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8章 你就是你
姜咻彻底呆愣了,
她觉得自己的脑袋可能是不够用了。
完全不能理解郑萳是在说什么。
郑萳小心翼翼的觑了一眼傅沉寒,看着他眸光冷的好像寒冬腊月的冰雪,赶紧一把扯过姜咻,推进傅沉寒怀里,道:“你怎么这么不上道!再不回来你今晚就真的就要被吊起来打了!”
姜咻懵懵懂懂的撞进傅沉寒怀里,坚硬的胸膛把她脑袋撞得挺疼,她刚想要揉一揉,就被傅沉寒紧紧地抱进了怀里,用的力气十分之大,姜咻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要被捏碎了:“疼疼疼……轻点!你是狗吗!”
傅沉寒垂眸看着她,语气冷冷淡淡:“你不是不认识我么?”
姜咻:“……”
姜咻跟傅沉寒在一起后,学会的最大的本事就是无理取闹,她怒道:“我还没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小姨……小姨怎么就说我不是类人了?”
傅沉寒抚上她的脸,哑声道:”你不是类人,你不高兴吗?“
姜咻喃喃的道:“……我……不太敢相信……太过于美好的事情……”她抿了抿唇,说:“都是假的。”
傅沉寒叹息着摸了摸她的头,说:“姜姜,是真的,你不是类人,你就是你,一直都是你自己。”
郑萳一巴掌敲在姜咻的脑袋上,道:“你这个没良心的,都不知道我当时花了多大的力气才把你救回来!”
打完了之后感觉到傅沉寒冷冰冰的视线,她感激顺手摸了摸,以示安抚,咳嗽一声道:“你真不是类人。”
姜咻疑惑道:“那我为什么吐血,而且我妈妈……”
“你妈妈么……”郑萳眸光暗了暗,轻声说:“她其实也没有骗你,她一直以为你是类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就说来话长了……”
傅沉寒冷冷的:“那就长话短说。”
郑萳:“……”
“你出生后身体一直很不好,请了很多医生都说养不活,你妈妈也是没办法了,就……想用类人取代你,我不同意,让父亲劝劝她,但是……父亲是站在她那一边的,他说我,无情无义。”郑萳闭了闭眼睛,道:“我们吵得很凶,最后我说,若是他们执意如此,我就只好自请逐出家门,当然,结果你也知道了,他们仍旧选择了用类人取代你。”
姜咻低声道:“你这才是你当年离开兰家的真正原因。”
“嗯。”郑萳淡淡道:“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其实我已经不是很在意了,说到底,他们的报应也来了……啊,接着刚才的说,我离开了兰家后,越想越觉得不能让她这样做,于是我回去了一趟,假意跟兰锦兮和好了,到底是一母同胞的姐妹,她对我其实不设防的,我趁机将你和那个类人掉包了,类人被我亲手销毁,你怎么可能会是类人?”
她叹口气:“但是你的身体那个样子,留在兰锦兮身边绝对会起疑,是以我连夜将你带走了,兰锦兮不知道其中的内情,只以为我将类人带走了,带人截杀我,我……被人收留了,得他庇护,我才能躲过兰锦兮的追杀,我找了很多的古方,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才终于将你的身体调养的好一点,那时候……我自己也怀孕了,实在是没有精力照顾你,是以将你送了回去,兰锦兮不想你记得自己是类人这件事,所以用药让你忘记了幼年时候的事情。”
“后来,我决定彻底避世,就归隐深山了。”
姜咻呆呆的道:“真的吗……我……”
郑萳叹口气,轻轻的抚摸姜咻的长发,道:“虽说将你救了下来,但是我一直没有告诉兰锦兮真相,你知道,她是一个很执拗的人,又很在乎你,我并不能完全确保你能活下来,若是她知道了,不会放弃用类人取代你的事情,后来倒是阴差阳错的,她将你放在姜家,本来是借此让你学习人性,却是让你身体好了些,活到了如今。”
姜咻抬头,捂住眼睛,眼泪却仍旧不停的往下掉,她语无伦次道:”我……我不是类人……我不是……“
傅沉寒扣住她的手腕,盯着她的眼睛,说:“姜姜,你就是你自己,你不是怪物。”
他抬手擦去她的眼泪,声音很轻:“所以别怕。”
姜咻哭的满脸都是泪:“你明明早就知道了,你为什么不愿意早点告诉我?!你……”
“是我的错,”傅沉寒说:“其实我知道的并不早,在郑萳下山来找女儿的时候,她主动来找了我,跟我说了这件事,她说现在不宜打草惊蛇,若你不是类人的事情暴露,不管是兰锦兮还是魏恪,都会做出不同的选择,比如说,若你不是类人,魏恪根本就不会带着Eyeoflife去罗拉山……”
“你不是类人的话,兰锦兮也不会让你接触Demoneye的核心事务,我只能瞒着你。”
姜咻咬住嘴唇,道:“那……那之后呢,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傅沉寒淡淡的看了顾铮一眼,说:“我告诉你的,你不一定会信,你会觉得我是为了让你活下去而哄你,不如就让顾三少验证一下。”
他的手指在姜咻的胳膊上摸了摸,摸到了那个微微凸起的芯片,“姜姜,这枚芯片一旦植入类人体内,就像是一个病毒,他想要让你忘记一切,你就会忘记一切,但是你没有,你什么都记得,现在,你信了吗?”
“你故意的……“姜咻低声道:”你故意让顾铮带走我的……“
“抱歉,姜姜,”傅沉寒声音喑哑:“可是我没有别的办法。”
等候的这些时间里,他其实怕极了。
他怕郑萳其实是骗他的,姜咻的确就是类人,她的记忆会被顾铮全部洗掉,他会忘了他,爱上别人……
在刚刚看见姜咻陌生的眼神后,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万剑穿过,霜冷的厉害。
他以为她真的忘了他,那是这一生,他所尝过的、最深浓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