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春花也没有想到平日不吭声的凤清欢这时会开口,也顾不上细想,马上道:“听到了吗?我家姑娘清白着呢!”
“谁知道是真是假?”有些人被欺负了为了不难看,都会忍气吞声什么事不说。
周围看热闹人还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似的,凉飕飕的看着她们,
张春花当即就急了,女孩子的清白对他们来说是天大的事,一个“脏”了的女人是怎么都嫁不出去,还会遭受村里人的白眼……
她一把抓过凤清欢的手,不顾凤清欢的反抗,把她衣袖捋上去,露出一截雪白纤细的胳膊,在细嫩的手臂上有一颗鲜红的朱砂,映在如雪的白肤上有一种又美又纯净的感觉。
“看到了吗!你们好好看看!守宫砂还在!”
凤清欢脑袋一瞬间就炸掉了,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人扒光了展示出来一样,双眼几乎是马上盈满了泪睁开张春花的手跑回了院子。
而背后还有张春花和人争吵的声音,凤清欢不想父亲忧心,跑到了厨房,靠着墙,低声呜咽着。
“姐,你怎么?”凤清佑的声音从外面传。
“清欢,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还有凤文山的声音。
凤清欢赶紧抹了抹眼泪,站起来,把厨房的门打开,红着眼睛摇头,看着凤文山拄着拐杖,一手被凤清佑扶着,赶紧上前扶住他,道:“爹您怎么下床了?大夫不是说了,要您好好休息吗?”
“我听到外面那么吵,就担心你,想出来看看,你怎么哭了?”
凤清欢鼻尖忍不住一酸,赶紧抹了抹脸,摇头道:“没事,我扶您去休息。”
女儿都大了,要是有什么不愿意说,凤文山也没办法多问,被儿女搀扶着回到屋子,听到外面还是吵吵闹闹的,皱眉叹气,“你们后娘,嘴巴太毒了。”
两姐弟站着没说话。
“清欢你去把你脸洗洗,怎么搞得这么脏?”
凤清欢点头出去,凤清佑也跟着出来,亦步亦趋的跟着姐姐。
凤清欢往盆里倒上水,一看,就看到清水上倒映出一张泪痕和灰尘爬满的脸,又丑又脏,难道自己刚才就是顶着这一张脸和燕南冥走了那么一路吗?
想到这里凤清欢心中更是伤心了,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她慌忙捧水把脸洗了干净,不让弟弟看到自己哭了。
凤清佑歪着脑袋看她,在她洗完之后乖巧的递过干净的毛巾。
凤清欢想到今天发生的一切事情,浑身都没有了力气,只想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大哭一场,但是弟弟还在面前看着自己,她只能把拿下毛巾后一脸平静,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凤清佑看着她,细嫩的小手摸了摸她的脸,笑道:“姐姐,你真好看。”
洗干净的脸就像是剥了壳鸡蛋,又滑又白。
凤清欢勾了勾嘴角,摸了摸弟弟懂事的小脑袋,有听到凤清佑一本正经道:“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你,不让人欺负你。”
心中又酸又软,凤清欢忍不住笑了,弯腰抱住凤清佑,轻声道:“你好好长大就好。”
凤清佑抱住她,闷闷道:“我听到有人在说你的坏话,我打不过他们,我也不想听后娘那么说,我只好去找了爹。”
凤清欢一愣,抱着弟弟瘦小的身体,心里的委屈竟开始翻滚。
一个人要是能强撑着,不是因为她有多坚强,而是知道自己没有依靠,别无选择,一旦有了肩膀,那些委屈又似乎变得有些不能忍受。
“姐姐没事,都是别人乱说的,你不听就是了。你看,中午我们吃这个。”凤清欢指了指一旁地上的兔子,“今晚给你做辣炒兔丁,好不好?”
凤清佑马上就提起了兴趣,一双眼睛都亮了起来,小鸡啄米一样点点头。
“这是那位大哥给我的,你还记得他吗?”
“记得!他好厉害呢。”
“嗯。”说到燕南冥,凤清佑嘴角也不觉微微勾起。
然后凤清佑就像一个小跟班一样,跟在凤清欢背后,倒豆子一样,欢快的说着话,把之前的不快都抛到了脑后,而凤清欢也在弟弟的陪伴下,眉宇渐渐舒展开。
“做什么呢?”外面的人走开了,张春花也走进厨房,就看到小的在烧火,大的那个正要准备做饭。
“姐说要做兔丁!”
张春花看了看一旁处理好的兔肉,问道:“这是那个野人给你的?”
“燕大哥不是野人,他人很好。”凤清欢小声道。
张春花又看了她一眼,当着小孩的面不好说话,便冷哼了一声道:“等会做好了饭,和我好好说说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真的没事。”
张春花也不管,自顾自去分走了三分之二的兔肉,用蒲叶包着就往外走。
凤清佑一张小脸都要塌下来,说:“她又把家里的东西拿走了。那明明是别人送给你的,她问都不问,而且我们都没吃呢!”
张春花会拿家里的米粮接济娘家,他们两姐弟又被她欺压惯了,现在看着也只能看着,什么都不能说。
凤清欢安慰他,说:“没关系,还有一些,我也不喜欢吃兔肉,等会我的都给你。”
凤清佑摇头说:“不要,我们一起吃,和爹一起吃!不要等她回来!”
凤清佑是个性格很好的小孩,又天真又懂事,对张春花是又讨厌又害怕,嘴把嘟得都能挂起油壶。
“下午给你买麦芽糖。”
“真的?”
“嘘。”凤清欢小声说,“我今天去集市卖了一些东西。”
两姐弟在简陋的厨房里面偷偷笑起来。
因为是新鲜的兔丁,处理起来十分方便,用热油爆炒了一下,加入新鲜的辣椒,再翻炒出香味,就盛出了锅,又鲜又嫩,缠得凤清佑直吞口水。
凤清欢把凤文山的一份装出来送过去后,才和弟弟开始吃自己那一份,还没吃几口张春花就回来了。
她心里想着事,在娘家也没待多久,就急冲冲的回来,把凤清欢从餐桌上叫下来,在院子中质问道:“你和我说,今天上午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消息都传到了我们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