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生被檀悦拽着尾巴提在手里,不停地挣扎着:“你这是谋杀,谋杀你知道吗?”
“哦。”檀悦哦了一声:“你给你两个选择,被我谋杀,或者是,现在想法子去打听打听,皇帝遇刺究竟是怎么回事。”
狐生震惊:“你这威胁人的语气,是跟着顾子衍选的吗?”
“……”檀悦冷笑:“你是想死还是怎样?”
“我去我去,我去还不行吗?”狐生连连惊呼:“可是,这围场附近高人不少,我怎么去打听啊?”
“用你那隐藏气息的丹药啊。”
檀悦将狐生一扔,狐生便飞快地窜了出去。
檀悦走到椅子上坐了下来,眉头轻蹙,到如今,她才稍稍回过了神来,却仍旧觉得十分的不可思议。
她竟然就这样定下了自己的终生大事。
且,是一个她此前从未考虑过的男人。
也不知,顾子衍要如何提出要娶她的事情。
最让檀悦有些想不明白的是,顾子衍为何要娶她啊?
喜欢她?
檀悦连忙摇了摇头,看顾子衍之前对她的态度,怎么也不像是喜欢的样子。
那是单纯的对她感兴趣?因为他发现了她的变化?再加上今日她听到了那个秘密,所以顾子衍左思右想之下,觉着唯有将她放在目所能及的地方,既能够监视,也方便他仔细观察她?
这种可能,倒还稍稍符合顾子衍的脾性一些。
今日之日,着实是个意外,但是如今,她似乎也别无退路。
毕竟,她与顾子衍的实力,相距甚远。
也就只能够,走一步算一步了。
狐生倒是很快就回来了:“陛下在林中遇刺,听闻是陛下瞧见了一只白虎,连忙去追,走到一处密林中的时候,便有箭雨从四面八方袭来。”
“好在陛下带了不少侍卫,只有*上中了一箭,并未伤到要害。”
檀悦眯了眯眼:“刺杀的人,抓到了吗?”
“应当是没有,据闻,侍卫去检查过,说是那些箭是提前设好的机关,有一根绳子,陛下带人追击那白虎的时候,碰到了那绳子,就触动了机关。那白虎,应当也是人为,蓄意引陛下去那机关的诱饵。”
檀悦大拇指与食指轻轻摩挲着:“陛下要来围猎,这围场定然提前许久,就每日有人仔细检查,却仍旧有人能够在这围场中布置下这样的机关,倒还真是,厉害极了。”
狐生点了点头:“是啊,我先前去偷听那些个大臣议论,他们似乎比较怀疑是太子,此次检查围场,是太子带人来查的。唯有他,能够有机会,这样正大光明地在这围场中动手脚而不被发现。”
檀悦笑了起来,谁说的唯有他,不是还有……顾子衍吗?
且太子虽然软弱,却也应当不会这样蠢笨。毕竟,他带人检查的围场,若是皇帝在这围场中出了事,第一个怀疑的人定然是他。
只是不知道,这又是谁布下的局。
檀悦咬了咬唇,是放话要三天内太子死的顾子衍,还是……三皇子?亦或者另有其人?
因着陛下受了伤,第一日的所有狩猎都取消了,檀悦索性呆在灵泉幻境之中修炼。
狐生眉头倒是一直紧蹙着:“第一天,皇帝就遇刺受伤,会不会因为这个,便立马打道回府了啊?”
“不会。”檀悦倒是没有丝毫犹豫:“皇帝定然比谁都想要知道,这一次刺杀的幕后主使之人,究竟是谁。即便可以派人查,可是一旦所有人都离开了这里,再想要查,就难了。”
倒是果真如檀悦所料,陛下并无任何要打道回府的意思。
第二天一早,檀悦起了个早,在营帐门口站了站,见没什么人在走动,便在扎营地的边缘走了走。
扎营地的后面,是一片草地,草地旁边有一条小河。
早上,正是灵力最为充沛的时候,就连呼吸,都神清气爽。
檀悦随着那河往狩猎的林子走去,走了没几步,却瞧见不远处的河水中似乎有什么东西。
檀悦怕自己惹上麻烦,索性将狐生召唤了出来,让他先去打探打探。
狐生飞快地跑了过去,不一会儿便又回来了:“是个人,而且看他身上衣物皆十分精致,应该不是什么仆从之流。”
檀悦眯了眯眼,在这围场中出现,衣物十分精致的人。
檀悦只转身看向不远处的侍卫,快步跑了过去:“守卫大哥,我瞧见那河里面好像有东西,好像是个人,我有些害怕不敢过去,可不可以劳烦你过去看看,究竟是什么。”
那侍卫闻言,将信将疑地朝着檀悦指着的方向走了过去,不一会儿,便忍不住高声大喊了起来:“来人啊!快来人啊!”
周围的侍卫都飞快地赶了过去,檀悦也见机跟在了侍卫身后。
侍卫果真从河中捞上来了一个人,檀悦看了过去,那人面容惨白,容貌倒算得上清秀,五官看起来隐隐约约还透着几分面熟,身上穿着的月白色中衣早已经湿透,被侍卫放在草地上便一动不动的,也不知是死是活。
有人已经认出了那人的身份:“是太子殿下,是太子殿下!快!快去禀报陛下!”
说着,又急急忙忙蹲下身子探了探那人的鼻息:“还活着,快去请御医!”
檀悦倒是吃了一惊,竟是太子?
檀悦仔细看向那人,倒也发现了,地上那人的容貌与三皇子有四五分相似,也难怪檀悦方才第一眼便会觉得眼熟了。
檀悦眉头蹙了蹙。
若是此人是太子的话,那会不会是顾子衍下的手?
若是顾子衍下的手,方才若非是她瞧见了这人,叫来了侍卫,这人只怕也没有活路了。
她这般做……岂不是……恰好坏了顾子衍的好事?
……
檀悦暗自吸了口气,她与顾子衍,怎么就这样……有缘呢?
不知道顾子衍知道是她叫人将太子救了起来,会不会后悔昨天没有将她杀了?
侍卫已经飞快地拿了一件披风来,给太子盖上了,随后又将太子抬了起来,朝着营帐走去。
檀悦被人遗忘得彻底,便干脆转身回了营帐。
只是没过多久,便有人到了营帐门口:“请问檀大小姐是否在营帐之中?”
杏雨将营帐的布毡子掀了起来:“是,请问您……”
“奴家是陛下身边侍候的小路子,陛下请檀大小姐到主帐问话。”
杏雨有些诧异,转过身来呆呆愣愣地看着柳夏落。
柳夏落笑了笑,站起身来,快步出了营帐。
一出营帐,就瞧见营帐门口站着一个太监,檀悦只微微屈了屈膝行了个礼:“有劳路公公带路了。”
那小路子一直垂着头,听檀悦这么一说,只回了个礼,转身朝着一旁走去。
檀悦跟着小路子到了主帐,小路子帮檀悦打起了帘子,檀悦低下头走了进去,行至主帐中间方垂下头行了个礼:“臣女檀悦,给陛下请安。”
“平身吧。”
檀悦这才站起身来,垂着头立着,眼角的余光却瞧见这营帐之中有不少人,檀悦一下子就瞧见了顾子衍,立马将脑袋埋得更低了一些。
“朕听侍卫说,今日早上是你发现了浩辰的?”
浩辰,应该便是太子的名讳了。
“是……”檀悦垂下头:“臣女起早,见营帐后面的景色不多,便想着去散散步消消食,走到半道上,就看见那河中隐约像是有东西,再走近了几步看的更清楚了一些,觉着似乎像是一个人。”
“臣女天生胆小,顿时心生恐惧,急忙跑到一旁同侍卫说了此事,侍卫赶过去,这才发现,河中之人,竟是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