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仁和文易重新赶到医院,已经再也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院方以保护病人*为由将他们拒之门外,大闹了一场,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转院的手续合法齐全,而好仁完全提供不了与病人有任何亲属关系的证据。
两人无奈,最后只得离开了那里。
回去的路上,好仁很沉默。
文易知道他心情不好,没有烦他。
但是,在步出飞机场见到司马的那一刻,文易知道,他们的麻烦来了。
“你能告诉我,这么急着赶去某个地方,是为什么吗?”
蒋宅,在书房里,蒋老头子淡淡问着,抬起头来,眈着好仁了。
文易被隔了开来,在客厅里面等,很不耐烦,想上楼,却被文朗拦住了。
文易气愤瞪他:“你们究竟想怎么样?”
“为什么老爷子还要这么咄咄逼人?”
“老爷子认为,他可能已经在外面做好了准备。”
“什么准备?”
文朗一双电眼深邃,对文易:“你不是不知道老爷子一直以来的心魔是什么。”
“那又怎么样?”文易气愤:“你别忘了,他出门之前就已经签下放弃继承权的契约书了。”
“在老爷子的观念里头,要得到蒋家的所有,并不只有继承这一方法。”
文朗的话让文易匪夷所思。
就算是真的六叔,那也是和他流着同样血液的亲兄弟,难道这老头子,每天脑子里充斥的,都仅仅剩下这些吗?
“他已经签下了契约书,这也是一种态度,一种誓言。”
“可是,契约书被认定无效。”
文易一愣。
“什么?!”
文易难以置信:“为什么?”
“司马把契约书送到了unnetc1e J打电话来臭骂了一顿。契约书的签名和六叔平日的笔迹根本对不上……”文朗认真:“把一份疑是伪造的契约书送到了宗长手里,如果你是老爷子,你会怎么想?”
文易明白过来了。
因为好仁不是真的六叔,所以写字的习惯完全不一样。
老爷子拿到契约书,迫不及待地送到了家族辈分最高的宗长手里,结果因为笔迹问题,被认为是伪造的,好仁并未因此失去继承权,反倒显得老爷子居心叵测。
老爷子一定是认为好仁设计了他,所以才这么生气。
但是……
“他不是故意的。”文易可以作证,他想为好仁辩解。
“之所以笔迹不像,只是因为……”
文易说来,看到文浩从门口进来,停住了。
文朗正在听着呢,文易突然不说了,还看向了门口,他转过脸去,看看进来的文浩,觉得有点奇怪。
“怎么?”
文朗并不在意文浩的出现,继续问文易。
但是文易已经不想再说了。
因为,他突然意识到,也许每个人都在害怕好仁什么时候恢复记忆,所以,才对好仁忽冷忽热。
如果好仁不是六叔这件事传开了,那难保会真的有人来跟他抢。
“……可能是因为当时随便在手掌上签的。”出于私心,文易把要说的吞了下去,改口:“……又赶时间,所以成了这样。”
文朗的眉头轻蹙。
他不置可否,看着脸色复杂的文易,嘴角淡淡一提。
文浩对文朗点点头就上楼去了。
看到好仁从楼上下来,文浩的脚步一下定住了。
好仁没想到在家里见到文浩。
好仁脚步一滞,两人对看了好一会儿,文浩什么都没说,径直上楼去了。
好仁还在意之前的事。
所以文浩对他连招呼都不打就上去了,好仁很介意,却极力像没事似的,下楼来。
这些,都落入文易和文朗的眼里了。
文易的眉头微微蹙起来了。
他心里不快,但是,更关心的,是:“怎么样?”
好仁摇摇头:“没什么。”
是文彦救了他。
好仁根本不知道能跟蒋老爷子说什么,两人一直僵持着,直到文彦拿着一大堆的纸闯了进来。
十万个对不起。
文彦一直缠着要蒋老爷子看,还拼命地晒可怜,嚷嚷手肿了。
蒋老爷子向来很疼爱文彦,小儿子嘛,被他又摇又晃地要同情,没好气,训起儿子来了。
好仁因此暂时解脱了。
只是他知道蒋老爷子的心魔。
怀疑,一定会继续没完没了。
好仁出了书房后,完全没有松一口气的感觉。
现在文易问起,他就更不想提了。
“哟,六爷。”
好仁闻声,微怔看过去了。
阿荷手里提了不少的东西,看样子,是刚出去额外采购了点什么回来。
她问好仁:“那个大邮包,你看了吗?”
邮包?
好仁不解,摇头,问:“什么东西?”
“今天上午送来的。”阿荷把手上的东西交给了阿元,对好仁比划:“一个纸箱子,这么大,我原本打算送进你房间,不过上楼之后,文彦少爷从门缝瞄见了,说交给他就行了。”
好仁奇怪了。
莫名其妙。
是谁给他寄来什么东西吗?
好仁想罢,心里紧张。
现在自己原本的躯壳不知道转移到哪里去了,不会是那个操纵这一切的人给自己寄来了什么吧?
好仁刚想上楼,手机响了。
好仁拿出来一看,是阿捷,他本来不想接,但是怕眼尖的文易看到,又怕他生疑现是阿捷,然后抢手机骂人,所以退开,假装是别人打来的,接了。
“怎么?”
“你看到了吗?”
“什么?”好仁不解。
“我自个罚写的十万个对不起。”
好仁一愣。
“我没日没夜的写,我真的是很有很有诚意的。”
阿捷强调,这个道歉的诚意是大大的有的。
好仁突然明白了。
为什么文彦代收了他的邮包。
“文彦让你这么做的?”
好仁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但是他很惊讶阿捷竟然照着文彦说的去做。
“你真的有看到吗?”
好仁听他这么欣喜地问,一时间无语了。
这个文彦……
“嗯,我看到了。”
在书房里的时候。
在文彦对老爷子嚷嚷自己辛苦得几乎死掉了的时候。
事实上,那一大堆的“对不起”还帮他化解了他与老头子之间的僵持。
阿捷紧张:“那你原谅我了吗?”
好仁闻问,这才开始感觉到阿捷少年老成的狡黠背后隐藏的天真稚气。
果然是个孩子。
好仁有点啼笑皆非。
好仁都不知道该不该告诉阿捷真相好,心里乱得一团糟,最后,他只得:“嗯,我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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