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这样的。
随着雄英文化祭的逐渐迫近, 我越来越紧张了。
我都不知道胜己对我的影响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还没到文化祭, 我就开始担心见面的时候会不会因为长时间没见面,我的身材或者长相有些微变化,让胜己诧异。
……讲道理他要是敢说我“长胖了”或者“变丑了”, 我绝对拼死上演文化祭血溅雄英。
要不是因为那家伙最近忙着上课、补习、文化祭排练, 没时间跟我视频,我会担心这种小事吗?!
还有一件让我纠结的事, 那就是至今我还敲定不了送给胜己的礼物。
第一选择是围巾, 毕竟天气也转凉了。
但是又感觉特别俗套, 十对情侣九对送围巾。
而且虽然我有一双能做菜的手, 但是这双手很明显不太擅长编织手工。
……人家别的女孩儿送男友都是送手织围巾, 我要是去买一个来送,不就显得我很不走心吗?
要是送我擅长的, 做点心送吗?
……问题是胜己这个臭小子压根就不喜欢吃甜点!
有没有什么别出心裁、又适合胜己的礼物呢?
这就是我大雨天被堵在大街商铺的屋檐下的原因。
如果不是想给这个臭小子找个好一点的礼物,我也不会大周末早早地出来逛街。
也就不会被突然变脸的老天爷用倾盆大雨堵在了路上。
身上都淋湿了,好绝望。
下周就是雄英文化祭了,我要是又感冒了,那可真是感天动地带病看望男朋友了。
大雨似乎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
家也就在附近,要不直接跑回去吧?
我正在犹豫过程中,忽然听到躲雨的这家超市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扭头刚好就与拿着伞走出来的光己阿姨对上了视线。
“哎呀这不是深月吗?”
“……您、您好!”
这也太巧了吧?!
我局促不安地看着光己阿姨撑开大伞, 皱眉看着雨幕念叨了一句“怎么莫名其妙下那么大雨”, 又扭头看我:“没带伞吧你看你身上都湿了, 走吧一起去阿姨家……诶?你怎么脸红了呀?”
……在大街上遇到男朋友的亲妈,她邀请我去她家做客怎么办?
说实话,平常要是遇到了光己阿姨,我可能还能正常对待。
但是现在一想到她是胜己的妈妈……我就……总之浑身上下不对劲。
所以我立刻条件反射地摇头拒绝:“不了不了,我等会雨停就自己回去了!”
正好一阵风刮过,雨水浸湿的衣服黏糊在身上,透出一阵冰凉,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光己阿姨已经亲热地揽过我的肩膀:“害什么羞啊,很近的,总比感冒好吧。你要是不愿意去我家,去你舅舅家也不错嘛,总比在外面吹冷风不就好了。”
经过上述的魔幻发展,我愣是跟着光己阿姨向别墅区走去。
而且因为我那舅舅舅妈一向都将毕生精力投身到事业上,所以光己阿姨家旁边的宫城家并没有人。
我只能被迫进了爆豪宅的大门。
我、我紧张。
虽说不是第一次来,但是,身份不同……
等等,胜己应该不会碎嘴到跟爸妈汇报自己的感情生活吧?
毕竟他看起来非常像一个不听爸爸妈妈说话的叛逆少年。
我怀揣着复杂的情绪被光己阿姨带回了家。
因为刚好是周日休息日,胜叔叔也在家,似乎正在招待什么客人。
我顿时更局促了。
光己阿姨跟客人打了招呼,拍拍我的肩膀,对我说:“胜己的房间在二楼,你知道的吧?去洗个澡,把衣服烘干,省得感冒了。”
“……”
……是不是哪里不对?
阿姨你怎么这么坦然地让异性进出你亲儿子的房间啊?!
客房呢!这么大别墅没有客房吗?!
而且我哪里知道你儿子的房间在哪!我又进去过!
“胜己的睡衣在衣柜里,啊,都是洗干净的,放心使用吧。”光己阿姨似乎想起了什么,“客房最近被改成工作室了呢,抱歉啦,将就一下吧深月。”
“……”
我还能说什么呢?
直到我抱着胳膊上了二楼,进了胜己的房间,我还是懵逼的。
虽说这个门上挂着大概是出自光己阿姨之手的“胜己的房间”牌子,但真的找到房间进来了,我还是有点心虚的。
……感觉自己像个变态。
胜己的房间跟想象的一样规整简洁(也许是因为很长时间没人住的原因?),床上盖着防尘布,落地窗窗帘拉开,可以看到雨打在小阳台上的样子。
房间很大,放着小茶几和几个小沙发,角落甚至放着架子鼓,墙上还挂着吉他和飞镖盘。
一个足球被放在书柜的最上方。
我莫名其妙有点害羞,赶紧跑进浴室打算飞速洗个澡,才踏进去,又灰溜溜地跑出来。
……那个,睡衣……
我不是故意的……
胜己,原谅我,我真的不是变态。
我小心拉开衣柜,一眼就看到了放在衣柜内抽屉上的深蓝色长袖长裤睡衣,叠得整整齐齐,甚至看上去还有点新。
我做贼一样抱着衣服冲进浴室,迅速洗完之后,换上了睡衣,将衣服拿去烘干。
烘衣服过程中,我有点无所事事地打量着他的房间,又拉开了电脑桌前的椅子,坐下。
我发现他的桌面有点神奇。
那是透明的玻璃板,下面压着各式各样的欧尔麦特的卡片。
这家伙是有多喜欢欧尔麦特啊!
看看书柜上,放了好几个欧尔麦特的手办呢!
你是宅男吗?!
我忍着吐槽的欲望,研究着玻璃板下的欧尔麦特卡片。
啊,我看到了他曾经送给我当生日礼物的一个,果然因为是重复的才送给我啊。
啧啧。
话说这个玻璃板,上面放着电脑,岂不是不能掀起来?
那他要怎么往里面重新补充卡片啊?就看着欧尔麦特的几张脸,不腻吗?
少见多怪的我实在是对这个玻璃板很感兴趣,忍不住四下摸索。
桌子下面似乎有个可以扳动的按钮,我尝试着用力扳了扳,咔嗒一声,玻璃板下的桌面就松动了。
原来是这么弄的啊!
我连忙不迭地将桌子上抬扣回原位,确定它恢复原状后才松了口气。
重新再阅览玻璃板下的卡片的时候,我发现了一点异样的地方。
最角落这张欧尔麦特的卡片,是不是压着张什么纸了?
刚刚我移动下面的桌子的时候,因为晃动所以从卡片背后露出了一个纸片小角。
我强迫症犯了,忍不住又将桌子扳了下来,两根手指小心地捏着纸片,轻轻将它从卡片背后抽出来。
……哪是什么纸片,居然是一张照片。
照片似乎是从什么上面裁下来的,就四四方方一小张。
上面的女孩子穿着高中制服,黑发束成一股马尾,斜斜搭在肩头,正俏生生地看向镜头,眼神里说不出的温柔娴静。
……是我。
居然他妈的是我?!
这好像是我的高中毕业照的其中之一吧,这小子从哪里搞来的?!
高中毕业的时候,跟朋友一起在学校拍了很多纪念照片,什么时候少了一张我居然都不知道!
我仿佛窥探到了胜己不为人知的小秘密,又害羞又觉得有点心虚。
我悄悄把照片放回去,将桌子恢复原状。
傻坐在椅子上发了几分钟的呆,我终于回神,注意力又被桌子上的笔筒给吸引了。
讲道理,他的房间放眼看去,好些东西价值不菲。
但是这个笔筒……怎么感觉破破烂烂的?
我伸手拿过笔筒,发现这个笔筒大概是用一个饮料长型罐子做成的,盖子被完全撬掉,剩下的罐身被白纸裹住。
即使是手工,也只能勉强算是粗糙的手工。
白纸上写着“笔筒”两个字,周围画着几朵黑的红的小花,还有一只丑到人神共愤的黑眼睛兔子。
……但是这个字迹,怎么这么眼熟啊。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盯着笔筒回忆了十分钟,从初中一年级一直回忆到高三,终于想起这东西的由来了。
没错,是我做的。
我就说我不擅长手工嘛!!
这大概是我初中的时候做的,当时想着能用就行,就摆在桌上卖萌了。
虽然之后买了新的笔筒,这玩意也就一直放在我桌子角落,随意地插/着几支笔,也舍不得扔。
至于为什么会在胜己这儿……那是因为我把他生日给忘了。
讲道理,我就一直从来没记过他的生日,虽然这家伙每年给我送生日礼物,但是我老是记不住他的生日,而且也抱着男孩子大概不介意生日礼物这样的侥幸心理。
直到我高一那年,他来给阿名送蛋糕,顺手给我送了一块,伸手找我要礼物。
……我当时相当尴尬,回房间找了半天,没找到什么合适的,就只能把这个丑丑的手制笔筒给他了。
我记得那时候,胜己眼里的嫌弃情绪都要溢出来了。
但是他还是没说什么,伸手接过了,看了眼因为尴尬而脸红的我一眼,转身就回去了。
我那时候干什么了呢?
啊,对了。我那时候有点愧疚又有点不好意思,就对他的背影说下次他生日一定给他送好的礼物。
胜己回头瞥了我一眼,咧了咧嘴没吭声就走了。
然后这件事就被我忘了。
之后的生日也没送成。
对不起,我忽然意识到我现在都还想不起来胜己的生日是哪天。
我的妈呀!!我是人渣吗?!
我再也坐不住了,急忙跑去拿起烘干的衣服,迅速换掉,抱着胜己的睡衣,火速下楼跟光己阿姨借伞道别。
光己阿姨可能是因为家里有客人的缘故,也没有太过挽留我,借了我伞便放我出门了。
踏出胜己家的时候,我下定了决心。
不管怎么样,一定要送胜己超级棒的礼物!
……然后再找个机会打听一下他生日是哪天好了。
而期待的雄英文化祭,也马上就要来临了。
×
爆豪胜己的场合:
周日补习结束,爆豪吃完饭又被那帮麻烦的同学拖着一起排练了架子鼓,直到天黑才回到寝室。
他叼着牙刷,一边刷牙一边单手戳开手机屏幕,看深月给他发的信息。
厨斗深月:「胜己,你是什么星座呀?」
爆豪眯了眯眼。
爆豪胜己:「不知道,你自己算吧。」
晚上的信息,那家伙几乎都是秒回。
厨斗深月:「对啦,你生日是什么时候啊?」
爆豪胜己:「男朋友的生日都不知道,你是不是该反省一下?」
厨斗深月:「我就是没记住嘛!你再告诉我一遍,我肯定记住了!」
爆豪胜己:「以前我生日的时候每次都给你送蛋糕,看来都白送了。」
厨斗深月:「……」
厨斗深月:「不告诉我算了!我去问出久!哼!」
草!
爆豪差点把手机扔洗脸池里。
他呸地吐掉满嘴的泡沫,气冲冲地回复信息。
爆豪胜己:「你敢!不许去问废久!你怎么整天闲着没事就去跟他联络啊?!疯了吗?!」
爆豪胜己:「记不住老子生日难道不是你自己的错吗?你自己说你该不该反省?!」
厨斗深月:「……说得好像胜己没错一样。」
爆豪胜己:「??你说,老子有什么错?!」
半分钟后,爆豪看着屏幕中的最新信息,陷入了沉默。
厨斗深月:「那你说,你是喜欢我多一点,还是喜欢欧尔麦特多一点?」
爆豪:“……”
事实证明,恋爱中的死亡送命题,只会迟到,永远不会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