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语默低头，轻轻抚了抚自己平坦的小腹，哑声道：“孩子怎么样了？”
她的情绪听着十分平静，低垂的眉眼，让人看不到她眼中的情绪。
“王主任说有先兆性流产，得住院观察一段时间，等孩子稳定了才能出院。”
乔栩也没瞒她，也没跟她提要不要留这个孩子的事，只是紧紧抓着她的手，严肃道：
“你现在太瘦了，什么营养都没有，孩子怎么能好。”
她说着，起身往外走，“你等我一下，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栩栩。”
就在乔栩转身准备出去的时候，夏语默拉住了她，她的指尖很冰凉，血液里仿佛都浇了一层冰。
“怎么了？”
见夏语默紧咬着下唇，哑声道：“孩子……打掉吧。”
在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明显地带着颤抖。
就连乔栩，也在听到她这句话的时候，手，轻微地抖了抖。
“你……你打算好了？”
她看到夏语默眼底微红的眼眶，就知道，她舍不得。
却听她垂下眉眼，掩盖住所有的情绪，颤声道：“嗯，我想好了。”
“我以为，我可以像你一样，自己把孩子生下来，自己把他养大，但是栩栩，我发现……我没这个能耐。”
她紧紧抓着被子，几乎是用尽了全力，身上的被单都有被她给抓皱了，“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我怎么会照顾好一个孩子。”
“更别提我还要把他教养成人，栩栩，我没这个能力，我照顾不好他……”
乔栩这会儿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夏语默，这个孩子存在与否，不是她能决定得了的。
沉默片刻之后，她看着夏语默，低声问道：“孩子是顾君航的？”
尽管她是在问她，但乔栩心里却十分肯定。
除了顾君航，不会有别人。
夏语默的身子，微微僵了一下，却也没隐瞒乔栩，点了点头。
“他什么意思？”
乔栩的语气，有些不太好。
却见夏语默苦涩地笑了一笑，摇了摇头，“他不知道孩子的事，我也没想过要让他知道。”
闻言，乔栩皱起了眉，“为什么不让他知道，孩子也有他的份，他就该负这个责任。”
“那你呢？”
夏语默抬眸问她，“栩栩，你当年……为什么不让陆墨擎知道孩子的存在？”
乔栩被夏语默问得噎了一下，许久后，抿唇道：“我不想跟他有什么牵扯，但这个孩子……我又不想打掉。”
她回答得有些干巴巴的，却听夏语默自嘲地笑了笑，道：“我也是啊，我不想跟他有所牵扯，所以，他知道不知道都无所谓。”
她看着乔栩，压下眼底的苦涩，道：“栩栩，我跟顾君航没可能的，顾家不会接受我这样没背景的儿媳妇，我也不可能为了嫁给顾君航，而在顾家人面前委屈求全，我做不到。”
“栩栩，我不想用这个孩子把我自己跟他绑在一起。”
她抓着乔栩的手，有些紧，“所以，栩栩，知道这个孩子的，除了医生就只有你了，你不要告诉顾君航，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