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俊冷的眸子犹如远天的星辰在明明灭灭中闪动着清冷的光芒。
听完秦敏的一番话,风照沉默了良久,今日里之事如果一旦传出,虽然不至于身败名裂,但秦敏也只有一条路可以选择,那就是嫁给风河,做了平王府里王妃。但是以秦敏之性,岂能再嫁风河。
思索良久后,他面露温和清浅的对秦敏说道:“今日之事请秦小姐莫要放在心上,秦将军即将回营,那时将军自当会对此事有所安排。小姐是秦府掌上明珠,岂可被本王当做粗使丫头,还是请小姐莫要多想了。”神情虽然温和,但话里终究是拒秦敏与千里之外。
话音落下,秦敏晶亮的眼眸瞬间黯淡了下去。沉默了一会儿后,她对着风照展露了一丝凄伤而又迷离的微笑。
“王爷这是第一次这样温和的对我说话,可还是拒绝了我的要求。”说到这,她慢慢的背转了身轻轻的向前走了两步,然后微侧了头,低低的带了一抹幽怨接着说了下去:
“王爷,你外表冷漠,内心却柔情似水,只是那柔情却不肯分我一毫。想我秦敏孤高自负,无奈终究敌不过容玉公主半分,今日又遭如此羞辱,又有何颜面存于人世?”她语音刚落,一根手指却已是点在了她的腰间,立时整个人便不能动半分。
“秦小姐姿容学识皆在她人之上,怎可如此偏执?月宁自幼与铃儿相依,早已立下重誓,此生只娶她一人,就请小姐莫要为难了月宁。”身后的风照款款走到秦敏面前,从她隐在袖笼中的右手中取出一把黑亮的剪刀。剪刀的尖已经对着秦敏的肚腹了。
“当初与王爷在汇天下偶遇。那时王爷在敏的心里就已如云端之高阳,想我自小就心性孤高,可唯独对王爷心心念念不忘,你又怎忍心如此对了我的一片情深?敏已不敢再奢望得到王爷之心,但求做一个粗使的婢子王爷都不肯么?”身子不能动,但嘴还能说的秦敏稍微深呼吸了下,缓解了因伤心而有些哽咽的嗓子。
“被风河羞辱被王爷拒绝。秦敏还有多少勇气可以苟活人世?敏已报必死之心。想王爷又有多大的精力可以随时救我?”看着与自己近在咫尺的风照,她的眼里又有了痴然的决绝的神情。
“海参,燕儿。”风照对着门外低沉的唤了一声。
门外立时走进气质昂扬的海参和一脸哭相的燕儿。
风照俊冷深沉的眸子划过秦敏精美的容颜。然后款款走到海参面前。
“秦小姐的安危就交在你二人的手里,若是有个闪失,定当重罚。”说罢他毫不犹豫的大踏步的出了营房的门。
身后留下一脸无奈之色的海参和燕儿看着站立地中央不能动的秦敏。
夜半时分,秦远率领着几百人的亲兵回到了雍关。风照在城楼上迎接了他。借助火把他对迎接他的风照展露出一份爽朗的笑。灯火辉映下风照的神情却比以往更加的冷沉深邃。
秦远不由收起了笑,倒映着火把的双眸里有了一丝疑惑。
“出了何事?”他探寻的问了一句。
“先回营房”风照调转头下了城楼。秦远紧跟着,回到秦远的营帐。风照这才将白日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秦远。
慢慢的一只手握在了刚刚从腰间摘下的放于桌上的佩剑上,手背上暴起的青筋显示了秦远内心的愤怒与激动,屋内的气氛变得沉闷压抑。风照则貌似不经意的看了秦远握了剑的手。
许久后秦远缓缓的松开了握着佩剑的那只手。转身看了风照,眼里的光芒冷冽却又平静,“风河人呢?”他低沉的问了一句。
从怀中掏出了鹰卫送来的密折。“风河已被鹰卫控制,这是皇帝的密令。”风照将密令递与秦远。淡淡的说道。
秦远默默的看完皇帝密折后,又将密折递与风照。
“我是军中主将,粮草丢失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皇帝却只字不提对我的处置?”他眉头微拧,面露疑惑的对风照说着。
风照也没有啃声,二人相互看了一眼后,秦远又轻声问道:“打算什么时候走?”
风照在地上微走了半圈,沉声说道:“明太子派人传回消息,他已和容玉公主汇合,等协助漠龙太子平定漠龙内乱后随即赶来雍关。”说罢俊美的脸上就有了怅然。
鹰卫的不通融令他有些头痛,他可以藐视那两个鹰卫,但是不能藐视皇上的权威,风青能够命令鹰卫用十六天的时间赶到雍关自是对粮草之事极是恼火,在国家大事与私事上他还是分得清孰重孰轻。
看了脸色郁闷的风照,秦远心知他是为了瑶铃才会如此这般,但是皇命难为,没有人可以重要到凌驾于皇命之上。
“明太子与容玉公主不知何时才能赶到雍关?你且与风河明日一起启程回帝京,毕竟丢失粮草是大事,必须要对皇上有个交代。”他提醒着风照。
“至于敏儿之事,烦请郡王回到帝京后不要对皇上说起,秦远感谢郡王对敏儿的救助,风河是皇家长子即是作了不堪之事,作为臣子又能怎样?此事如果让皇上知道,敏儿必得嫁给风河,那样必是将敏儿赶上了绝路。”秦远怅然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风照微点点头。
最终,风照选择了押送风河回帝京,临走时,他面向了漠龙的方向张望了很久,如精工细雕的的脸上写满了思念与惆怅。
因为怕秦敏轻生,秦远无奈将秦敏托付给风照。
秦敏原本不愿与风河一路同行,但是想着能够与风照同行也就同意了哥哥的建议,只是要求与风照同车,却被风照冷冷的拒绝,他只派海参一路跟随在秦敏车上看护着她。
三两马车在正午的秋风里飞速的离开了雍关。这日的天气极是不好,有秋冷的风携了风尘从遥远的地方一路席卷而来,太阳苍白无力的悬挂在灰蒙蒙的天空上。
“铃儿”独坐车内的风照手握了一枚金黄色的铃铛,眼睛透过车窗看向了遥远的被风沙遮挡了的天际。此时他并不知道奔驰在漠龙草原上的瑶铃正经历了一场人与自然的拼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