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大舅子
等周员外离开这里,他对着里面的人说,大家别介意,继续下棋就是。
这些人继续下棋,他和庙祝来到禅房,他让庙祝将这东西收好,若是周员外回来之后,若是诚心认错的话,这东西就还给周员外就是了。
若是周员外说什么的话,也不来这里捣乱,就当没有发生过,若是真不知道好歹,就将这个交给张知县。
交代完毕,他对着庙祝再次说到,若是能不闹大就不闹大,所谓民不和官斗,这事就算胜利,也埋下祸根了。
回到场地之中,又有两个棋盘决出了胜负。这些人倒是没有和周员外那样大闹,对着对手说了几句就离开了。
这一论持续了三刻钟才完全结束,卜公子和周霖铃的哥哥都成胜利了。
接下来八个人开始选择自己的对手,卜公子没有选,而是让别人选的自己。
这一轮比赛就比较激烈了,他也四处看,发现自己的大舅子下的很慢,也很稳。
而卜公子还是摇着自己的折扇,不时的看着周霖铃,对棋局一点也不在意。
而李超那边就比较恐怖了,李超和那个中年寒士下棋,双眼圆睁,气喘如牛,放棋子的声音也很大。
对面那个中年寒士见到李超这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无奈的摇摇头,下到一半的时候,中年寒士弃子认输了。
“下棋本是调冶情操,圣人希望人从棋之中明白不争,没有想到,这下棋人胜负之心竟然如此浓。”中年寒士说完,转身离开。
他见这个中年寒士这样,倒是感兴趣了,于是跟了上去,只见寒士到了主殿,对着神像没有上香,而是对着神像行了一个礼。
寒士行礼完毕说:“娘娘若真的有灵,请告诉愚者,这天下为何永远再也返回不到人人不争,天下大同的时代呢?”
他听到寒士这话,摇摇头。这个问题一直没有答案,或许会有这么一天,倒是就目前来说,是完全不可能的。
回到后院,让庙祝带李超去谈话,这样下去,真的可能弄出什么祸事来。
他看着卜公子还是一脸轻松的样子,好奇的看了一下棋局,发现卜公子的对手已经被杀的毫无还手的之力。
这一局也很快结束了,过了一会儿,另外也一边也结束了,最后才是周霖铃哥哥这边才结局。
四人之中,那个人选择了周霖铃哥哥,李超和卜公子下了起来。
他也看卜公子下棋,这时候周霖铃走过来,小声说:“这人布局有度,明显是有名家指点,而且看他手筋,怕是沉浸此道有些年头了。”
卜公子也听到这话,笑着说:“这位娘子说的不错,小生五岁开始手谈,至今不多不少十三年。”
周霖铃没有搭理他,卜公子再次盯着她,微笑的说:“这位娘子想必也精通这狐迷之道,还请不吝赐教。”
他平静的说:“拙荆棋艺不精,不敢和公子下,公子还是认真下棋吧。”
“不碍事,不碍事,这人也就打过几个谱。”卜公子说着,开始和他聊了起来,先是询问他姓名,他也没有隐瞒,说出自己的名字,是这里的里长。
卜公子一笑,介绍说自己是贤贺府一位官宦的后人,在家里排行老四,自幼喜欢这手谈,曾经拜过黄时龙为师。
说到黄时龙的时候,卜公子有一种骄傲,他心中一笑,然后傻乎乎的询问:“这位黄老士绅想必很厉害了。”
卜公子一愣,然后尴尬的说:“先生是大虞朝五位国手之一。”他这才连忙说久仰久仰,真是了不得。
听着他这吹捧之词,卜公子心里不是滋味,也不在和他多说什么。
李超虽然很努力的下着,但是卜公子的实力在那里,最后只能落败,卜公子还是微笑的说:“承认了。”
李超点点头,失神落魄的离开这里,庙祝连忙追上去,安慰李超。
最后一轮也开始了,卜公子笑着说:“不知道阁下怎么称呼?”
“何足道,区区何足道。”周霖铃的哥哥随便说着,卜公子拍着手说:“好名字,好名字。”
说完之后,两人开始下棋了。
最开始的时候卜公子的扇子还不时的摇两下,后面就将扇子合起来,神情开始凝重起来。
在中盘厮杀的时候,卜公子咬着嘴唇,脸上轻松的神色就消失不见了。
本来一直默默观棋的那群人当中,终于有一个开口说:“黄时龙的徒儿遇到范进民的徒儿,真是有趣。”
卜公子听到这话,才看这几个观棋的人,询问说:“你们是谁?”
“你还是好好下棋吧,黄时龙号称执黑不败,你若是现在执黑输了,你师傅脸面就被你丢光了。”
听到这人的口音不似中原人,他不由注意了一下,这些人和中原人没有什么区别,难道是南国的。
他也没有听到庙祝介绍,自己原本以为他们只是周围的士绅,没有想到还不是中原人。
“他们是南国四贤,你难道没有听到你师傅说过吗?”周霖铃哥哥开口说着,虽然语气还是十分平静,但是在场的人都能听到浓浓的嘲讽之意。
卜公子将扇子张开,扇了一下,笑着说:“下棋,下棋。”
一个看客突然摇头说:“黄时龙的棋艺没有继承几分,倒是架子学的了几分。”
卜公子没有理会,继续下棋,这些看客也不在说话。
两人下的十分激烈,到了收官的时候,两人也是寸步不让。
最后卜公子以一子之差落败,卜公子将自己的扇子合拢,插在后领里面,然后说:“兄台棋艺过人,日后皇城在领教。”
这些看客也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在他们走了之后,周霖铃笑着说:“哥哥,你怎么来了。”
“妹妹都嫁做人妇了,我这个哥哥连一杯喜酒都没有喝到,这合适吗?”说完,行礼说:“我叫周山,草字青主。”
他对周山连忙行礼,然后带着周山去自己的家里。
到了家里,他准备烧一壶茶的时候,周霖铃笑着说:“你烧那个茶,哥哥肯定喝不惯,我去弄吧。”
他点点头,让周霖铃到了后面,看着周山,好奇的询问:“这名字是李吉士还是水田先生取的呢?”
“早就听说你很聪明,没有想到会想到这个,这个是水田先生另外取得,我原本叫道周的。”
他点点头,在听到周山这个名字,他里面想到了周霖铃这个水,还好水田先生也知道周水不好听。
两人开始随便聊起来,周山和水田先生一样是一个隐士,不聊朝政,不说官员,只是说着山水之间的趣事。
周山看到屋里的笛子,要借来吹一下,他点点头,说这家就是周山的家,想要拿什么就拿什么。
试了一下音色,周山吹了一曲山野小调。
吹奏完毕,周山笑着说:“妹妹可不会吹笛子,这笛子是你的吧,你也吹奏一曲吧。”
他点点头,吹了一曲放牛曲,周山找到一块石头,在那里扣石打着拍子。
等他放下笛子,周霖铃也端上了两杯茶,这茶倒是清澈,看着里面浮沉的绿茶叶,周山笑着说:“云鼎茶,好东西,我来这里这么久,那云海老道就是舍不得招呼我这等好茶。”
听到这话,他笑着说,以后有空就上山去喝就是了。
至于送茶这话,他没有敢贸然提,这些隐士脾气很怪,说送的话,万一周山误认为是施舍的话,就不太妥当。
“哥哥,你什么时候又成为范进民的弟子了?”
周山尝了一口茶说:“老范已经告老了,现在也待在神目山陪着父亲大人呢?老范还问我,为什么没有见到你呢?”
周霖铃笑着询问,周山是怎么回答的,周山随口说:“我当然说我那个傻妹妹,找了一个傻夫婿,好好的千金不去当,偏要去当村妇。”
“你才傻呢。相公可聪明哩,十个哥哥都比不上相公。”
听到这话,周山心痛的说:“真是女大不中留了,这才嫁人才一个月,你就将哥哥我这个媒人抛到墙外去了,要不是哥哥我整天帮你打听消息,你能遇到你的如意郎君,我说妹夫,你也说一句话,我这个媒人你要怎么酬谢。”
他一笑,告诉周山,他们这么这边做媒的要送一个猪头。
“对对,哥哥应该吃点猪脑补一下,怎么笨,以后怎么把我找嫂嫂。”
周山一笑,不在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询问他,什么时候去丰城一下,水田先生想看看自己女婿。
水田先生虽然从田员外那边听说了很多他的事情,但是水田先生不怎么相信,还是要亲眼见见。
周山说到这里,神秘的说:“妹夫,我要告诉你,你要小心了,父亲已经准备好题目考考你了,若是你过了,他老人家自然认你这个女婿,若是过不了,到时候就难免双方不痛快。”
周霖铃握着他的手笑着说:“我相公学富五车,琴棋书画,无所不精,诸子百艺,无所不通,连李吉士都要他当幕僚。”
周山苦笑一声,对着周霖铃说:“和你说过多少次了,要叫父亲,两边都是我们父亲,这点不能忘。”
周霖铃吐了一下舌头,不在多说什么。
他听到周霖铃这么夸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你别听霖玲瞎说,我就是一个粗人,到时候文雅的事情肯定不行。”
“写翰林体的粗人吗?父亲也是,递上奏章,陛下发现之后告诉他才知道,他写信还告诉我,说是被你骗了,你若是不识字,要那藏书楼干嘛,准备烧书煮饭吗?”
听着周山的话,他一下字也不好回答,若是早知道,自己就不练习翰林体,现在解释起来十分麻烦。
周山看着他,继续说:“真是奇怪了,田家宝来的时候,也曾说过,你大字不识,就是和里长、还有孙秀才学过,这两人应该不懂翰林体才是。”
听到周山这么问,他只好说自己在回来的时候,无意之中遇到一个隐士,那个隐士教了自己一年,自己真的不知道这是翰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