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平时,这样的话听到的人大可以当成一句玩笑,听听笑笑也就罢了。
但偏偏是这种情况闫司蔻说出来,容不得人不多想。
“你也不介意我揍他一顿?”连心问闫司蔻。
“连心,别闹。”钟安信虽是劝阻,可声音温柔至极,更像是在诓小女孩。
“时间已经到了,麻烦信少和玉小姐离开。”黄之逸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连心还想跟闫司蔻说点什么,却被钟安信拉着,他附耳对她道:“给他们留点时间。”
连心回望他一眼,钟安信说的似乎也有道理。她想救闫司蔻出去,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她有些不太甘愿地跟着钟安信一块儿离开。
两人走后,黄之逸坐到了闫司蔻对面。
她故意避开他的眼神,气氛一时陷入尴尬。
“那个,你还在这里还习惯吗?”黄之逸先找话题。
“不如你进监狱蹲两天试试看习不习惯。”闫司蔻直接拿话堵他。
黄之逸苦笑,“你怪我?”
闫司蔻直接甩个白眼,没有回话。
“那些罪行都是你犯下的,从来没有人逼迫你。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做过的事情承担责任,你我都不例外。”
闫司蔻听了这样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以为我没料到过自己有这么一天?”
黄之逸傻眼。
闫司蔻漠然一笑,“我的身份和经历是不太光彩,以前逃脱多少都有点侥幸,所以我并不会为自己的下场申辩什么。但是你知道我最介意的是什么吗?”
闫司蔻此刻淡定的样子让黄之逸哑口无言,他只能茫然地冲她摇头。
“我设想过自己会很没面子地被一个菜鸟警察逮捕,会在某次见不得光的活动当中被狙击手射杀。可是我从来没有预料过,自己会被心爱的男人亲自关进监狱。”她没有字字铿锵地控诉,而是不疾不徐地说出这番话。
可她越是这样,黄之逸心里反而越不是滋味。
原来,他根本做不到自己所说的那么潇洒。
金钱荣誉、飞黄腾达,跟眼前这个女人比起来,都显得那么渺小。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黄之逸抬眸看向她。
闫司蔻的眼神也跟着转到他脸上。
不知怎的,看着他现在的样子,闫司蔻感觉自己心中的憎恶并没有想象的那么深。
黄之逸问道:“如果一开始你就知道我的身份和目的,还会爱上我吗?”
闫司蔻笑了,笑得灿如玫瑰。
“回答我。”他有些焦急地追问,似乎这个问题对他很重要的样子。
“要是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是有目的地接近我,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闫司蔻目光凌厉,身体很随意地躺坐在椅子上。
黄之逸眉头紧皱,他似乎并不能接受这个答案,起身转过头背对着她。
“给你一个忠告,”闫司蔻对着他的背影,“再也不要去欺骗一个女人爱你的真心,哪怕是像我这样十恶不赦的江洋大盗,也有心,也会痛。”
黄之逸的心像是被什么重物猛烈重击,他动了动嘴唇,终是没有开口。
出了警察局之后,连心便朝街边的百货商店里走。
钟安信问:“你想做什么?”
“买个麻袋,等他下班。”连心说话的口吻一点都不像开玩笑。
钟安信哭笑不得,将她拉了回来,“你把闫司蔻说的话当真了?”
“不揍他一顿难解心头只恨。”连心每每想到黄之逸,总觉得心头有一口气始终顺不过来。
“依我看,黄警官对你师姐未必无情。”
钟安信的一句话成功吸引了连心的注意力,她转过头盯着他,“你怎么知道?”
“男人的直觉。”
连心丢个白眼,真是信了他的邪。
钟安信玩笑之后正色看着她道:“最坏的结果已经摆在眼前,还有什么能比现在的情况更糟糕?不妨将心放宽一些,或许还有转机。”
连心将信将疑地看着他,但偶像似乎在故意卖什么关子。
E国,某高档私人俱乐部。
顾言聪很早就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着,醒着一瓶红酒似乎在等人。
不多时,从门口处走进来一个身材高挑,面容俊朗的男人。
他穿着一身正装,发型简单干净,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高贵、不容进犯。
只一眼顾言聪就认出了那个人。
才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就已经成为了教廷内最杰出的男人。
顾言聪主动起身上前迎接,但男人很是高傲,直接从他身边掠过,坐到了那个隐蔽的角落。
“平时看您穿的都是教廷特制的长袍,第一次看到您穿成这样,还真是有些不太习惯。”顾言聪试着制造一些话题拉近跟他的距离。
可是,他连正眼都没看一眼,亲自打开红酒,自斟一杯浅尝了一口,露出了不太满意的表情,“昂贵而无品质,庸俗。”
顾言聪隐隐有些愤怒,第一次见面,他有必要这样出口伤人吗?
可毕竟现在是他有求于人,还是得学会夹着尾巴做人。
“您不满意可以换一瓶。”
“不必了,我时间有限。如果顾先生写那封信给我的意思,只是为了约我喝酒,那请恕我没空奉陪。”说着便要起身。
顾言聪很清楚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若是溜走了,那他就真成了霍语初口中的窝囊废了。
“请稍等。”顾言聪叫住了他。
教皇显然有点不耐烦,“顾先生应该知道,我跟你这样私下见面是不合适的。”
“要是看了我的礼物,您或许会觉得不虚此行。”顾言聪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