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找到二夫人那里,虽然二夫人自和离事件后变得阴阳怪气,但谢氏还是念着她病身,没有说太过火的话.
"你们家什么意思?合着耍我们家玩呢?"谢氏气呼呼说道.
二夫人盖着?惶稍诖采厦嫖薇砬?
"夫人忘了,我姓陈,不姓饶,又不是我的女儿,我怎么知道."她淡淡说道.
"不是你的女儿,当初不是你牵线吗?"谢氏拍桌子喝道.
屋子里的丫头仆妇不高兴了.
"夫人,我们夫人还病着."年长的仆妇不咸不淡的说道.
二夫人应景的咳嗽两声.
"那,要我来偿还吗?"她看着谢氏问道.
看着二夫人没有一丝血色的脸,谢氏一口气堵在心里什么也说不出来.
饶家算什么,像那等父母早亡命硬的女子,要不是你们上赶着送上门,我们还不待稀罕呢!
谢氏甩袖而去.
而此时的常云成,看着手里的信条,也在发抖.
与王谦夜酒谈欢…
夜酒谈欢….
这王谦是个什么鬼东西?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常云成深吸一口气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很不高兴吧,最喜欢的东西失去了…
要不然怎么会喝酒?
如果,有人陪她喝酒,能高兴的话,就,就最好了.
常云成慢慢的走出屋子.
她能开心一点,只要能欢,跟谁谈都成…
她高兴了,自己也会陪着她高兴.
是的,我也高兴,很,高兴
外边的马队集结,马上的侍卫看着一步步走出来的常云成,面色惊愕.
这.这,世子爷怎么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常云成翻身上马.
他的眼前浮现那女人喝酒大笑的样子
将要,属于别人了么…
只要她高兴.
常云成攥紧缰绳.
只要她高兴!有人能带给她高兴,我就要高兴….
他心里一遍一遍的说道,我就…
我做不到!
常云成忽的嘶吼一声,催马,马儿受惊嘶鸣狂奔.
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伴着常云成的嘶吼狂奔,余下的侍卫们也自然不甘落后.拔刀催马纷纷使出吃奶的力气嘶吼着杀了出去.
看着这队热血沸腾的人马冲出城,守城的兵卫们吓了一跳.
"有东奴来犯了么?"大家纷纷询问着.
永庆府进入了炎夏,一阵响雷过后,大雨瓢泼而下,街上很快空无一人.
这种天气倒适合弟子们上课,一堂课讲下来,由他们自由讨论练习,齐悦走出屋子,也不撑伞几步跑到病房.
病房里住着一个被牛顶伤的人,现在是手术后的第五天.恢复良好.
走到门前,齐悦却听得里面有人的啜泣声.她不由停下脚.
"你哭什么哭,孩子这不是治好了"
"…把牛卖了医已还不知道够不够…这蓬回去可怎么办…牛没了,人也不能下地….可怎么活…"
齐悦叹口气,收住脚转身走出来.
得知齐悦免了那病人的手术费住院费,只象征的收了些问诊费,作为财务总管的胡三气急败坏的找来了.
"师父,我知道你心善."他苦着脸说道."可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源又匦伦靶薜较衷?我们是在亏钱?掖罂?"
"哎?"齐悦皱眉道,"我不是让阿如去钱庄拿我的钱了吗?还是不够用吗?"
胡三跺脚.
"那是你的钱,你的钱."他说道.
齐悦被他喊得耳朵响.
"好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她苦笑道,"可是谁让我们如今的技术惊世骇俗,还没有普遍被接受,现在肯让我们来看病的,那就是在给我们做广告?蛘咚?本就是抱着不可治必死的人扔在这里了,胡三?阆氚.钦嬉怯星?还有别的路走,肯定不会来我们这里的."
胡三也叹了口气.
可不是,也只有这些本就穷困贱命的人才舍得将自己送来被千金堂开膛剖腹,对于他们来说,命贱人不值钱,受之父母的身体发肤自然也不值钱无所谓,但那些有钱的金贵人可就不一样了.
"所以,我们要做的不是想办法从这些穷人身上挣钱,而是要想办法开拓市?酶嗳私邮芪颐堑闹尾∈侄?这样,才能名利双全啊."齐悦转着羽毛笔说道,"再者说,现在这些人,就是我们的广告,活广告,不给他们广告费就够好了,医疗费上能减就减一点吧."
胡三哦了声,点点头.
"那我再去印些广告,这次去那些富贵人家投放."他眼睛亮亮的说道.
"可别,哪有上门推销看病的,这是犯人忌讳的,小心打了你."齐悦忙制止,"万事开头难,不要急,我们的技术在这里,一定会有大放异彩的得到更多认可的时候."
"一定的."胡三点头说道,一面又建议,"不如我们去大佛寺拜拜?"
齐悦哈哈笑了.
"你这是对你师父我没信心啊."她将手里的笔扔向胡三,"快忙你的去吧."
胡三笑着跑开了.
一天的工作结束后,回到家齐悦就倒头睡去.
胳膊好酸…
齐悦忍不住喊道.
"好,好,那揉胳膊."常云成说道,从身后伸过手,在她的胳膊上捶打.
齐悦侧头看了眼,见自己倚在他身前.
"太轻了."她说道.
常云成便忙加大些力度.
"累死了."齐悦动了两下找个更舒服的位置靠好,说道,"你说我干嘛要这么累??
"有意思呗."常云成想都不想的说道,"这活着多带劲."
齐悦笑嘻嘻皱了皱鼻子,侧脸抬头亲了下他的下巴,接触到他的皮肤,她又愣住了.
貌似…不对….
他们现在…已经分手了….
齐悦一时间觉得很尴尬,分手了再这样.就有点耍流氓了….
她忙坐起来往旁边躲,常云成却拉住她的手.
"月娘,我的胳膊被割掉了,你帮我缝上去."他说道.
齐悦大惊,看向拉着自己手的手,那是常云成的右手.
不知什么时候,血如泉涌,她顺着手向上看去.这只手竟然是被常云成用左手拿着.
"看,断了."他说道,将半截胳膊递过来.
齐悦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叫,猛地坐起来.
夕阳如火映红了半边屋子,外边传来不知那个弟子喊要包扎白布的声音,街上车马人声交织.
齐悦捂着心口,只觉得气短胸闷一阵阵反胃.
做梦吗?
做梦啊…
太好了,做梦而已.
就在此时外边一声爆竹炸响,这突然的声响让她不由再次惊叫一声.
"怎么了?"外间的阿如推门进来,而密集的爆竹声也响成一片.
"怎么了?"齐悦握住耳朵.也大声问道.
阿如转身出去了,不多时进来了.爆竹声远去了,隐隐此起彼伏.
"是世子爷立新功了!"阿如一脸激动的喊道,"刚接到的朝廷宣告,侯府在谢皇恩呢."
立功了?
齐悦忍不住站起来,面露喜色,这小子行?从纸┳?
"他有没有受伤??她急声问道.
受伤?阿如吓了一跳.
"我去问问."她忙忙转身出去了.
两个看似晒药其实是守在齐悦屋门的杂工被阿如招手叫过来.
"世子爷受伤了没?"她低声问道.
两个杂工摇头.
"没有?"阿如大喜.转身要走.
两个侍卫忙喊住她.
"不是,我们不知道."他们压低声音说道,"我们跟世子爷只是单线联系.也就是报个娘子的平安与否,别的不说的,而且世子爷从来不给我们回信的…"
阿如一脸忧急.
"你们快去问问侯府认识的人"她催促道,看了眼齐悦的屋子,"她不放心."
侍卫应声是,忙忙的去了.
对于定西侯府来说,这次的朝廷嘉赏简直是久旱逢甘霖,自从那女人和离之后,因为圣旨在手,闹的他们侯府一直灰头土脸.
没想到常云成这时候立功了,且朝廷亲自嘉奖.
这等殊荣,放眼大夏伯候勋贵,还没几个呢,为了一扫前些时候的晦气,重振定西候府威风,因此怎么折腾怎么来.
戏班子要连唱三天,大佛寺要献香油价值千金,宴席更不用说,一直要排到三天后,除了从城门到侯府一路的爆竹,晚上还安排了花火盛会.
总之一句话,让世人知道他们定西侯府是怎么样的侯府,是朝廷眼里怎么样的存在!
第一场戏的时候,侯府妇孺老幼全部出动,来到早已经人头攒动的,接受满城百姓的艳羡注视.
定西候和谢氏走在最前面,穿着爵位礼服,同知府大人等一干大小官员,先是拜了皇帝的圣旨,当众接了皇帝的恩赏,虽然不过是绫罗绸缎以及官金银,数量还不如谢氏一次香油钱,但这份尊荣可是没几个侯府能得到的.
锣鼓喧天,戏班子自然知道自己是来干什么了,捡着最热闹的戏码开演,期间插科打诨溜须拍马翻跟头钻火圈无所不用,总之整个关庙街比过年还要热闹十分.
谢氏坐在人前,感受无数钦羡的注视,心里乐开了花,但面子上却保持云淡风轻,她的视线环视身后,庶子庶女都在,一个个也都打扮的花枝招展.
你们这些人,能有今日的风光,这都是我儿子挣来的,谢氏带着几分不屑扫过这些子女,视线所到之处,小姐少爷们纷纷恭敬附身,更别提那些小妾通房丫头婆子.
这等富贵若锦的日子,可都是我儿子给你们的.
谢氏抬高了下颌,忽的她的视线停住了,被官府差役隔开的乱哄哄的百姓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挤过来.
齐悦满耳都是乱哄哄的声音,锣鼓声,叫好声,巴掌声,口哨声,她费力的向前挤,一开始是去了侯府,侯府没人,都上这里来了,她又忙过来.
"站?坏每拷?"差役用棍棒挡?鹊?
"我找人."齐悦忙说道,踮着脚看向高高的台上,然后对上谢氏的视线.
谢氏冲她投来一个嘲讽的笑.
本来你也是能坐在这高高台上,享受民众钦慕的,却偏偏好日子不过.
此时此刻,一高一低,一上一下,天上人间,云泥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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