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君:请用强大的购买率向我开炮~ 陶罐下烧上火, 里面放了足够的水, 等到水开的差不多, 桂兰芳手里的猪肉早就剁得细细的,看不见明显的颗粒, 她把肉末加入陶罐里, 用勺子搅匀, 然后便盖上盖子出了厨房。
“老三媳妇儿, 灶上煮着甜甜的饭,你帮我看着火,好了叫我。”桂兰芳把厨房的门打开放着, 这大白天的, 也没人敢跑到厨房偷吃,她干脆没锁门,叫三儿媳妇看着, 她是甜甜妈,还能偷吃闺女的饭不成。
“诶,知道了妈。”赵艳抬头应声。
听到回应了, 桂兰芳头也不回的就回屋去找孙女,她怕孙女又自个一个人画上了。
还好这次霍学恬很听话,安分地坐在床上等她奶回来, 直到看见门口出现她奶的身影, 她才高兴地冲她奶伸手, “奶, 画。”
“诶, 知道喽,甜甜不着急啊。”桂兰芳也不知道她大孙女咋这么喜欢画画,她小心地关好门窗,把铅笔给孙女拿稳后,无奈地说:“行了,甜甜画吧。”
又是熟悉的短铅笔,霍学恬开始认真的在本子上画起来,毕竟比起在地上和床上画,当然还是纸上画的笔触更真实,更容易把握下笔轻重,为了避免又出现昨天那样的情况,她今天特别注重了一下画面的透视关系,希望不要画出来的毛线乱七八糟,甚至是扭曲的断的。
因为奶奶说只准画一两次,霍学恬有意的把毛线团画到了最大,轮廓接近纸张的边缘,她细心地画出毛线表面的一根根线,不让复杂的毛线产生交叉,从而显得错乱,再在毛线团的下方增添阴影,并向亮处过渡,画出它的立体感,最后做了少许修改,终于完成。
霍学恬再审视画的时候终于有了些满意,这才像有素描的样子了,她期待地盯着纸,等画变成毛线团,这一次纸张上的画却一直没反应,搞得霍学恬都快要忍不住去戳纸了。
左看右看,又等了好一会,迟到的白光终于及时出现,霍学恬却看得有些隐隐不对劲。
那个白光,她怎么觉得好像比之前更白了呢。
白光出现的时间短,也没有给霍学恬仔细对比的时间,她心里思索的时候,光就已经一闪而过了。
既然没法求证,霍学恬也不再纠结在白光变白这样奇怪的问题上,转头欢快地抓了抓毛线球,摸来摸去摸出一根线头,她抓着线头左手右手轮流扯啊扯,扯了好几米都是好好的毛线,这才不继续扯了,双手抱着毛线球兴高采烈的交给她奶。
“奶,给!”
“诶。”桂兰芳也被孙女高兴的样子感染了,眉头舒展,眼含笑意,“瞧把我大孙女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
霍学恬抱着肚子咧嘴笑,她这也算彩衣娱亲了吧。
再接再厉,霍学恬趁着手感好,又画出一个毛线团,这一次白光没有迟到,只是出现的时间似乎变短了些,至于颜色,还是跟以前一样的,难道刚刚是她看错了么。
第二次画毛线团,比第一次的时候快了不少,只用了第一次一半多的时间就画好了,质量竟然也没有变差,霍学恬感觉惊喜万分,总算走出了远离手残的第一步,看来她还是很有艺术细胞的么。
得意忘形的霍学恬还想继续画,立时被奶奶残忍的拒绝,告诉她今天画画的次数用完了,她顿时如遭雷劈,怎么可以这样!
“奶~”
霍学恬叫的这一声既有哀怨又有祈求,声调那叫一个百转千回,奈何她碰到的是一个“铁石心肠”的奶奶。
“叫奶也没用,明天再画。”桂兰芳果断没收了孙女的“作案工具”,作业本和铅笔。
霍学恬瘪嘴,心想我在地上画。
“也不准在地上画。”桂兰芳回头严厉的盯了孙女一眼。
霍学恬绝望,往床上一摊,要不要这么精啊。
桂兰芳淡定地把孙女抱起来往厨房走,米糊差不多也该好了,先把孙女喂饱再说,肚子还饿着呢,画什么画。
“妈,我刚准备叫你呢,甜甜醒啦。”厨房里赵艳正在拿碗准备盛米糊,看见婆婆抱着闺女进来了,擦干净手摸了摸闺女的脸。
“放盐没?”桂兰芳把孙女给三儿媳妇抱着,她走到灶边看了看米糊,米糊没有熬得太过稀烂,里面均匀分布着粉色的肉末,用勺子用力一撇就能化开。
“放了,妈。”
听见这话,桂兰芳就没去摸盐罐,而是拿钥匙打开橱柜门,从里面拿了个油罐,用一根筷子搁里面沾了沾两滴香油,再在米糊里搅了搅,然后把油罐放回去又锁上了。
像香油、鸡蛋、米面这样的金贵粮食,都是锁在橱柜里,猪肉要不是还要腌,现在肯定也在里面,而不是放在房梁上挂着,橱柜的钥匙只有桂兰芳手上的一把,就是防有人做饭的时候多放东西,想要多吃,锁上了,就完全凭她拿多拿少。
里面的几个鸡蛋都是家里母鸡生的,自从家里的母鸡能生蛋开始,霍学恬就不再偷偷画干巴巴的鸡蛋了,鸡蛋变成正常的味道,也就再没出现在霍家饭桌上。
其他人倒是没什么,都觉得吃了这么久的蒸鸡蛋已经很满足,唯一就是何小英难过了好一阵子,一度对霍学文十分看不顺眼,因为就像开始说鸡蛋不好吃一样,鸡蛋变好吃也是霍学文嚷嚷出来的,何小英恨不得问问这孩子是不是缺心眼儿,这鸡蛋能给他们吃,不就是因为味道不好么,让婆婆知道鸡蛋好吃了,怎么可能还会给他们吃,真是蠢透了。
就如何小英预料的一样,桂兰芳果断全收起来留给孙女吃,但是最近天气冷,母鸡又不下蛋了,橱柜里还剩下最后三个,让桂兰芳忍不住看见就嫌弃母鸡没用,生不了鸡蛋,只能委屈她孙天天吃米糊,还好这次带了肉回来,吃了也能补补营养。
“老三媳妇儿,你跟我过来拿个东西。”桂兰芳喂完米糊,给孙女擦擦嘴,就叫三儿媳妇跟她到屋里去。
霍学恬还在回味肉的味道,虽然是肉末,也是难得才吃上,不过她牙齿才长到一半,就算有炒肉,百分之九十九吃不了,她奶说的猪肉饺子大概也吃不了,她估计她奶哄她的时候,都没想起来她不能吃这事吧。
唉,她也没想到啊,还以为有牙了就行呢,结果今天吃肉末才发现,乳牙咬东西特别费劲,想要大口吃肉还远着呢。
直到眼底飘过一抹红色,霍学恬才回过神来,原来是她奶把那三尺红布给了她妈,让她妈给她做一套红棉衣,在新年第一天的时候穿,不止喜庆,也是图个好彩头,一年都有新衣服穿。
“奶,给哥穿。”霍学恬指着昨天画的那个变形了的布,这个布要是做大人的衣服的话,不可避免会裁到那些不平的地方,但小孩的衣服小,注意点就可以避开那些地方,裁出平整的衣片,缝好了就看不出来,虽然是次布,却没有质量问题,给几个哥哥做衣服还是可以的,也因为是次布,她奶才舍得给出去。
“也成,这布都变形成这样了,不能给我们甜甜穿,就给那几个臭小子吧,这么大块布呢,真是浪费了。”桂兰芳可惜地想,这要是没变形该多好啊。
果然,只有差一点的东西她奶才舍得给家人用,就像之前干巴巴的鸡蛋,因为味道太淡,不能给她吃也不能卖,所以都给家人吃了,这次的布又是这样。
霍学恬突然有种开窍的感觉。
有时候画东西,不一定都要画得很完美嘛。
霍学恬把土块戳成的细沙在面前平铺开来,铺了一小块,用树枝在上面轻轻画了一个正方形,又在正方形里面画了一个圆形,圆形上再画一些米粒大小的点点。
她舔舔嘴唇,一边画一边在心里念叨,好想吃,好想吃……
画完,霍学恬细细的欣赏了一番自己的大作,线条歪歪扭扭的,圆形一点都不圆,密密麻麻的点点看得她直起鸡皮疙瘩,哎呀,眼睛疼。
不止不饿了甚至还有点反胃……
她明明是想学古人画饼充饥来着啊,为何现实如此残酷,她连看看饼安慰一下自己的机会都没有,手残就不能拥有快乐吗!
蓝瘦,香菇。
唔,说到香菇,她想吃香菇炖鸡了,鸡肉又嫩又入味,吸收了香菇的鲜味一点都不腻,咬一口饱满的香菇,渗透出鸡汤的浓香味……
停!再想下去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霍学恬沮丧的低头,准备把一坨看不出是什么的东西抹掉,她还是别把这玩意留着丑自己了,再多看几眼她会瞎的。
树枝还没碰到沙子,霍学恬刚刚画过的那些痕迹上面就开始泛出点点的白光,她手一抖树枝掉在地上。
霍学恬的心跳加快,双腿颤抖的往后退,眼睛睁得大大的,一时发不出声音来,眼睁睁看着这一超自然的情形发生在自己眼前,泛着白光的地方慢慢突起,渐渐形成了一个扁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