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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妍看着风青的眼睛里流转了悲伤与绝望,良久她转身向着寝宫走去。
“河儿今日来说有要事需要对陛下说了。”停了停她接着说道:
“无论如何,河儿是陛下的长子,望陛下念在臣妾委曲求全的份上,原谅河儿所犯的过错,如果说这一生我伍妍有对不起的人,那么就是这个儿子了。”说着她又落下一串珠泪。
风青立在那里心里也生出些伤感,想起自己当年初为人父时抱着刚出生的风河喜悦之情溢满全心。
“他所犯何事?”低沉地问了一句。
伍妍咳嗽了起来,稍许她稳住呼吸对一边的云儿说道:“派人将皇长子叫来。”云儿答应着急匆匆出了宫门。
“陛下,进屋说罢。”伍妍边走边说着。
进了屋,风青坐于主位,伍妍则坐在了他的对面,手拿锦帕掩了口鼻轻轻的咳嗽着。
桌上有精美的小香炉缥缈着丝丝缕缕的淡香微带了些甜香,一盆开的正盛的兰花摆在香炉边暗自吐着芳菲。
有小宫女端上冒着热气的茶水放于桌边。
“你有咳疾,就莫用熏香了。”风青看了桌上的香炉淡淡的说了一句。
伍妍怔了一下,眼里有了点点的激动与喜悦。
“皇上这是关心我吗?”一双杏眼痴痴的看了风青。
风青再次无语沉默。
“哎,”伍妍长叹了一声。眼里的光泽又淡了下去,随后浅浅说道:“自从进了这个宫里我就彻夜无眠,后来又有了这咳疾,身体每况日下,这香是云儿专门为我调制的,即可安神又可镇咳,日子久了,竟然就离不开了。”
风青的心里忽的动了一下,不由多看了那香炉两眼,鼻翼间又深嗅了两下。一瞬间感觉脑子后面好似被什么东西击打了一下虽然不痛却沉闷闷的。他扭头想看了后面时,呼啦整个人从椅凳上歪了下去。
对面的伍妍唬的从椅凳上站了起来。
“陛下。”她惊叫了着,脸上有了些许的紧张。
躺与地下的风青张了嘴想要说什么,却是发不出一丁点的声音。
这时门外走进了云儿与风河。
风河看到瘫倒的风青。眼底滑过一道隐藏的惊喜。嘴里却是焦急的喊道:“父皇。”同时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风青身边。伸手将他扶了起来。
云儿也紧跟着过来帮忙,风青静静的看着云儿,想要从她那双平静淡漠的眼睛里看出些什么。却看到云儿好像不经意似的出手打碎了一旁桌上的茶碗,倾倒的茶盅扑在了旁边的香炉上,一时间冒起一股青烟和着茶香熏香、兰花的香味扑进了他的鼻子里嗓子里。
他想出声大喝可是舌头发麻脸颊僵硬脑子昏沉,心跳好似也慢了下来,此刻他觉的自己就像一只脚跨在地狱的门槛上沉重无比,一只脚又留在天堂的边界上飘渺无垠,身子是被撕扯的难受。
“娘娘赎罪。”
云儿轻声说着的同时手脚麻利的收拾了倾倒的茶杯熏香炉,擦拭了桌上的水迹,挥动的衣袖间有淡淡的些奇异的味道。
“陛下,陛下,门口有尖厉的叫声,风青用尽全身的力气抬眸看了过去,看到夏临海正与一名太医走了进来。
想着抬起手,可是却感觉不到手臂在哪个位置。
风河将风青扶到了锦榻上,跟随了夏临海的太医忙伸手搭脉,伍妍一脸的焦急紧张。
良久太医收了手:“赵太医,陛下如何?”伍妍问道。
那名太医忙弯腰说道:“陛下是心力憔悴,悲伤过度,导致血脉不畅,又长久不思饮食,导致突发性眩晕,当务之急应当让皇上多加休息。”
“那还不赶紧的给皇上配药?”
“是。”太医背着药箱退了出去。
“娘娘可否叫了宁郡王妃过来”看着风青的夏临海低低的谦卑的对伍妍说着,可是不等他话说完,就被伍妍打断了:
“夏公公,本宫知道你想说什么?那宁郡王妃是医术高超,可是如今是给皇上看病,太子又不在朝,宁郡王妃又是江丽人,谁知她与那个长月明会不会心存异心,倘若她存了不好的心,将陛下害了,倒时朝中大乱,你我可是她与那延龙太子的对手?”
夏临海的额头有细细密密的汗珠渗了出来。
“皇上如此病重,太子又不在朝,此事当真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夏临海,本宫说的可对?”伍妍低沉了语气,眼里有了丝丝缕缕的杀意。
夏临海低了头大气不敢出,偷眼看了躺在床上睁了眼睛却不会说话不会动的风青,恰好看到风青散漫无神的眼睛也看了他。
“云儿派人将老元帅叫来。”伍妍命令了云儿。
时间点点滴滴的过去,不知多久,门外有了仓促的脚步声。
“皇上,皇上。”进了门的伍老元帅一脸的慌张,看到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风青由不住的跪了下去。
“这些日子我的身体越发的不好,今日里竟然咳了血,怕是也活不长久了,就派了云儿以河儿的名义将陛下找来,想交代些后事,谁知皇上一着急竟然就这样了。”一边的伍妍手拿锦帕捂了唇边咳边带了哭音说着,锦帕上有着点点血迹。
伍老元帅这才抬眼看了伍妍,看到她手里的锦帕愣怔了一下,眼底划过一道疼惜。
“可否传了御医?”他问了一句。
伍妍点点头,“御医说陛下是劳累悲伤郁结,伤了元气,需要卧床休息些时日。”
“夏临海,你是怎么看护皇上的?”
转身伍老元帅细小浑浊的老眼狠狠的盯在了夏临海的脸上。
听他这样问,夏临海忙跪下辩解道:“老奴也是无可奈何啊,自从贵妃娘娘离去,皇上幽居在青璃宫,老奴一个奴才又怎么能劝得了陛下呢?”
伍老元帅沉凝了起来,看着床上闭了眼的风青,浑浊的老眼里流转了各种复杂的情绪。
伍妍在一边默默的观察着自己的父亲,屋内一时陷入了沉静。
许久后她开口轻轻说道:“父亲,如今太子不在朝,陛下又如此,倘若让那些蓟国人知道了陛下这般情况,乘此潜入宫里谋害了皇上又该如何?而且那些蓟国人再将河儿谋害了,岂不是要了女儿的命。”
她低低的啜泣着,神情落寞忧伤至极。
伍老元帅皱了眉忽然他问了一边低眉顺眼的夏临海:“夏临海,你说此事该当如何?”同时一双细密的小眼里闪过寒森森的光芒。
夏临海的眼眸在风青的面容上极快的扫过。
“老奴一切听从了皇后娘娘的吩咐。”
伍老元帅再次沉默了起来,看着伍妍的眼里有着不为人知的复杂。
“研儿,你说该当如何?”片刻他轻轻地问了正在抹泪的伍妍。
听到父亲的问话,伍妍收住泪,定了定神,看了立于身边的风河,慢慢说了起来:
“如今太子不在朝,好在还有河儿,河儿是陛下的嫡长子,在此刻只有河儿接管了朝堂,才能安稳了朝堂,抵挡了蓟国人的阴谋。”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看了伍老元帅与夏临海,俄顷试探得说道:
“如今对朝堂只须说皇上因身心疲惫在风鸣宫做修养,传下口谕朝堂暂由皇长子风河掌管,老元帅辅助如何?”说这话时看着伍老元帅的眼里有着隐约的哀求。
伍老元帅沉默着,时间一点一点的划过,很久后他叹了一口气说道:“也只能如此了,夏临海你说呢?”
夏临海忙低头弯腰默然应诺的模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