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市值上亿的公司大抵总经理的工资也不会超过一年两百万,毕竟公司做大,员工跟成本都会相应增加,即便是老板本人,也不可能随随便便拿出五千万的流动资金。
所以赵寅这个年薪五千万的说法,连赵家的当家人都不免侧目。
在众人的注视下,赵天成才反应慢半拍地反应过来,顿时觉得嘴唇发干,“这个集团是在三个月前创立的,旗下饱含了私人俱乐部,地产,信息网络,服装等多个种类,具体主营哪一项我也不清楚。”
一般集团注册初期都会因为找不准定位选择多个类目进行申报,可是到后期要做大就得发展成精尖产业,有自己的主打项目跟产品,就像赵家的医疗产业。
听到这里,老者也就有些不以为然地点点头,“那你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刚才一副要把手机吃下去的吃惊样,让大家都吊足了胃口。
“不是,爸,重点是这个注册资金。”赵天成说着把手机往前递了过去,直接把标注重点的一栏指出来,“三十个亿,是三十个亿!”
集团是子母公司联合起来预估超过一亿元总值就能核算的产业模式,赵家集团成立也就近十年的事情,当时勉强上了一亿,可现在一个新兴还没定型的集团的注册资金却达到了三十个亿。
连赵家这样庞大的家业如今来估算,要达到这个数值,估计都悬。
一时间,屋子里抽气跟惊呼声奏响了协作曲。
秦卿环视了一圈面色震惊复杂的赵家人,垂眸间眼底泄露出了一点笑意。
成立集团,归纳资产是赵寅上任后提出来的第一个方案,当时他是全权负责人,事情处理完后她也只看过报告,这次批度假山庄的项目就是用集团的名义。
没曾想这个头衔会被赵寅拿出来吓唬人。
老者久久看着手机,沉默过后才下了决定,“赵家的子孙有出息了,回来谋求合作,自然要支持的。过几天我会举办一场宴会给你牵线搭桥,介绍一些商家的。”
多年未归的长子携带商机归来故土,总是比一个落魄子弟回来啃老要好太多,这也是松了口要把长子的身份认回来。
而这一决定,令赵家人又是神态不一,其中尤为愤怒的当属二子赵天成。
好巧不巧的是,傍晚时分,赵寅带回来了一个坏消息。
“我查过了,圣心医院现在就是赵天成在管理。”
赵家世代生的全是男丁,到了赵寅父亲这一代更是子孙满堂,手底下产业被十几个兄弟各自瓜分管理。作为澳门数一数二的贵族医院,圣心第一个就被赵天成挑走了。
“这么不走运,偏偏是他,可惜咱们的人手都在内地。”岳成志崇尚武力,向来喜欢用拳头说话,到了澳门后就像被卸了爪子的老虎一样憋屈。
“老岳,别上火,事情未必没有转机。我刚才回来的路上遇到了赵宽,他给我带了一个消息。”赵寅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在欧式宫廷风的衬托下倒真有几分豪门少爷的派头,“赵天成之所以针对我,是因为他前几天刚在赌场输了一大笔钱,用的是公司的资金。他以为我回来是父亲故意安排的。”
说到这里,他抬眼看向了少女。
后者扬起眉梢,“所以呢?”
“所以……”赵寅卖了个乖,狭长的眼睛一笑就像是的一只狐狸,“我想突破的点,可以在赌这个字上。老板,这可是你的老本行。”
有江湖鬼手之称的秦老板在,赵寅自然是把牛皮吹上了天,当天夜里赵天成就约好了时间杀回去翻本。
澳门是四大赌城之一,这里最为发达的就是博彩业跟旅游业,其中博彩是整个城市销金跟捞金最快最频繁的地方。除了线下在特定区域内的几家赌场,线上也有各种各样的博彩项目。
华灯初上,晨间西装革履的上班族换下工作服可能就是一名扎进扑克桌的赌徒,那些小赌场的荷官也有可能是某个街头小混混。在这个一晚上可以倾家荡产也可以一夜暴富的地方,足以吸引无数人飞蛾扑火。
赵天成带着身后的少女进场时还特地检查了一下她的身份证,狐疑地打量了一番,“还真的满十八了……切,打扮得真够土的。你放心,今晚你要是真能帮我翻盘,叔叔就送你几套漂亮衣服。”
“谢谢叔叔。”扎着两条麻花辫的秦卿从善如流地点头道了谢,身上的白色棉布裙在霓虹灯牌前显得尤为寒酸苍白。
赵天成对她的实力保持怀疑,也不知自己是怎么被赵寅忽悠过来的。可听着大门口喧嚣的人声跟筹码哗啦啦的响动,实在又是心痒难耐,最终还是忍不住迈进了那五光十色的大门。
场内就像是回到了香港老电影一样,黑白相间的瓷砖,端着酒水的兔女郎,还有大把大把绿色筹码。
两人很快穿越人潮走到了一张桌前,打着领结的荷官正手法漂亮地晃动骰盅,绿布上划分最大的两块下注区域就是大跟小,其次还有豹子。
“就是他,那天晚上也邪了门,谁也赢不了他,我下大就开小,连着几天都是这样。”赵天成扶着眼镜框咬牙切齿地瞪着荷官。
后者似有所感抬头看过来,憨厚的五官嘴角一勾,横生就露出了一抹讽刺。
确实挺令人恼火的。
秦卿看了一眼桌面跟对方摇骰子的手法,思索了下后不闪不避就伫立在桌旁,“待会我会给你提示,你跟着下就行。”
“你有把握吗,我手里可没剩多少钱了。”赵天成捏着从赵寅那里借来的钱有些犹豫,大抵是在怕对方坑他。
思索之间,荷官那边已经摇好骰子,喊出了,“买定离手。”
说着,对方眼角还若有似无地撇过来,略带挑衅的味道。
赵天成咯吱咯吱磨着牙,临了到头到底没有丧失理智,只拿出了两块绿色筹码攥在手里。
彼时,并肩而立的少女垂在桌下的手指往身旁的手背敲了一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