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一股凛然的杀意,瞬间充斥着整个别墅,如同小型台风过境一般,刮得整个别墅里的东西都是一片狼藉。
在这股威压之下,聂清江、赵启成等人皆是忍不住跪拜下来,一颗头都是抵到了地面上,浑身发憷。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聂清江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浑身直冒虚汗,他从未见过林北如此愤怒过。他悄悄看了林北一眼,只见林北一双黑曜石的双眸中都是喷吐着愤怒的火焰,脸庞上似乎能刮下冰霜来。他一伸手,直接将那跪在地上的文冲吸了过去。
“啪!”
一把抓住文冲的脖子,林北满脸的阴沉,心头的火焰都快压抑不住:“快说,是怎么回事!?”
那边,文冲也是被林北的怒火吓到了,他一脸苍白,三魂六魄都要吓没了,忙不迭地开口道:“林先生,是这样的。前天,我和张家主按照林先生的吩咐前往京西,我们一行人害怕被发现,还特地换了名字,然而我们没想到,我们还没赶到万家,就遭遇了伏击。”
“那些人好像是蹲点似的,见到我们到了,二话不说直接就发起了进攻。张家主直接被乱枪打死,我们连救援都来不及,”说到这里,文冲也是忍不住落下了眼泪,“为了活命,我们几人拼了命地逃,等逃出生天的时候,只有两个人活了下来,我的另一个同伴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
文冲狂扇了自己两个耳光,眼眶通红地道:“林先生,是我没用,我甚至连张家主的尸体都没带回来。”
在他还想扇自己第三个耳光的时候,一只手猛地抓住他的手腕,文冲抬起头,只见林北正一脸阴郁地看着他。
“这不是你的错,”深吸一口气,林北幽幽地说道,“不用自责了,为了你的家主,你也要好好活下去。”
顿了顿,林北再度开口道:“知道是动手的吗?”
“我不确定,”文冲摇了摇头,恨恨地道:“不过我猜,是京西万家。因为我在追击我们的那辆越野车上,看到了万家的专属车标。”
“嗯。”
点了点头,林北松开抓住文冲颈脖的手,双手负于背后,一步一步走向别墅大门。
见到林北那个样子,所有人都是噤若寒蝉,不敢抬头。林北这样子,比狂吼几声更令人心惊胆战。
“师尊……”林若冰想说什么,却被林北打断,只见他挥了挥手,一字一顿地道:“给我订两张前往京西的机票,要最近的。”
“是,师尊。”林若冰点头道。
她目睹着林北一步一步走出别墅大门,走到山顶位置,俯瞰着山下的景色。
良久的沉默。
直到某一刻,林北的目光一凝,只见他张嘴大喝一声:“张兄,你走好!”
一股肉眼可见的音波,席卷而开,众人只看到空气被震荡起一层层涟漪,一个云状光环朝着四周扩散而去。吹得周围的参天古树飒飒作响,一些小树苗更是被连根拔起。
山上的人只感觉振聋发聩,山下的人也是一个个惊疑地抬起头,目光惊恐地看着山上,不知道山顶发生了什么事。
聂清江等人皆是被震得头晕目眩。等反应过来,他们也是一脸的悲戚,赵启成摇头轻叹,惭愧地自语道:“张兄,是我错怪你了。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安息吧。林先生,一定会帮你报仇的!”
目光悠悠地看着山下的景色,林北脸色平静,无悲无喜,就仿佛一个没事人一样。然而,只有靠近他的人才能感觉到,他身体周围散发的无尽寒意。
“给我拿酒来。”
听到林北的话,林若冰赶忙去拿酒过来。
斟满一杯浊酒,林北将其洒向山下,“老友,这第一杯酒,你喝。你放心,你走之后,你们张家我会帮你照看着,你安心地去吧。”
“这第二杯酒,我喝,我敬你。我敬你的兢兢业业、忠心耿耿,大半辈子都为家族操劳。到我门下之后,也任劳任怨地为我办事。”一仰头,林北将第二杯酒一饮而尽。
紧接着,林北又斟上第三杯酒。
他一手端着酒杯,遥对苍穹。
“这第三杯酒,还是我喝,我敬万家!”
“我敬万家的胆大包天,不畏生死!我敬万家的自以为是,任意妄为!我敬万家的不可一世,犯我之威!”
“这杯酒,我干了。而万家,则形如此杯!”
“砰”的一声,林北将喝完的空酒杯甩在地上,直接摔成了粉末,风一吹,四处飘散。
……
两个小时后,林北和林若冰坐上了从荆北前往京西的航机。
若是换做平常,林北不会选择乘坐飞机出行,他是个谨慎的人,以他如今的实力,若是飞机出事了,从万米高空坠落,那他是九死一生。
除非实力到达天境,否则林北就无法做到无视重力。
只不过,这一次京西万家的做法彻底刺激到了林北,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用万家上下所有人的鲜血来告慰张英哲的在天之灵。
坐在位置上,林北手搭着舷窗,望着那如棉花糖般的过眼云烟。
他的目光虽然平静,但是眸底深处却藏着一抹哀伤。林北并非铁石心肠之人,张英哲的死,终究还是触动到他了。
“或许,我就不应该让他孤身前往。”手抚着额头,林北在心头自语道。
他正一心想着张英哲的事,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那位一直直勾勾地盯着他的混血女子。那女子长得非常好看,高鼻薄唇,小麦色的皮肤,浑身散发着如豹女般的迷人魅力。
此时,这女子正好奇地打量着林北,她很好奇,这林北看上去与她差不多大,但是眼眸深处却透露着一种仿佛阅尽铅华的沧桑。即便是在自己爷爷身上,这女子也未察觉到林北身上的那种成熟与稳重。
“他究竟经历过什么?”
那女子眼中闪烁着异彩,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林北,丝毫没有注意到身旁那位已经满脸阴郁的男子。
也难怪他会如此愤怒了,自己这位名义上的未婚妻从未正眼瞧过自己,现在却当着他的面对一个素昧平生的男子如此感兴趣,他能不恼吗?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只见那男子“唰”地一下子自腰间掏出十多张百元大钞,在林北面前晃了晃,“兄弟,打个商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