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节目录制的陆翰邈,意气风发地回到了后台。
他迫不及待地想在谢珏面前证明,自己并没有怠慢《阿波罗传记》,之前的市场冷遇其实早在他的预料之内,从今天起,《阿波罗传记》就会迎来全新的理想境遇,并达到几个辛氏集团都无法企及的高度。
陆翰邈此时特别捏着谢珏软乎乎的两颊,听谢珏亲口认错,让他知道“不争气的东西”到底是谁。
走到休息室,却不见人影。
扫了眼桌子,桌上多了个甜品盒子,边上还放着一个大袋子。
陆翰邈打开袋子,刚才还“千帆一道带风轻”的脸色立马变得“萧萧梧叶送寒声”起来。
这套睡衣不是谢珏买来却从不见他穿过,上回却半夜套在辛浩言身上的那套睡衣吗?
是故意趁着自己录节目,偷偷托人还给谢珏的?
辛浩言穿过的衣服还能让谢珏接着穿吗?!
陆翰邈脑中的小剧场又顽皮地演了起来:
【主卧内,云雨方歇。
陆翰邈从背后搂住穿着这身毛绒睡衣的谢珏,情意绵绵地把埋首于谢珏的肩窝之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珏,你好香啊!你身上好像有股很特别的味道,用了香水了么?”
“邈,其实……”
陆翰邈抬起头来,期待着谢珏的下文。
“这是我的味道。”
而他怀中的人也缓缓扭过头来,却是辛浩言那张贱兮兮欠揍的脸。
陆翰邈大惊失色,歇斯底里地吼着:“你怎么穿人谢珏的衣服!”】
被自己的脑内小剧场恶心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陆翰邈,又掏出手机给谢珏打电话。
铃声在休息室中响起。
谢珏没带手机?
不是告诉他手机不能离身的吗?
这傻白兔子还能跑哪儿去?
不会是辛浩言的人刚才跟谢珏说了什么吧?
陆翰邈皱起眉头,三两步朝辛浩言的休息室走去。
“你们见到谢珏了吗?”
辛浩言此时正和安易背地里吐槽着陆翰邈,没想到说曹操曹操连门都不敲地就到。
“嚯,谢珏不是你陆氏的人吗?怎么反倒找我们要人了?”
辛浩言见缝插针地找机会挖苦陆翰邈,他嚣张地走到陆翰邈面前,一边还不忘偷偷踮起了脚后跟,企图以虚假的身高来营造一种气势上的压迫。
要不是找人要紧,陆翰邈真想把辛浩言那一头费了半盒发胶的“恨天高大背头”给一掌排扁。
安易可不想第二天爆出“两大游戏总裁在《疯言疯语》节目后台大打出手”的丑闻,走上前,把辛浩言拉到身后,隔开了剑拔弩张的俩人。
“大约二十分钟前,我去陆总您的休息室找过谢珏,给你们送了盒甜品,顺带也把衣服还给他。他现在不在休息室吗?”
“不好啦!有人在男厕里晕倒了!快叫救护车!”
走廊的尽头传来一声呼叫,让在场的三人的面色都为之一变。
陆翰邈行动快过意识,在脑袋一片空白的时候,身体就已经飞速朝着男厕跑去。
等他冲进气味刺鼻的男厕时,看到谢珏倒在洗手池边,嘴角吐着粉色的泡沫,人事不省。
陆翰邈如遭雷击。
“谢珏,你怎么了?谢珏!”
陆翰邈立即把谢珏抱出来,并不断地呼唤着谢珏的名字,但谢珏唯一的作答便是不断从嘴里流出粉色的泡沫。
陆翰邈难以想象,谢珏在他不在的两小时内,不对,是二十分钟内,到底遭遇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救护车很快来了。
医护人员将谢珏抬上担架,而陆翰邈也跟着上了救护车。
“病人休克,呼吸衰竭,切开气管供氧!”
医护人员做了迅速的检查判断之后,立即在谢珏的脖子处划开一道口子,接上了呼吸器管道。
陆翰邈突然视线就模糊了。
虽然他知道医生是在救谢珏的命,却还是忍不住地心疼和害怕。
需要以切开气管的方式供氧……
那谢珏到底有多严重?
陆翰邈的脑中突然就迸出了“死亡”两个字,双手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为了平静下来,两只手紧紧交握着,像是在祈祷,但他根本就无心去求神降临奇迹,他只是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谢珏不会死。
“二十分钟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
什么忙也帮不上的陆翰邈只能无所适从地干着急。
“中毒了。”
“中毒?!”
陆翰邈的脑袋一闪而过桌上的甜品的盒子。
辛浩言向来爱使些下三滥的手段。
但他没想到辛浩言居然会卑鄙到对谢珏下手,还是下这么重的毒手!
要真是他们干的,他发誓不仅要将辛氏大楼夷为平地,还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不是,是氯气中毒,要是迟个几分钟,怕是要命丧当场,不过现在也还没脱离危险。”
医护人员往谢珏的手上扎了一针,挂起一瓶液体,便开始输液。
“氯气中毒?好好的怎么会……”
陆翰邈的脑子混沌得如一锅浆糊。
“我们一年能接到好多氯气中毒的患者,很多都是混用了多种清洁液造成的。”
医生手上忙活个不停,还不忘对陆翰邈解释病理。
“哔哔哔——”
监护仪上的心率骤然下降,发出了刺耳的警示声。
“不好,病人心率骤减!”
看着医护人员忙作一团,什么忙都帮不上的陆翰邈,只觉得眼前的一切就是场太虚幻境。
如果在这场梦中,谢珏没能醒来,那么就该轮到正做着噩梦的自己醒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