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醒,已经是晚上了。
眼一睁,看到坐在床边椅子上静静盯着他的人,好仁一怔。
“……怎么来了?”
好仁被人看了睡颜,有些狼狈。
文朗看着一笑,起身走向了小茶几。
好仁抹了把脸,转身坐了起来,这才想起今晚蒋家夜宴的事。
“对了,你怎么来了?”
好仁皱起了眉头,又问。
文朗不该在这里出现。
今晚是蒋府夜宴,蒋伟年和文朗的母亲蔡云雅是今晚的主角,文朗作为儿子,这个时候,应该在家里招呼宾客才是。
“今晚邀请的嘉宾里头,应该有那个女人的份。”
文朗背对着好仁,拿过一个杯子,按动水壶电钮,往杯里装水。
好仁闻言一愣。
“你不跟你母亲说吗?”
文朗听着一顿,末了,一笑。
“为什么要说?”
他垂眸,看着水杯将满:“有时候,人活在谎言里要幸福很多。”
好仁一怔。
活在谎言里……会幸福很多?
好仁突然联想到自己了。
想到自己现在这个满是谎言堆砌出来的身份。
一杯热水送到了他面前。
好仁霎地回神。
文朗看他,问:“在想什么?”
“啊……没。”
好仁笑得太僵太勉强,文朗看在眼里,但是没有追问。
他看好仁接下了水,凑近好仁:“今晚我能留下来吗?”
好仁心里乍地一惊,差点被水烫到。
他嘴巴紧张一开,却听文朗:“听说你上次住院文浩跑到你这来避世?”
文浩?!
想起那天晚上生的,好仁突然有些惧意。
“避……为什么?”
好仁好慌。
好仁在猜文朗知道多少。
他怕,他们兄弟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他惶惶紧盯文朗,文朗一笑,说:“他应该是我们兄弟当中最早现那个女人存在的一个。”
好仁听来,有些诧异。
回想那个时候,也对。
文浩那是总是对他步步相逼,总是说他居心叵测,怎么就突然主动跑他病房,还在他那过了一夜呢。
那这么说,文浩那次和好仁回到家,蒋伟年审犯似的问好仁去了哪,结果文浩句句都顶撞蒋伟年,其实并不是为了护好仁,而是有可能在商场又看到了什么,所以看蒋伟年不顺眼罗。
“可以吗?”
“呃?”好仁瞬地回神,一时反应不过来了。
末了,与文朗对视,他才想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如果你愿意睡沙。”
好仁暗想,不能再傻傻地把自己身边的位置送出去了。
送了,指不定到了半夜,自己又会被啃掉。
怀着的小心思极力隐藏,却在他脸上表露无遗。
文朗看在眼里,低下头,隐隐一笑。
罢了,他抬头:“怕是不行吧?”
好仁微怔。
文朗下巴往沙处一摆,好仁回头一看,病房里,也就两张小小的精致小沙。
拼到一块,睡一晚上,就算不腰酸背痛,那也腿抽筋了。
好仁讪笑了。
……推拒没进步。
难道是天注定么?
好仁觉得不好意思,心里又慌,矛盾万千交战,他一张嘴,想说不如加床吧,文朗却比他先开口了,有些遗憾,微笑说:“算了,没关系,我可以另想办法。”
说来,他看了一下手表时间。
末了,抬眸,嘴角一扬:“你早点休息。”
笑,勉强却不失温文。
看得好仁心里一软。
家里怕是开完那个夜宴又要闹翻天了吧。
家里几个女人都不是傻子,那个女的要是有去,和蒋伟年你侬我侬的,怎么会看不出来。
作为孩子,对父母的争吵感觉焦虑,想要避开,那也是情有可原。
这里是现成的地方,若是住酒店的话,又要花钱。
【(— —b)……六叔还未代入角色,觉得能省就省啊,能省就士
好仁看文朗要起身走人,赶紧伸手制止,留他了。
文朗一怔。
末了,嘴角的笑意翩翩延展。
“谢了。”
文朗道出这份感激时的从容,如同童话中的王子,散着光芒,看得好仁不由得微怔。
不可否认,这个蒋家太子,有着他独特温柔的个人魅力。
就像现在,即使面对的是男人,他的笑容也是极具感染力。
好仁的脸颊热了。
但是他毕竟不是青春少艾,不会为眼前的王子而昏头。
他想起了文易,想起文易今天临走,说晚上会过来。
他眉头微蹙:“只是……”
文朗好像知道他心中顾虑。
他柔柔一笑,说:“文易今晚不会过来了。”
好仁微怔,一时间,以为是文易之前和文朗说过了的。
也对。
也许是在告诉文朗,关于好仁进了医院的时候,跟文朗说的今晚不会来吧。
他不知道。
其实文易是被几个人拖住了,□不暇,按算,应该是来不了了。
但是,文朗没有说。
而是想了想,他有些耐人寻味地说:“有时候,年轻人随口说过的话不要太放在心上。”
好仁微微一怔。
意思是说文易其实不过是随口打而已吗?
末了,好仁有了想法,心底有些难以察觉的失落,点点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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