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夏梓晗吃完早饭,刚要启程去夏家探望夏世明和夏大老爷,就有公公拿着圣旨来找她。
太后果然下了懿旨,传她进宫去医治大皇子。
白神医还没回来,楚月熙又在江南,而夏梓晗身为白神医唯二的徒弟之一,太后当然想要她进宫去治疗她大孙子。
夏梓晗接了懿旨后,就吩咐楚枂,“你去夏家一趟,告诉夏家两位老爷太太,我今日去不了,明日再过去探望他们,马车上的东西,你先带过去。”
“是,郡主。”
夏梓晗身上刚换的衣服,也不用什么准备了,就直接带着她的药箱,跟着小公公,进了皇宫。
见了太后,夏梓晗微笑着行礼,“臣妇给太后请安,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快免礼,一年没见了,你这孩子,长的是越发水灵了。”太后笑的一脸和蔼慈祥,吩咐身边老宫女,将夏梓晗搀扶起来。
顺着老宫女的手,夏梓晗站起身,在太后面前,她一点儿也不拘谨,大大方方的打量太后的脸色。
下一刻,她就一脸担忧,“太后的脸色不是很好,黄中带白,印堂有疲惫之色,太后最近是不是失眠的厉害?睡着了也多梦,起夜次数多?”
“楚玉,你看出来了?”太后眼睛一亮,朝她招招手,“到我身边来。”
就吩咐宫女,“给郡主搬个绣墩来。”
宫女搬来绣墩,放在太后脚边,夏梓晗道了声谢,在绣墩上坐下。
太后伸出一只手,夏梓晗心领神会的轻轻捏住了太后的手腕,细细把脉。
太后道,“三日请一次平安脉,御医也给我开了汤药吃,可吃了几个月,这症状还没好,不过,倒是也没严重。”
她整日里被折磨的不轻,身体也每况日下,半年间,就已老态了十岁。
夏梓晗将手收回,道,“太后身体没有大毛病,只是思虑过重,又精力不济,才会有失眠,多梦,盗汗,尿频,心跳加快的症状,这个病说好治也好治,说不好治,也不好治。”
“这是什么意思,我的病到底是好治还是不好治?”夏梓晗绕老绕去的话,把太后都说懵了。
夏梓晗就细细跟太后解释,“太后的病是劳累太过引起的,只要太后能把一切心思都放下,一心一意的安静养病,不出半个月,太后的病就能好转,可是,反之则无益。”
太后身子骨本来就不算康健,若再这样继续劳累下去,只怕不出两年,就得早衰而疲死。
太后闻言,一双眉宇就皱的死紧。
“这偌大一个后宫,若不是我支撑着,只怕早就让那几个女人给翻腾的不成样子了。”太后哀叹一息,“以前,这后宫里只有我跟陆贵妃两个人坐大,皇上把后宫交给陆贵妃打理,冷落我这个皇后,我不跟她争,这后宫里也还算安静,可现在……”
太后深深叹了一息,眉眼间都是疲惫之色,“那几个,都是要强高傲的,谁也不甘屈之人下,看也看不得谁好,明着暗着在皇上跟前争宠,整日里战火连天,有好几次都烧到了我这里,要不是还有我在,我那几个孙子孙女只怕早就……”
后宫里的争斗一直都是残酷的,自古以来,都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所以,那些个妃子为了能得皇上多一点儿的宠爱,是不择手段,费尽心思。
而宫里年幼的皇子皇女们,就最先成了一群妃子争斗之下的牺牲品。
皇宫里,自古以来,有多少年幼的皇子皇女因为妃子之间的尔虞我诈而死。
数都数不清。
皇上如今都快三十了,太后盼了多少年,好不容易才盼来了几个孙子孙女,她自是看的比宝贝还宝贝。
担心孙子孙女们会成为一群妃子娘娘争斗中的牺牲品,太后就排开一切困难,说什么也要将这几个宝贝孙子孙女养在自己的宫殿里,不让他们卷入一群女人的战火中去。
可这样一来,太后不但要打理整个后宫,还得照顾几个年幼的婴幼儿,而且,那群女人们还不消停,三天两头的还得弄出点事情来让太后头疼。
太后一向清静惯了的人,突然间就忙碌起来,又休息不好,时间一多,这身体就出毛病了。
夏梓晗就劝她,“太后娘娘,你要真的为几个皇子和公主着想的话,那你目前就什么也不要管,一心先把身体养好,只有你身体好了,你以后才能继续照顾皇子和公主。”
“你若不休养,还继续劳累下去,那不出一年,你的身体……到时候,你舍得扔下还在嗷嗷待哺的皇子和公主?”
“你若有个万一,几位皇子和公主的下场,还是会成为皇宫谋算之下的牺牲品。”
夏梓晗也不跟太后含含糊糊,直接把眼前的利害关系摆了出来,太后沉思良久,才终于点了头,道,“后宫里的事情,我倒是可以交出去,就让三个妃嫔娘娘一起打理,至于孩子们……”
太后犹豫了一下,才道,“孩子不还回去,我要将他们放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养大,只有我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夏梓晗就皱起了眉头,“太后,你现在的身子骨,再经不起一点儿劳累了,若是……”
“没有万一,楚玉,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累着,就算是为了我几个孙子孙女,我也会好好支撑着多活几年,只要他们都长大了,能够自保,我才会放手。”
一想到她还得照顾大几个孙子孙女,本来还死气沉沉的太后,突然就跟注射了一针精力剂一样,一下子就有了活力。
夏梓晗是神医,从太后的脸上,自是瞧出太后已经想开了。
她十分高兴,当即就开了一个药方子给太后调养身子。
把药方交给一旁的小公公,嘱咐道,“告诉郭御医,里面有一味药材十分珍贵罕见,若宫里没有,就派人来告诉我一声,我手上有。”
“奴才记住了,郡主,那奴才去拿药包了。”小公公十分殷勤谄媚的行了礼,告了退,就拿着药方就奔去了太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