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灵犀不由慌了一下，心里暗叫糟糕，都怪自己沉不住气。
向天歌立即握住她的玉手，让她不要那么紧张，否则就真露馅了，又对古易通笑道：“舒总是老朋友了，大家相互之间都还信得过，我们只给她看了图片，她当即就开出了这个价。古先生如果不介意，就跟我们一块去见舒总，看看谁跟我这根人参有缘。”
张灵犀心头更慌，这家伙胆子比他更大，到时上哪儿去找舒总，总不能把舒清雅从梁庄请下来吧？
但是向天歌的话，显然要比张灵犀有用得多，而且料定古易通不会跟他们一块去见所谓的舒总。
刚才谈话之间，向天歌就已知道古易通是做古玩生意，免不了就要接触拍卖行业。拍卖的规则古易通不可能不懂，就是价高者得，一旦和舒总见面，不论最后花落谁家，这个过程就是在不断地加价。如果舒总没有这个实力，最多保持现在原有的价格，一旦舒总有这个实力跟他竞争，价格只能上涨，不可能往下掉。
向天歌和张灵犀只要坐山观虎斗，就能成为最后的赢家。
这个道理古易通不会不懂，向天歌说什么有缘，其实是说有钱，谁更有钱就把人参卖给谁。
虽然他也怀疑，舒总这个人完全是张灵犀虚构出来的，但就算跟他们走一趟，揭穿了他们，也没什么意义。
因为对方完全可以选择不卖，最多也就买卖吹了而已，他们可以另外再找买家。
如果真有这位舒总，他有可能会付出更多的成本，他不敢冒这个险。
总之他不能让一棵上等的百年野山参落入别人的手里，也不能放在向天歌和张灵犀手里，一面夜长梦多，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转手给其他买家？
“小向，这根人参是你的，你开个价吧。”
“犀儿说的就是我说的，因为您是她表舅，我也不便跟您讨价还价伤了和气，刚才犀儿说一百万，只要您肯出这个价，我就把人参给您，舒总那边我们再去解释。”
古易通心里不是滋味，刚才他是看在向天歌是张灵犀男朋友的份上，开出六十万的起步价，本来还有一种予人恩惠的意思。但现在向天歌把话反过来说了，说是看在他是张灵犀表舅的份上，才跟他做这一次交易，而且开出的价钱是一百万，多了四十万，好像还是卖给他很大的人情似的。
这家伙去当一个农民真是太可惜了！
古易通久在生意场上混迹，知道这一次是遇到谈判高手了，出手快准狠，一句话就能拿住他的命脉。
既然是高手，他也不敢在对方面前玩虚的，免得付出各大的代价，笑道：“好，一百万就一百万。”
张灵犀不由对向天歌投去崇拜的目光，自己表演半天，差点把事情搞砸了，但这家伙一句话就能挽回局面，实在高明。
而且说出的话滴水不漏，就连她表舅这样的商场老狐狸都拿不住他的弱点。
其实向天歌本来也没打算要一百万，但见张灵犀努力了半天，就是为了帮他拿到一个高价，他也不能让她功亏一篑，否则就太对不起人家了。
古易通让向天歌给了一个账户，然后把钱打了过去。
过了不久，向天歌手机来了一条短信提醒，打开一看，知道一百万已经到账。
生意谈完，这才开始吃饭，酒菜上来，古易通举杯敬了向天歌一杯：“小向，以后要是再挖到这种好东西，记得来找我。”
“如果走运的话，再挖到什么人参灵芝的，一定来找古先生。”
“来来来，吃菜吃菜。”古易通热情招呼，“这是蓝色会馆的招牌菜，桃花鱼羹。我可跟你们说，这桃花鱼在咱们这儿可不多见，现在金贵着呢，这几个月才刚在本地流行起来。”
向天歌心头一动，桃花鱼？
梁庄的白水河不就有桃花鱼吗？
而且还有一个传说，西施被送往吴国的时候，路经此地，在河边洗了把脸，脸上的脂粉落入河里，染在河中小鱼的身上，小鱼的鱼鳞从此也像涂脂抹粉似的，出现一块一块的红晕，就像桃花盛开似的。
其实说白了就是马口，只是跟一般的马口不同，算是比较特殊的品种。
不过梁庄村民一般也不打捞，因为桃花鱼太小，体型偏长，成鱼一个巴掌就能盖住，而且不容易活，基本上离水就能死，适应能力又偏低，给它换到别的水域，因为水质不同，它还是得死。
“这桃花鱼一斤能卖多少？”
“只要是活的，一斤能卖一两百。”
我去，这都他妈能赶上龙虾了！
向天歌真是想不到，在梁庄毫不起眼的桃花鱼，在城里竟然能有这样的身价。
看来城乡的差异还是挺大的，饮食方式也不同，比如农村常见的野菜，到了城里都成了紧俏货，因为城里找不到这些东西，自然就物以稀为贵了。
向天歌这些年走南闯北，倒是发现了这种现象，以前家里拿来喂猪的地瓜藤，城里一份能卖二三十块。
看来又有一条商机摆在他面前了。
……
饭局过后，古易通抱着人参和老专家先行告辞，虽然花了一百万的高价，但他心里并不觉得吃亏。
人参到了别人手里或许只是一件调理身体的补品，但到了他的手里，那可完全不一样了，通过他的商业运作，能够炒出什么天价出来，连他自己都不敢想象。
向天歌和张灵犀走出蓝色会馆，看到夜色阑珊，晚上是回不去了。
“咱们现在去哪儿？”向天歌扭头去问张灵犀。
“先开个房吧。”
向天歌不由双手护住两块壮硕的胸肌：“张小姐，会不会太快了？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张灵犀娇嗔地在他肩头打了一下：“想什么呢，流氓！我是说先找一个酒店，没说跟你同一个房间，少自作多情了。本小姐才不会看上你呢。”
向天歌松了口气：“这我就放心了，总算保住哥们儿的党性了。”
“几个意思？你还觉得本小姐配不上你是不是？”张灵犀不爽地道。
向天歌笑了笑，又正经地说道：“今天还真得好好谢谢你，让我挣了一百万。”
“行啦，少给我假客气。我先订个酒店。”张灵犀拿出手机。
夜里气温已经下降，张灵犀要风度不要温度，冷风吹过，她不由微微缩了缩身子。
向天歌脱下身上的外衣，披在她的身上。
张灵犀心里好像有着一层涟漪荡开，一圈，一圈，又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