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艺挑了茶庄三楼的包间见面。
推开门,里面只有钟艺一个人,孙洁不在。
这情况,陈一凡自己进去,把河池留在了外面等待。
陈一凡不亢不卑坐下来,盯着钟艺,等待着她先说话,以静制动。
钟艺略带冷笑说道:“陈一凡,前晚闹得够大的,你难受吗?”
枉陈一凡还保留着一丝希望她是想通了求和,听这得意洋洋的语调就不太可能,要早知道这样,他懒得来。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他自若的点一根烟,边抽边淡淡的说道:“十多辆车换十多个人坐牢,钟小姐你竟然觉得我会难受?你的价值观扭曲真厉害。”
“我可以不用这些招。”钟艺厚脸皮的说道。
“说得好像我怕你用这种招似的,这里是太平街,你来一千伤一千,你信吗?”
“打黑除恶来了,你不要说这种话,你付不起责任。”
“来就对了,专门打你这种价值观扭曲的人。”
钟艺一时不说话,死死的压制住内心因为失望演化而来的脾气,其实她也带着希望来,看陈一凡这态度,明显也是想多了。当然她更愿意相信是她给陈一凡的压力还不够,整他们的力度还不够,她不信李心缘如果要失去万盛,陈一凡都不会妥协。按照陈一凡不想连累人的性格,他会妥协。
想到此处,钟艺又劝服了自己,喝着茶盯着陈一凡说道:“既然这样,我们聊最后一次,我的意思,我明确的告诉你,我哪怕赌上身家,我都要万盛垮。”
陈一凡耸耸肩,以无所谓的口吻说道:“从我进太平镇开始已经来来回回好几拨人想万盛垮,刚开始的孟才,到中间丁瑶赵中华这样的内鬼,然后再到林章强那样的所谓大鳄,但是最终扑街的却都是他们,你也不会有例外,你要找死,我一定成全你。”
气势上,陈一凡不弱于她,她爱幻想,那就彻底打掉她的幻想。
钟艺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依然信心十足:“那是因为他们不是能力不够就是脑子不够用,再就是手里的筹码不够多,加上手段太过于单一。陈一凡,我纵横商场这些年还没有输过一场,我跟你拼命,你赢不了我,我劝你不要做无谓的挣扎,趁我还喜欢你,趁我还乐意和你一起,趁你还可以退,做个正确的选择吧!一旦你突破了我的底线,让我把你当成了敌人,你会发现你的眼前将会是一片黑暗。”
“你出来之前吃过大蒜吗?大言不惭。”陈一凡掐灭香烟,离开座位,“以后别再约我,我不会出来,你尽管出招,看我们谁哭。”
“我已经找过林章强,和他达成了协议,他表示要签约,如果你反悔,你还有时间,但是只限今晚。”钟艺飞快说道。
“在我的字典里面没有你说的那两个字。”陈一凡语速更快。
钟艺不死心,她做最后的努力,用恐吓的口吻对陈一凡说道:“你是不是没想清楚这意味着什么?林章强手里拿着万盛的股权,还有市场和办公楼的拥有权,你觉得万盛能有活路?到时候万盛上上下下那么多人你一个都对不住。等你们一穷二白了林章强再一个个收拾,首先是你,然后到姬可盈,再到李心缘,林章强的手段有多黑你心里不是不清楚。”
陈一凡对她笑:“几天之前很清楚,现在我觉得林章强还算是个人。”
钟艺终归还是没忍住拍案而起,连茶具扫都到了地上,同时破口大骂:“陈一凡,我手段黑吗?我那都因为喜欢你。”
外面的河池听见动静打开门,陈一凡倒是镇定如常:“喜欢一个人是要让对方快乐,也让自己快乐,你中了那一条?你省点吧,你会拼身家,我会拼命,我光脚的还怕你穿鞋的不成?”
“既然这样,我让你们万盛鸡犬不宁。”钟艺最终还是没忍住自己的脾气,这一刻真的所有的伪装都已经去掉,露出了狰狞来。
陈一凡呵呵笑:“钟艺,我还记得你和我说过的一句话,你在我住处对面的面馆说的,就我揍周怀救了你那天深夜,你说:一码归一码,面对林家,我们坐一条船,无论别的事,我们关系如何,这条船依然是这条船。当时说得掷地有声,但结果呢?其实也无所谓,但是钟艺,你听好,我陈一凡,不欠你什么。”
“滚,你给我滚。”钟艺失控的大声咆哮。
陈一凡当然不逗留,立刻出去。
没走几步,听见砸东西的东西,显然是钟艺把情绪发泄到了包间的物件里。
走廊的服务员听见动静赶紧冲过去,但却不敢进去,怕被误伤。陈一凡就管不了这么多了,径直下了楼,过去对面上车,回住处。
等他回到住处的时间,包间里面的钟艺也已经冷静下来,她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不慢。陈一凡已经离开,她继续发脾气,只会伤肝。她现在想的是,是一条路走到底,还是停止?坦白说,她突然很不确定自己一条路走到底,最终会不会得偿所愿,如若不能,那无疑是两败俱伤,毕竟陈一凡的能耐,她也是十分清楚。
可是,半途而废,她又真的是心有不甘。
有点拿不定主动,她做了一个很傻的决定,把手机拿出来看时间,如果分针是单数就继续,如果分针是双数就停止。
不知是陈一凡不走运,还是她倒霉,分针显示的是单数。
她当场调出陈少东的号码打过去:“陈少东,废话少说,也别做什么试探了,让林章强来见我,只限今天,过了十二点,我见不到他的人,他后悔去吧!”
电话另一端的陈少东说道:“钟小姐,什么事让你这么大情绪?”
钟艺说道:“我没有情绪,你原话转达。”
不由得陈少东了解清楚钟艺的情绪来源,电话已经被钟艺挂断,他发愣片刻以后,也只好给林章强打过去汇报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