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斐终身一跃,轻巧的落在了醉鬼面前,也不知道从哪里抽出来的一把小匕首,瞬间就架在醉鬼的脖子上。
醉鬼吓出了一身冷汗。
楚斐冷冷问他,“说,是谁让你来害我家少夫人的?”
“没,没人,是……是我喝多了,一时糊涂,一时糊涂,上错了马车,我……嗷……”
还没狡辩完,醉鬼就被楚斐一拳头打在了一只眼睛上。
醉鬼痛的捂着眼睛,鬼哭狼嚎。
嚎到一半,匕首又架在了他脖子上,那高昂的嚎声一下子就憋在了喉咙里,不敢出来。
周围来来往往的百姓,见有热闹看,就越围越多,有些人就认出了醉鬼,嘻嘻哈哈道,“赖三,你不是号称千杯不醉吗,怎么,几杯马尿,你就不行了?”
赖三是宁丰城出了名的大无赖,很多人都认识他,也不敢轻易招惹他,一旦招惹,轻则给几两银子就行,重则,他就赖在你家里吃喝拉撒不走了。
而今日,赖三又来耍无赖了,很多百姓闻讯,都嘻嘻哈哈的来看热闹。
不过,赖三今日运气不好,遇到了一个硬茬子。
“说,是谁让你来拦我们的马车,再不说,我就把你的这只手臂砍下来。”
楚斐冷着脸,将匕首一翻,刺向了他手臂,顿时,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赖三痛的满头大汗,浑身直打哆嗦,在楚斐阴冷的目光下,却不敢嚎哭出声。
赖三这时候,后悔的去死的心都有了。
他确实是被人五百两银子买通,故意装醉,来毁掉马车上那位少夫人的名节。
买通他的人口口声声说在官衙里有人,就算闹出事,也不会有官差抓他,到时候,他只要冲进马车上,抱着那位少夫人喊几声娘子,毁掉那位少夫人的名节就行。
过后,他称醉,趁乱溜走就行了。
对方还说,这位少夫人是外地人,就算过后想找他算账,只要他躲好了,不现身,就没事。
等这位少夫人离开了宁丰城,他就会没事了。
五百两银子,还能抱的一大美人儿亲几口,这么美好的事情,赖三自是巴不得。
在得了二百两银子的定金后,他就迫不及待的实施行动。
可他万万没想到,对方的丫鬟竟然会这么强悍,他还没进马车,就被对方一脚踹了下来。
赖三既不敢出卖买通他的人,也不敢跟楚斐抵抗,就咬着唇,死活不开口。
楚斐冷笑一声,眼神一厉,手中匕首一挥,赖三突然发出了撕心裂肺般的痛叫声。
一只血淋淋的手臂,随着他的痛喊声掉在了地上,渗人骇然。
一开始还抱着乐趣味看热闹的百姓们,在见到这一幕后,都脸色大变,震惊骇然,纷纷后退,看向楚斐的眼神中也充满了恐惧之色。
楚斐满脸煞气,匕首再次架在赖三的脖子上,冷冷问道,“说,你说不说,不说,你的另一只胳膊也会不保哦。”
赖三痛的都快晕过去,可偏偏晕不过去,剧烈的疼痛让他保持着几分清醒。
这一次,他害怕了,他恐惧了,他看向楚斐的眼神就跟看到了阎罗王一样,他哭着大喊,“我说,我说,你不要杀我。”
砍掉一只胳膊,他这一辈子就毁了一半,再砍掉另一只胳膊,那他这一辈子都会完了。
赖三再也不敢隐瞒,一把眼泪,一把鼻涕道,“是……是钱家的管事婆子,她以为我不认识她,其实,我见过她,几年前,钱家三老爷娶妻时,我混进钱家吃喜宴,在宴会上见过她,是……是钱夫人身边的管事婆子。”
此话一出,周围看热闹的百姓哗然了。
“啧啧啧,原来是钱家人幕后主使的,这几个人是外地人吧,肯定是惹了钱家人。”
“听说,几日前,钱家二姑娘在一家客栈里被几个外地人给打伤了,脑袋都破了,是不是这事引起的?”
“应该是,这几人也倒霉,竟然惹上了钱家二姑娘,那钱家二姑娘的我们宁丰城出了名的嚣张霸道,刁蛮任性,宁丰城谁人不知,又谁人敢惹?”
“嘘,小声点,被钱家人听去了,你就要倒霉了。”
……
周围人议论纷纷,许是害怕人群中有钱家人在,大家又突然噤若寒蝉,不敢再说了。
楚斐的脸色阴森森的,一脚将赖三踹开,冲人群中喊了一声,“将他送去官衙,跟知府老爷说明情况。”
人群中就走出了一个暗卫,二话不说,就拎起了赖三,纵身一跃,眨眼间,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地上,只剩下一只可怜的独臂。
楚斐看也没看独臂一眼,就跃上了马车,吩咐暗九赶车。
自始自终,夏梓晗都没出面,不过,马车外面发生的一切,都没能逃过她的耳朵。
她叹了一口气,道,“楚斐,今晚上,我们去钱家一趟。”
人家都算计到她头上来了,她要不还击回去,那也太便宜人家了。
吃晚饭时,夏梓晗就听从沈家回来的褚景琪说了赖三的事情。“沈舅舅了解事情始末后,没给赖三治疗断臂,还派人打了他二十大板子,把他扔出了官衙。”
断臂就得要了赖三半条命,再打二十大板子,赖三还能活?
就算还留着一口气,只怕也活不长久吧。
对于赖三,夏梓晗丝毫不同情,那种人,就该死。
今日遇到的人正好是她,她们都有一身好武艺,还没有让赖三的阴谋得逞。
可是,若今日遇到的是几个手无搏鸡之力的女人呢?
女人的马车被男人上了,还被人口口声声喊娘子,那女人的名节岂不是全都被男人给无辜毁了。
女人的名节,比女人的命都还重要,女人名节毁了,那她还能活么?
赖三在爬上马车时,就该想到,他的一举一动会给一个女人造成怎样悲惨的后果。
他明明知道,可他还是拿了人家的银子那么做了。
那么,对于一个明明知道会将她置于死地的后果,却还是要害她的男人,她会同情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