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荆北一方的众人都是垂下了头,一个个面色惨淡,犹如缩着脑袋的鹌鹑。他们都自诩为荆北的大佬,是荆北响当当的人物,然而在一个外来的阿连禅面前却连一个屁都不敢放,简直丢脸到了极点。
有些人还不死心,用期望的目光看着应宁子。应宁子苦笑连连,若是他有把握的话,早就出手了。但是他根本没有与沙罗耶抗衡的实力,贸然出手只有送死一途,就像吴仁天一样。若是他死了,他们应家也就完了。
印度金菩沙罗耶,那可是国际拳皇界大名鼎鼎的人物,跟他搏击的都是印度的战象。一拳下来,连全副武装的战象都得毙命!他的实力,完全可以媲美武道宗师!
正是因为知道这些,所以应宁子才不敢站出来,若是在他年轻的时候,说不定凭着一腔热血还敢跟沙罗耶较量一二,但是现在他年纪大了,而且还受过重创,根基不稳,现在上去,可能都抗不下沙罗耶一拳。
在察觉到应宁子并无出手迹象之时,很多荆北省的大佬内心都绝望了。应宁子作为荆北唯一一个武道宗师,却连一战的勇气都没有,他们还能指望谁来击败阿连禅?
脸上的得意之色愈发地浓郁,阿连禅悠悠地道:“大家都不说话,看来是默认奉我为首了?”
听到阿连禅的话,荆北省二十多位巨头人物脸上都是青一阵紫一阵,犹如霜打的茄子,恹恹的。
站起身来,阿连禅头上的银冠在灯光照耀下熠熠生辉,令他看上去好似一位帝王,只见他竖起一个手指,“一天,我给你们一天的时间回去酝酿、沉淀,然后通知你们家族的人,以后奉我阿连禅为首。明天同一时间,我在这里等你们,若是谁敢不到,我便让他的家族从这世界上蒸发掉!”
说完,阿连禅长袖一挥,转身离去,沙罗耶纵身一跃,紧随其后。
阿连禅走后,教堂内陷入了良久的沉默,直到某一刻,才有人悠悠地说道:“诸位,我们真要奉他为主吗?”
“那怎么可能!?我们这么多荆北地头蛇,竟然奉他一个苗疆土包子为主,说出去岂不是被人笑掉大牙!”有人不服道。
“那你又能如何?”那人一开口,立马有反驳的声音响起,“你也看到了,那阿连禅带来的人强横无比,就算是吴仁天在他手里都过不了一招。”
这人说话的时候毫无顾忌,直呼吴仁天的名讳,这令吴家的人面色都是沉了下来,吴仁天这才刚被废了经脉,其他人就迫不及地踩到了吴家人的头上,吴家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
听到这话,许多人都沉寂了下来,姜昆转过头,看向应宁子,“应老,难道连你都不是那沙罗耶的对手吗?”
应宁子摇摇头,“虽然我没有跟沙罗耶交过手,但是我确定,我不是他的对手。印度金菩,名不虚传,他的体表已经被一层琉璃金覆盖,那是金刚不坏之身大成的征兆。我若与他正面对碰,不会是他的三合之将。”
“这家伙这么强?”众人喃喃地道,脸色既不甘又无奈。
其实,应宁子也说得夸张了,他身为武道宗师,纵使不敌沙罗耶,只要小心一些,也能与他战个十余回合。只是应宁子不想冒这个险而已,他是应家的希望,必须得爱惜自己的羽毛,毕竟偌大一个应家都靠他一人支撑着。
整个教堂内又是沉寂下来,阿连禅的强势降临,打破了他们所有的希望。
“连应老都不是对手,看来荆北无人能敌沙罗耶了,我们,都得沦为阿连禅的奴仆。”张家家主张英哲感叹道,说完这句话,他的腰杆都是佝偻了几分。作为荆北省的上等家族,张英哲早已习惯了他人的谄媚奉承,而如今叫他去奉承别人,甚至奉人为主,他怎么可能能接受?
张英哲的话一出口,顿时引起了在场许多人的共鸣,这些平日里颐指气使的荆北大佬,在此刻都是面色悲怆起来。
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应宁子坐在位置上,他沉吟再三,想了又想,最终还是悠悠开口道:“其实,荆北省并不是无人能跟沙罗耶抗衡一二。”
此话一出,全场都是一怔。
待众人反应过来,顿时惊喜道:“应老,您说的那人是谁?”
“许州,林先生。”
“许州何时出了个林先生,我怎么从未听说过?”百里言忍不住开口道,他被阿连禅摸到了把柄,正迫切地想着如何报复呢。
“林先生也是最近才名声鹊起,百里将军身处荆北军区,没听过并不奇怪。”应宁子开口道。
有人皱起了眉头,“应老,您说的林先生,不会就是给你治病的那位神医,林北吧?”
“正是他。”
听到这话,许多人脸色都是一紧,“应老,可能您说的那位林神医医术确实很高超,但是这两件事根本不搭边啊,您不会是想让林神医去下毒吧?”
应宁子摇头道,“并不是,我说的,是他们正面交锋。”
正面交锋?
众人一愣,他们大脑里都是浮现出一个画面:一个拎着药箱的医生跑到浑身冒着金光的沙罗耶面前,然后被一拳轰杀得连渣都不剩……
“应老,就算林先生可以医死人活白骨,但这是决斗,可不是治病,一个手无寸铁的医生去对付印度金菩,这不是找死吗?”有人急道。
听到这人的话,不少人都是连连点头,显然是跟他想的一样。
应宁子面无表情,淡漠地开口道:“谁说林先生手无寸铁,他是武道宗师!”
“什么!?”
全场震动,许多人眼眸都是冒起星光,仿佛看到了希望,能对抗沙罗耶的,唯有武道宗师。聂清江和赵启成坐在末席位置,当见到林北的名字引出这么大的骚动时,他们只感觉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就仿佛他们自己被人敬仰一样。
不过,场上也有沉稳的人,只听姜昆缓缓开口道:“应老是说,这林先生不但精通医术,在武道方面还颇有造诣,是一位宗师?”
听到这话,许多人都是冷静下来,脸上也露出了狐疑之色。
神医和武道宗师,是两条截然不同的路,普通人能达成其中一个就已经十分了不起。两者皆占,那难度,难于登天。
应宁子脸色平静,淡淡地道:“你说的没错。”
“神医和武道宗师,这二者竟然可以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有人喃喃地道,他的声音微微发颤,夹杂着几分狐疑。
姜昆抿了抿唇,“应老,您说的这位林先生,至少也年过半百了吧,像他这样的人,之前怎么可能从未听过。”
众人皆是颔首,显然是十分赞同姜昆的说法。
“事实并非如此,”应宁子开口道:“他刚二十出头。”
“嘶!”
全场都是响起倒吸冷气的声音。
刚二十出头!?
刚二十出头就走到了医学和武学的巅峰,这怎么可能!?
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姜昆眉头微蹙,心里想道:这应宁子是老糊涂了吧,不谈医学方面,二十多岁的武道宗师,怎么可能?就算是华国的天之双子都是在三十岁才跻身宗师行列,林北就算从娘胎里就开始练武加学医,也不可能在二十岁就有如此成就。
“应老,您会不会搞错了,二十多岁的宗师,怎么可能,会不会是江湖骗子?”纪家家主纪沧源忍不住开口道。
脸色微变,应宁子看向纪沧源,冷声道,“你在怀疑老夫吗?”
微微一滞,感觉到了应宁子的不喜,纪沧源赶忙赔笑道:“不是不是,应老,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一时太震惊了,才会口不择言。”
“哼。”应宁子冷哼一声。
“呵呵,应老莫怪,纪家主也是一时惊讶,一个二十岁的武道宗师,实在是太过惊艳了,”姜昆赶紧打圆场,他虽然心里不信,但是表面功夫还是会做的,“既然应老如此推崇,我这就叫人将林先生请来,一睹他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