人做他的指明灯,把他引上正途,未来能够有所作为也说不定。
“从今往后,我就是你大哥。”
狗皮熊一愣:“为什么?”
“没那么多为什么,我说是你大哥就是你大哥!”
狗皮熊目瞪口呆,这世上哪有这么霸道的人?
竟然强迫别人认他做大哥。
不过他似乎也被向天歌这种气势折服。
施音也有一些看不懂了,这个小流氓刚刚调戏了她,现在向天歌竟然要做他的大哥,那他岂不是……大流氓?
狗皮熊犹豫了半天,弱弱地问:“你……你可以教我功夫吗?”他看得出来,向天歌出手的时候,跟他们这些乡村小混混打架不同,一招一式都有章法,心里艳羡不已。
向天歌笑了笑:“只要你能吃苦,我可以教你。”
狗皮熊不由一喜:“好,那我认你做大哥。”
“这就对了,以后别跟郝大根来往,这孙子看着挺大块儿的,其实是个软骨头,跟着他你学不了好。”
狗皮熊想到郝大根,心里还是有些失落,毕竟叫了他十多年的哥,郝大根在他心里已经成了一栋标志性的建筑,忽然间就坍塌了,整颗心也都空荡荡的,无所适从。
向天歌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跟着我,一起做出一番事业。大好男儿,屹立天地之间,如果不能安身立命,等于白到世间走一遭。像你这样整天混迹乡里,游手好闲,始终不是个事。你要想想你妈,她年纪大了,不能让她为你操心了。”
“是,大哥。”
然后,这小子忽然扭过头来,一本正经地对着施音鞠了一躬:“大嫂!”
施音吓了一跳,忙道:“不,不是,你别胡说……我不是你大嫂……”双颊火烧火燎,尴尬至极。
狗皮熊顿时暴怒:“我大哥看中了你,你就是我大嫂,你要不做我大嫂,信不信我找百八十个大汉轮了你?”
向天歌一巴掌盖过去:“给老子滚!”
“哥,大嫂她……”
“滚!”向天歌朝他屁股给了一脚,简直无语了都,跟他上演乡村古惑仔吗?
狗皮熊挠了挠头,不知道哪里做错了,维护大哥的尊严和地位,这不是他一个小弟该做的吗?
他似乎觉得向天歌这个大哥和郝大根有些不一样。
“哥,你什么时候教我功夫?”狗皮熊像是怕向天歌再踹他似的,退到门边。
向天歌扭头看他一眼:“从今天起,每天早晚各跑三千米。”
“三千米?”
“吃不了这个苦?”
“能吃能吃。”
向天歌挥了挥手:“滚蛋!”
看到狗皮熊远去,向天歌这才走向施音,问道:“施老师,您没受伤吧?”他对施音的态度比较客气,毕竟知道村里请个老师不容易,要是她被乡村这些小流氓给吓跑了,不仅是梁庄的损失,也是这些孩子的损失。
施音摇了摇头,又道:“刚才真是谢谢你了。”
“对了,你怎么忽然到明月沟来?”
“我来做家访,没想到……没想到就碰到刚才那些人。”施音心有余悸地说。
梁庄小学的学生不全是梁庄的孩子,很大一部分都是来自附近的小村落,因为他们村没有学校,孩子们都要走好远的路来到梁庄上学。
“没事儿了,回吧。”
施音点了点头,跟在向天歌身后。
过了一会儿,到了梁庄,向天歌把她送到小学旁边的宿舍。
说是宿舍,其实也就两间废弃的土坯房改的,生活环境比较简陋,就连窗户都是拿纸板挡着的,下雨的时候屋顶还有一些地方漏水。
“施老师,我请人给你的房子修一修吧?”
“不用了,我在这儿住得挺好的。”施音客气地道。
“不费事儿的,我正在修建养鱼场,工人都是现成的。”
“那……那就先谢谢你了。”
“以后遇到什么困难,尽管找我。”或许是因为向二山就是老师的缘故,向天歌对老师还是有一定的敬重,很快像施音这样年轻貌美的女孩儿,为了教育事业肯到山里吃苦,本身就是一件难能可贵的事,所以在生活上就不能让她更受委屈了。
向天歌回去之后,就跟刘麻子说了这件事,刘麻子也没含糊,立马就答应下来了。
但是装修宿舍需要的材料,却要向天歌自己购买过来。
……
向天歌采到的药,还差几味,所以隔天他又去了一趟张家药铺。
张灵犀正在门口晒着药材,看到向天歌过来,先是一喜,然后又不悦地撅着小嘴。
“这么就不过来,该不会跟小雅混在一块儿,就把我给忘了吧?”
“哪能呢?”向天歌伸手在她小喇叭花似的小嘴勾了一下,“这不是家里要开养鱼场了吗?这几天都是忙上忙下的。”
“行呀小哥,这是准备创业的节奏呀!”张灵犀打趣地道。
“这件事还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找你表舅买了我的野山参,我也没有资金创业。”
张灵犀笑道:“这是你自己的本事,谢不着我,何况你的野山参就算不卖给我表舅,自会有其他人来买,毕竟那可是值钱的玩意儿,不怕找不着买家。”她一点也不邀功,这一点倒是很讨人喜欢。
又看了一眼向天歌背的竹篓,问道:“今天又给我带什么药来了呢?”
“这些药不是给你的,是我给一个患者抓的,就是上次在你门口昏厥的曲大爷。”
张灵犀奇道:“上次你不是都治好了他的血厥了吗?”
“血厥是治好了,但老头身上还有其他毛病,这也怨我,当初事出紧急,我光顾着给他急救,没有给他做个全面的检查。今天我过来,就是给他重新配个方子,让他好好调养身体,把精气神都养上去。但是还有几味药没采到,到你这儿找补一下,待会儿还要麻烦你煎一下,然后我再给他送去。”
“行,交给我吧。”张灵犀一口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