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抱歉,我已经尽力了,只能给祖母延长七日时间。”夏梓晗去了偏厅,一脸歉意的对褚宣宇道。
褚宣宇却笑呵呵的道,“七日时间已经够了,阿玉,咱们褚家只要保住手中这二十万精兵就行,至于朝堂那些东西,不该是咱们的,咱们就不能觊觎,有时候,权利大了,也不是好事。”很有可能是催命符。
历朝历代以来,没有哪一个皇帝愿意看到臣子的权势比自己还大,更不会愿意在百姓们的心目中,只有臣子,却没有皇上,这是任何一个皇上也不想看到的现象。
而他们父子这些年来,先收服鞑子,后侵占倭地,立下了一个个汗马功劳,为百姓们挣来了一个太平盛世。
在百姓的心中,他们父子二人就是神将,是天上派下来拯救大盛百姓出水火之中的神。
有很多百姓为了感谢他们,还在家里给他们供了长生牌。
这次,阿琪又在江南立了大功,为大盛创立了更好的盛世未来,还得了数百万百姓们的赞赏,现在,在江南地域,百姓们无一不知道京城安郡王府里有个战斗英雄褚世子的存在。
等五月份阿琪回来,皇上肯定要大赏他。
这在别人眼中,肯定是羡慕嫉妒恨的大好事,可在褚宣宇的眼里,这就跟催命符一样让他觉得不安。
自古以来,功高盖主的武将下场都不好,不是被人陷害抄家灭族,就是三千里流放,颓废一辈子。
这几年来,他们父子二人屡建奇功,功劳早就高过了皇上,要不是皇上看在褚家还有利用价值的份上,或许早就要了他们父子二人的命了。
如今,褚老夫人要去世,这倒是一个好消息,正好让他们父子二人丁忧在家三年,好避避风头。
等过了三年,大盛太平盛世,没有仗打,武将也就没机会再出风头,他们父子就不会那么引人瞩目了。
……
闹了一整夜,夏梓晗次日直接睡到了中午,醒来后,她才想起来,她昨儿个忘记问褚宣宇容王府的事情了。
等吃了午饭,夏梓晗就一手牵着一个儿子,去了卓氏的院子里找她说话。
没想到,卓氏不在,她走了一个空。
卓氏留下来看院子的二等丫鬟秀儿见到她,就过来禀道,“郡主,王妃在老夫人的屋子里侍奉老夫人,郡主若有要紧事找王妃,奴婢就去通报王妃一声。”
“不用了,我去老夫人的院子里就好了。”夏梓晗道。
卓氏厌恶老夫人的做派,也不喜见到夫人,更不喜卑躬屈膝的去侍奉她,可是,她毕竟是晚辈,老夫人又霸占着她婆婆的名义,她就是再不喜欢见到老夫人,也得过去侍奉几日做做样子,不然,以后被人指着鼻子骂不孝,那滋味可不好受。
夏梓晗皱皱鼻子,貌似,她这个做人家名义上孙媳妇的人,也一天没去侍奉过老夫人呢。
她要不要也趁机挣个孝孙媳妇的名声回来?
夏梓晗想着,就牵着两个小包子,直接去了褚老夫人的院子里。
褚老夫人吃了药后,脸色已恢复了正常,人也清醒了过来,只是还不能说话,也起不了身,吃喝拉撒睡都要人侍候。
卓氏坐在椅子上,指挥丫鬟给她擦身,“擦干净些,昨日吃了那么多药汤,一股药汤味,把那味道去去,老夫人爱干净,味道重了,她不喜欢。”
褚老夫人听了,那叫一个气啊,她怒瞪卓氏,嘴里咿咿呀呀想说什么,可张开嘴,却什么声音也没有,急的她拳头直锤床板子。
卓氏站起身,呵斥正在给褚老夫人擦身子的丫鬟婆子,“重点力,老夫人嫌力气太小,擦不干净,老夫人都两日没有洗了,不给点力气,那身上的尘怎么去掉。”
褚老夫人气的双眼爆瞪,射向卓氏的眼珠子都快冒火,这个死贱人,她这是诚心要气死她啊,竟然趁她说不了话,指挥丫鬟婆子来折腾她,她这把老骨头,哪儿经得住几个丫鬟婆子这么折腾。
这个死贱人是故意的。
褚老夫人气的一股火气从脚底板升起,却怎么也发泄不出去,只能咬牙切齿的在心里狠狠的骂卓氏。
她出不了声,骂卓氏,卓氏也听不到,卓氏像是没看到她的愤恨的眼神一般,还怜悯的看着她,心疼的说,“母亲是不是很难受,唉,你再忍一忍吧,等擦洗干净了,你也就舒服了,你放心,以后,儿媳妇每日都会来亲自给你擦身子。”
正按着褚老夫人一只胳膊让她坐稳的王老婆子,就回头讨好的说,“王妃可真是孝顺,老夫人打从回来都好几日了,这身上也没擦洗过,都有股味道了,之前大姑奶奶说给她擦洗,可老夫人说什么也不让,说是会累着了大姑奶奶,哎哟,这都快四月份了,天气热了,不说老夫人整日躺在床上,焐着被子,就是好人一天不沐|浴,身上也会粘腻的难受,还是王妃对老夫人有心,不然,老夫人的身上这味道,还不知道怎么难闻呢。”
“味道不好,我们就一天给老夫人擦洗两遍。”卓氏笑着道,“就是大家要多幸苦一些,这样,凡是在老夫人屋子里侍候的人,这个月都领双份月钱。”
卓氏的话一落,屋子里的下人都高兴的欠身道谢。
卓氏继续收买人心,“侍候老夫人这个活不轻,本妃心里也有数,今晚上开始,每餐给你们加两个荤菜,这人啊,吃了肉就有力气干活。”
“王妃这个话是正理,奴婢家的就爱吃肉,每到吃饭时,奴婢心疼那口子,分到的肉都让给他吃了,这两日活重,奴婢就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王老婆子顺着卓氏的话,说了下去。
两个丫鬟,两个婆子,整整给褚老夫人擦洗了近半个时辰,才总算将她全身上下擦洗的干干净净,原先那股药臭味也没了。
夏梓晗来时,婆子丫鬟已经给褚老夫人穿好了衣服,老夫人正半躺在床上,背靠大迎枕,怒目瞪着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