孪生山峦附近的阁楼里,阎司聚精会神的翻阅杀手名单以及十恶不赦的重犯名单,对玄武的禀报不怎么注意。
“主上,水家家主最近有了新的动静,这次没有调动多少隐卫军,不过调动了不少异士,前行位置尚且不明,已经让地影们盯紧了。”
“至于木家那边,主上,木家秘宝果真不在木家……”
玄武神色如常的禀报,说到木家那一段时青涩的声音渐扣沙哑。
水家秘宝不翼而飞,这已经是惊天动,现在连木家的秘宝都不在木家,玄武很难不重视。
五大家族各个秘宝都是乱世级别的存在,若要在五大家族秘宝中论个排行。
火家秘宝排行第一,木家秘宝排行第二,土家秘宝排行第三,水家秘宝排行第四,金家秘宝排行第五。
如今排行第二的木家秘宝不在木家,之后会引起多大的动乱,也不难猜测。
阎司头轻点以示知晓,没有任何指示,显然是没听进去。
玄武虽是习惯阎司事事只听听的行事风格,要是其他事情还好,木家秘宝流失怎么也算重大事件,还只是听听就让玄武有些难以接受。
玄武等待好一会都不见阎司回应,无奈的继续禀报其他事。
“主上,那封信件玄武已经送到那位那里,但是没有见到本人,玄武转交给他的手下了……”
“上次那封信件,玄武已经亲手交给摄政公主,依照摄政公主的人气,相信一定会成功的……。”
“翼皇后和翼帝三日后就能到达南翼皇宫,那封信件南翼大皇子很快会转交给翼帝……”
“潜入金家的地影们回复说金家近期都没有多大举动,也没有和水家的人来往,金水两家是否联手一事,可能还要再观望一阵子……”
“上次调查到的海澜国不明势力,已经查出幕后之人,是海澜国十三皇子……”
“……”
玄武一口起将所有事情禀报完,戮面微红,有浊口气卡在心间,难以呼出。
阎司暂停翻阅,轻敲桌面,鹰锐的眸光转柔和,心平气和的问道:“还有呢?”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拂过玄武耳边,轻缓沉稳的声音仿若刺骨冥音瞬间石化了玄武。
还有?他还有什么忘记禀报的了?好像没有啊!
玄武战战兢兢的别开眸光,思绪急速流转,将刚刚禀报的事情重新回忆一遍,捕捉盘查,可是他回忆了好几遍都没有发现自己漏掉禀报什么事情,他低头一看,节骨分明的指轻敲桌面,数十道细微额裂痕,触目惊心。
玄武冷汗狂溢,脚心发寒,大脑运转的速度过快,有些抽疼,依旧想不起有哪些事情忘记禀报,他向来行事沉稳谨慎,对自家主上交代的事,从来都是一一照办,一事不漏,漏报的情形,还是首次发生,一时间,连沉着稳重的玄武也渐渐惊慌无助起来。
他到底是漏掉哪些事情啊!他明明记得没有了啊!
阎司见玄武支支吾吾了半天,都没正式吭过声,平和的眸,骤变鹰锐,面色一沉,声音骤冷,“画轴!”
冷冽的提醒,犹如冥潭之水,猛地从玄武头上浇灌而下,将他一片混乱的思绪都冲散开来。
玄武下意识的轻触袖口中的卷轴,面色一正,单膝跪下,一手撑底,像是做好了受罚的准备,“主上,玄武无能,那副画轴主上交代之时,玄武便四处打探,一直打探至今,都没有任何消息,画卷上的人完全查不到任何一点信息,请主上降罪!”
“一点都查不到?”血色眸面涟漪轻泛,平直无波的眸光,渐渐深邃。
玄武办事能力阎司再清楚不过,任何事情玄武总能打探消息回来,即便消息内容不多,也很有价值,从来没有出现过像如今这样一丁半点都打探不到的情况。
“是,请主上降罪!”玄武呼吸一重,头再低,面色凝重的看着地面。
“所有荒山野岭都找完了?”
“是,都找完了,龙浩以外的荒山野岭玄武也有派人找过。”
“一座可以容纳百人的府邸,不小,应该不难找。”
“主上!请降罪!”
“继续追查即可。”
“主上……。”玄武见自家主上没有降罪,忽然想起一事,负罪感加深,再次低头,准备再次请罪。
“你顺着木家的消息去找她的信息,或许会有收获。”阎司藏在袖中的手,并指摩挲,眸光时暗时明,意味不明。
“木家?主上你是说,她跟木家有关?”不久前玄武追查木家与何人有密切交往,他打探回来的几人也禀报过,不过似乎不合阎司的心意,如今听阎司这么一提醒,瞬间就将“罪犯”云月锁定为与木家有关联的人选。
那个女罪犯的竟然和木家有关,怪不得那么难找!
阎司停止翻页,意味深长的回道:“关系!匪浅!”
云月虽然还不知道她保管着的“花瓶”是木家秘宝,但她亲口说有人托付于她,这种托付关系,密切到难分你我,要么是生死之交,要么就是恩同再造的关系。
这等关系,自然是匪浅!
“去追查画轴。”阎司继续翻阅十恶不赦的罪犯名单,暖腕轻扬,示意玄武退下。
玄武没有急于退下,他低下头,正声道:“主上,其实不久前,玄武有遇到那个女的。”
不太尊重的四字称呼,引得阎司冷绝的眉梢挑起不喜的弧度。
“何处?”阎司微不可见的重了呼吸,无数道沟壑的裂痕已经开裂在四周的墙壁上。
“漠垠森林那里。”玄武没察觉自家主上的异样变化,见地上没有开出裂痕,对“女罪犯”的态度越来越不友善。
阎司渐渐恢复如常,他每次见云月基本也都在漠垠森林,但是她并不住在哪里,这个线索没有多大用处。
阎司沉思半晌,再次扬腕,挥退玄武。
负罪感极深的玄武,还是没有退下,毕竟他放跑了“罪犯”,这也是办事不利。
“主上!原本可以将那女的抓拿回来的,不过那女的功力不低,打到一半被她逃走了,玄武办事不利,请主上降罪!”玄武低头请罪。
玄武这辈子,大概,不会知道什么叫做。
不作死就不会死!
“抓拿?打?”冰冷剔骨的三个字,从寡薄的血唇中溢出。
某王的眉头,蹙起杀伐的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