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再无事。tqR1
天亮之后,县城警方派来的事故调查组风风火火赶来,在调查问询工人们时,才发现工头老梁一夜不归的情况,一番调查落实,人们才意识到,工头老梁蹊跷失踪了。
这消息,顿时引来工人们集体恐慌。
因为山田坳工地事故后,爆发出来的各种谣言越来越离谱吓人,有一个版本,最是直接,说什么,但凡参与开工建设者,已经集体受到死亡诅咒,皆会蹊跷爆毙、死于非命……
这种无脑言论都冒了出来。
人心惶惶之际,偏是赶在这等节骨眼上,工头老梁离奇失踪。
这仿佛点燃了一根烧向火药库的导火索。
当天上午,原本滞留在南原镇的原山田坳工地工人,三百六十人,一转眼间,不辞而别走掉了三分之一,连工钱都不要了。到了下午时,听闻有个工友不小心摔了一跤,脑袋磕在了块凸石上,当场摔死,这家伙,剩下的三分之二工人,又是转眼间走了一大半。
南原镇上的蹊跷事,仿佛有极强烈的传染性般,到了第二日,不只是山田坳村工地的民工走了个精光,其他各处修路搞基建的地方,也一窝风般撤走了不少的人,搞得原本如火如荼的各大工地段,突然间干活之人严重不足。
不得已间,这好多加班加点在赶工的活,全给中断下来。
面对这一突发状况,南原镇各乡各村的村民们醒过神来了,后悔了,可是不利局面已成事实,饶是他们再悔不当初,却也再难挽回。
更有就是,面对这一切突发局面,原本铁娘子一样到处张罗开工建设的美女镇长孙香秀,也是一反常态,压根没有像往常一样站出来力挽狂澜,都没人知道去了哪里。
孙香秀跟萧雅茜,小萝莉妞妞,陪着夏家二老,外出旅游散心去了。
这是夏凡的意思。
安全期间,索性让身边亲人,暂时离开这是非漩涡地。
那晚遭遇龙武威胁警告后,夏凡便像根拧紧发条的木偶人般,再也没了轻松逍遥自在感。
本来是打算,将几位亲人,也学上次送走许茹琴她们那样,送去大山内的谷地秘境。
奈何这乍然回来,回返谷地秘境的路还没探明,加上又冷不丁间遇上龙武这混蛋搞出的这些事,只能先暂且放弃了原有计划。
连夜联络了龙门特卫出动,将父母亲人们以外出旅游名义,送出潇洒几天。
一方面,消减一下全村人都果断拿钱迁址给父母心理上的冲击,让萧雅茜、孙香秀能有机会跟父母多在一起亲近些。
另一方面,却也是在这南原镇,做好了最坏打算,看看龙武这混蛋,在背后都还有些什么花招。
至于南原镇各处工地停工,大量工人们受谣言所累,吓得工钱都不要,纷纷逃离……
没了你张屠夫,咱也不用吃带毛猪。
夏凡也是乐见其成,暗想着,让这火热大工地冷却一下,让这些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乡里人,脑子也都拎清楚些,未尝也不是好事一桩。
反正已经临近年底。
天寒地冻到处搞施工建设,本就效率上差强人意,再赶工也不差这个把月,停就停吧!
所以,这停工潮,也不无有意暗中推波助澜的意思在内。
让夏凡颇意外地是,就在他以为,自己成了孤家寡人,可以甩开膀子大干一场时刻,一支由省里外事部门协调,市里、县里,各级领导中,抽调骨干组成的强力领导班子,陪同着一支数十外宾组成的观光采风团,浩浩荡荡开进了名不见经传的南原镇。
车队阵容相当之鼎盛。
陪同而来的领导班子,最大一位领导,直接就是大市长蔡铭权。
另外再有,直接负责外事联络的数名干部,其中一位,来头也是有够吓人,是什么,负责国家统战工作的领导。
总之一句话,且不论这一票观光采风外宾团都是些什么鸟,只强力领导班子们的阵容,真就要让南原镇一票小科员、股长、乡长、副镇长之流,不由自主地小腿肚子都开始转筋,一个个站都站不稳当。
当然了,领导们陪同的观光采风外宾团,自然不是来南原镇这小破地儿,装官威摆谱来了,所以对于底下一票小干部们的各种惶恐姿态,没人会在意。
大市长蔡铭权上来就发话了:“香秀镇长呢?这次外宾团,可是慕名而来,就是要你们香秀镇长,给外宾团好好介绍一番,南原镇各处的地理风光,香秀镇长不出面,这事可不大好办!”
副镇长惶急道:“蔡市长,孙镇长她已经好几天不见人影了,不知道去了哪里,您有什么指示,我们几个人全力照办,保证圆满完成任务。”
副镇长这话,却赚来蔡铭权不置可否的一声哼。
看起来,没能见着香秀镇长,让这位蔡大市长心情很不愉快。
外宾观光采风团有四十五人,基本上都是些年过花甲的老头老太太,东方人种面孔,虽然同样都是些黄皮肤黑眼睛之人,但给人一种,很直观也很清晰感觉,这些人,的确都非华夏国大街上跳广场舞的大爷大妈。
怎么说呢?
这些老家伙们,虽然一个个风烛残年,走路都没几个不脚底打晃的,可是骨子里,眼神间,一举一动之下,莫不透出固有的桀傲与偏执。
这些人老心不老的老家伙们,走下来时乘坐的一辆辆明显是防弹加护棕灰色中巴车时,压根都没用人来招呼,就已经在南原镇各处街口流连忘返起来。
时不时地,就有那么一个两个不服老的老家伙,指着某某地方,呱啦呱啦,激动不已地叙说着什么。旁边,即刻便有,负责摄像记录的随从,拿着高档地摄录机器,面带崇敬地给这些老家伙们做着摄影记录。
特别是,一行人到了南原镇街口一处老歪脖刺槐树前时,这激动情绪,更是达到了极点。
南原镇的老一辈住户们,心里可都有着清楚记忆,知道这棵有上百年历史的老刺槐,曾经刻写过的一段带血记忆。
它是一段,让老辈人无比屈辱,又无比悲忿地残血历史。
“呱啦呱啦呱啦……”几个不服老的老家伙,情绪由为亢奋,叫嚷着,让随从取来他们的包裹,然后就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下,抖落出包裹里泛旧地衣物,开始换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