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你,你进去睡吧,我一个人害怕。”
听到这话,林北一顿,随后他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说,将地上的铺盖卷起来,扛进卧室。
卧室很大,但是东西很少,显得有些空旷,一张大床占去了三分之一的空间。林北在床边将铺盖铺好,这时候,陈子瑶也走了进来,她看了林北一眼,嘴唇蠕动了一下,却没有说什么。
在床上侧卧下来,陈子瑶背对着林北。
“我真是疯了。”揪了揪自己的头发,陈子瑶有些崩溃,她竟然让一个男人睡进她的房间来,虽然不是睡在一张床上。
可是她是真的害怕打雷,特别还是深夜的雷电,那白色的闪光映照在玻璃上,就如同一个个张牙舞爪的魔鬼一样。有林北在,她觉得心安。
相对于陈子瑶的心情复杂,林北倒是很平静,他倒头就睡,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当听到林北那均匀的呼吸声,陈子瑶知道林北是睡着了,她不禁有些气恼:这家伙,难道是块木头吗?自己这样一个大美人躺在床上,他竟然也能睡得着?
可是,自己不希望他睡觉,又希望他干什么呢?
自己在期待什么呢?
想着想着,陈子瑶只觉得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如果此时她照镜子,就会发现自己的脸红得像个苹果。
雨水打在窗户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外面依然雷电交加,暴雨倾盆,然而陈子瑶却并不害怕了。她闭上双眼,只感觉心止如水,外面的雨声不但吵不到她,还让她感觉到格外的宁静,她很喜欢这种感觉。
清晨,闹钟响起,陈子瑶一醒,就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床边,然而她看到的只是空空的地板——林北已经离开了。
林北睡的铺盖已经消失,地板收拾的干干净净,就仿佛他没有来过一样。
突然间,陈子瑶感觉自己心里有些失落。
在楼上洗漱干净,陈子瑶迫不及待地跑下楼,当看到楼下厨房里忙碌的那道身影时,陈子瑶俏脸露出一抹喜意,“林北。”
听到陈子瑶的话,那人回过头,露出一张略显冰冷的脸庞。
祁小雨。
娇躯微微一僵,陈子瑶开口道:“林北呢?”
“林先生早上出去了,他吩咐我今天送你去公司。”祁小雨回道。
双手垂下,陈子瑶低下头,眼眶微红。她揉了揉眼睛,安慰自己道:“没事,他只是出去一下,一定会回来的。”
跟祁小雨一起吃了早饭,祁小雨虽然很少说话,但是对于陈子瑶却很恭敬。吃过饭后,祁小雨驱车送陈子瑶去公司。
“陈总,到了。”到了陈氏集团门口,祁小雨回头对陈子瑶道。
“这么快?”此时的陈子瑶正望着窗外,听到祁小雨的话,顿时微微一惊,她抬起头,只见陈氏集团的大楼屹立在自己眼前。
揉了揉太阳穴,陈子瑶自嘲一笑:自己难道还离不开他了吗?只是一天未见而已,自己就这样心神不宁。
“陈总,您还好吗?”似是察觉出了陈子瑶的异样,祁小雨开口问道。林北离开时再三叮嘱她要保护好陈子瑶的安全,她不敢怠慢。
强行挤出一抹微笑,陈子瑶开口道:“没事,我还好。”
开门下车,陈子瑶迈动着修长的双腿朝着陈氏集团走去,祁小雨紧随其后。
……
一大早,林北就坐着出租车来到了一品茶吧,秦潼已经在茶吧里等他。
“怎么了,这么着急叫我过来?”一屁股在座位上坐下,林北对秦潼问道。
“真是不好意思啊兄弟,”秦潼歉意地道,随后一脸愁容,“其实我也不想一大早就叫你过来,只是情况紧急。就是我上次说的那栋办公楼,本来我拿着钱已经跟对方谈妥了,也付了押金,然而昨天晚上,对方突然反悔,说不卖了。”
“不卖了?”林北一顿,“那对方应该赔付违约金,你拿着违约金和本钱,完全可以拍一处更好的办公楼啊。”
听到林北的话,秦潼苦笑一声,愁容满面:“兄弟,不瞒你说,我被骗了,我跟对方签的是个假合同,没有法律效应。”
脸色一僵,林北这才明白,原来秦潼是被对方给骗了。办公楼没有拍到,还把押金给赔进去了。
“兄弟,我对不起你,”秦潼懊悔地道,“我付了四百万的押金,其中有你给我的一百万,不过你放心,你的钱我会连本带利还给你,绝对不会让你吃亏。”
眉头一皱,林北抓起桌上的茶杯,猛地摔在地上,摔得粉碎,“你说这话,还拿不拿我当兄弟!?”
看着面前生气的林北,秦潼的喉结滑动一下,鼻子微酸。他秦潼有许多朋友,打电话说吃饭的时候个个积极无比,但一说到借钱就没气了,有的甚至没等秦潼说完就挂了电话。
秦潼那凑来的三百万,有一半是他父母给的,另一半是他初恋女友借给他的。他秦潼谈了七八个女朋友,唯有这个女友对他真心,其他的都是看中了他的钱。
经过这件事,秦潼也算看透了人心,患难见真情。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事就是在林北被开除时,他义气地跟林北一起选择了辞职。
“兄弟,谢谢你!”扯了扯嘴角,秦潼声音有些沙哑地道。
起身,拍了拍秦潼的肩头,“兄弟之间不用说谢这个字,走,我带你去找对方去。”
说完,林北也不等秦潼开口,直接拽着他就走,路过门口吧台的时候,林北丢下一百块钱,算是赔他家茶杯的钱。
“兄弟,你先别冲动,你听我说,对方背景不凡,上头可能有人。”见林北气冲冲的样子,秦潼赶忙开口道,他怕林北因为冲动惹出事端。
“那又如何,”林北不屑地道,他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嚣张意味,“这个世上,没有谁能坑我林北的钱!”
方胜集团。
一所高端办公室里,汪泰来正喝着方华的路易十三红酒,这瓶酒在市场上卖三四万一瓶。
“汪院长,这酒您老还喜欢吗?”方华对面前之人笑道。这可是他的靠山,许州市人民法院的副院长,只是方华在称呼他的时候,总是会不经意地将那个“副”字去掉。
事实上,汪泰来在法院里的权利也是极大,另一位副院长是新上任的,对很多东西都不是很了解。这就被汪泰来钻了个空子,经常玩弄规则,例如指导一些企业制造没有缺乏法律效力的假合同,坑蒙拐骗。
这几年来,汪泰来已经通过这种手段赚取了上千万的不义之财,已经搞得好几家企业倒闭,许多人家破人亡、负债累累。这不,前几天他还合伙方华赚取了一个想拍下办公楼的倒霉蛋的四百万,汪泰来分得了两百万,直接分得了一半!
无论是方华还是汪泰来都是高兴得合不拢嘴,今天,方华特地将汪泰来请到自己的办公室庆祝。
“小华,你有心了,这酒我喝得非常满意。”汪泰来放下酒杯,靠在椅背上,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招待汪院长,我自然要用最好的酒,”方华拍着马屁,“不过,我就是有些担心,您说咱们这会不会出事,毕竟四百万也有些多了,要不,咱们把押金给他退回去吧,或者退一半。”
汪泰来斜视了他一眼,老气横秋地道:“进了我们口袋的钱哪有吐出去的道理,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规则是我掌握的,法律是我操纵的,就他那没权没势的愣头青,能拿我们怎样?就算他把我们给告了,法院里都是我的人,他能奈我何?”
听到汪泰来的话,方华顿时大喜,他才不是真的愿意将钱吐出去。
“汪院长说的极是,来,我敬您老一杯。”方华端起酒杯,跟汪泰来碰了一下。
二人心里都是极为得意,这种玩弄规则的感觉让他们体会到一种高人一等的优越感,就在二人觥筹交错之时,方华办公室里的电话突然响了。
“汪院长,稍等一下。”方华对汪泰来打了个招呼,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接起电话。
电话一通,那头劈头盖脸就是一句:“出来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