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椅上,陆时衍望着他那只依然摸着姜涞发顶的大手,眸子里的颜色暗沉浓稠得几乎能滴出墨来。
“姜公子。”薄唇掀动,陆时衍冷笑一声,语气都透着几分沉郁,“姜涞今天上午离开医院的时候还好好的,为什么现在手臂受伤了?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个解释?”
“怎么?”姜亦琛收回手臂,侧目对上他质问的视线,轻描淡写地反问道,“我跟我妹妹去了哪里,做过什么,还要向你报备?”
“原本你们去了哪里做过什么确实与我无关,但是现在我保镖的人身安全出了问题。”陆时衍眯了眯眼眸,矜贵冷漠的俊脸上神情透着几分迫人的气势,“身为老板,我自然要过问。”
“是吗?那么陆少还真是个称职的老板呢!”姜亦琛唇角一挑,带着讥诮的刻薄,“不过与其问我,倒不如回去问一问你那位好母亲。”
姜涞见他竟然提到慕婉慈,立即出声打断道,“四哥,你下午不是有事要做吗?你赶紧走吧,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陆时衍在陆家的地位原本就很尴尬,而慕婉慈又一心想着要把让自己的儿子回归到陆家少主的位置上去。
在这种节骨眼上,她并不希望他跟慕婉慈彻底闹翻。
至少得争取一些时间,让他有思想准备,才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陆时衍幽幽一笑,冷淡的视线落在姜亦琛的脸上,“何必急着走呢?我看姜公子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呢!”
姜亦琛居高临下对上他的目光,短暂的对视后,轻然一笑,“我跟陆少真是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有句话我不得不提醒你。不要入戏过深,忘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累了自己还害了身边的人。”
陆时衍闻言,眉心重重一跳,漆黑的眸底像是有什么情绪在翻滚着,“你什么意思?”
姜亦琛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从唇齿间溢出一声冷笑,“我的意思,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又或者是听懂了却要装不懂?”
醇厚低沉的嗓音,透着毫不掩饰的嘲弄,格外刺耳。
陆时衍俊颜上神情阴沉,握着轮椅的手一点点收紧,手背上青筋在突突突地跳动着。
沉吟了好片刻后,他突然轻笑了一声,“所以,姜公子是在挑拨离间?”
姜亦琛从口袋里掏出那只银色打火机,在指尖把玩着,“是挑拨还是事实,陆少应该心知肚明。我记得之前我就说过,如果小生姜在你身边只会受到伤害的话,我会把她带走。”
“带走?”陆时衍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薄唇扯起一道嘲讽的弧度,“姜公子,你有问过姜涞她愿不愿意跟你走吗?”
姜亦琛也笑了,嗓音透着若无似有的玩味,“不需要问她愿不愿意,只要我确定她在你身边过得不好,哪怕是绑,我也会把她绑走。”
他的话音刚落,陆时衍漆黑的瞳仁紧了紧,俊脸上神情也起了变化。
不过,很快男人眸底那些细碎的波纹就消失不见了。
视线冷冷睨着姜亦琛,薄唇一挑,“不管她在我身边如何,都轮不到你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