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办丧事,汉水院里能来的都来了,不管沈国栋生前如何,又做了多少恶事,人死如灯灭,所有恩怨不了也了了,所以,白振南都拄着拐杖上门了。
他倒不是来送沈国栋最后一程,他是给自己一个交代。
搭建的灵堂里,沈国栋无声无息的躺在那儿,周围鲜花环绕,却无端的人让人觉得心生悲凉,不管是什么身份,死后其实都一样。
沈红莲披麻戴孝跪在地上,哭的不能自已,宁洛丹也在,哪怕怀着孕,不宜参加白事,还是坚持来了,她无声的流着泪,满目哀伤。
邱震在边上陪着。
宁哲自然也在,不过他没流露出什么悲伤,整个人面无表情。
前来悼念的人一波又一波,真心或是假意都不重要了,沈家随着沈国栋的逝去,自此,没了继承,在汉水院会渐渐的销声匿迹,所以,现在来这一趟,也不过是走个过场。
大家都心知肚明。
秦烨等人来时,一言不发,默默的站了一会儿后,依次鞠躬上香,肃穆的走完流程,便毫不犹豫的离开了灵堂,沈家自来跟秦家走得不近,用不着表什么情。
邱震跟着出来送了几步。
秦烨拍拍他的肩,“辛苦了,节哀顺变。”
邱震苦涩的摇摇头,“没什么可辛苦的,毕竟是洛丹的外公,老爷子生前对我还是挺好的,从去年病了才开始糊涂,现在走了也好,他不受罪了,活着的人也解脱了。”
秦烨点了下头,没再说什么,抬脚离开。
……
回了秦家后,陆拂桑才疑惑的问,“你说,沈国栋突然离世,这其中有没有什么问题?”
秦烨扯了下唇角,声音微冷,“有问题也就只有宁哲和沈红莲才有机会动手。”
“嗯?”陆拂桑一时不解,“你为什么不怀疑是白家?沈红莲和宁哲都没有动手的理由吧?沈国栋活着才对他们有意义啊。”
秦烨摇摇头,“换成以前,白振南或许还想着为儿子、儿媳报仇,但他现在哀莫大于心死,早就没那么精力了,他今天去,也不过是做个了断,至于沈红莲和宁哲,他俩其实都有动手的理由,沈国栋现在这个样子,活着对他来说也没什么价值了,反正沈家已经落在他手里,想拿捏沈红莲,他可以用宁洛丹的命,所以,他完全有理由除掉沈国栋,他心里其实是恨的……”
“为什么?宁哲有今天的一切,沈国栋功不可没吧?”
“是啊,沈国栋把他捧起来的,可同时,也一直掌控着他,他那样的人,怎么会甘心成为别人手里的棋子?隐忍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陆拂桑恍然,“那沈红莲呢?她可是亲女儿,刚才我看着她哭的最伤心,那份悲痛不是假的。”
秦烨嘲弄的道,“她确实没做戏,对沈国栋也有父女亲情,但这份感情跟母女情分比起来,就显得不值一提了,如果让她取舍……”
陆拂桑心头一冷,秦烨的意思,她听懂了,在沈红莲看来,沈国栋就是宁哲手里的筹码,她想跟宁哲翻脸,就得把这筹码毁了,说不准,她想毁的还有沈家的力量。
“那你说,以后她还会做什么?”
“谁知道呢,左右不会让宁哲好过就是,沈红莲的骨子里除了骄傲,还有偏执,不然,当初她也不会对宁哲逼婚,更不会在宁哲出轨后、宁愿弄出一条人命也非要跟他死磕到底,不过现在,她大概真正绝望了吧。”
陆拂桑莫名打了个颤,伸手抱住他,“太可怕了,夫妻本该是世上最亲密的人,结果搞成这样,不死不休,何苦呢?毁了别人,又何尝不是毁了自己?”
秦烨安抚的拍着她的背,“别想了,不管他们如何,都跟咱们无关,反正咱俩永远不会。”
陆拂桑抬起头来,认真的看着他问,“那如果我出轨了呢?你会怎么办?”
哪怕是个假设,也让秦烨酸的眉头都皱起来,手下用力,把她圈的更紧,“爷会灭了那个奸夫,毫不犹豫,至于你,就算你给爷戴了绿帽子,也休想让爷放手。”
闻言,陆拂桑苦笑着一叹,“看来你跟沈红莲也没两样呀,她当初便是这么想的吧?爱的太深,即便对方背叛了,还是不肯放过彼此,所以才会把自己的人生活成悲剧。”
秦烨反问,“那不然呢?”
陆拂桑语气坚定的道,“如果是你出轨了,我不会用这种方式来解决,这种解决方法,看着解气,其实是把自己拉入地狱,我会放手,重新寻找自己的幸福。”
“如果就是很爱,放不了呢?”
陆拂桑哼笑,“你都出轨了,我还爱你做什么?再深沉的爱也经不起这样的背叛和伤害,不要说什么原谅和再给一次机会之类的话,一次不忠,永世不容,死皮赖脸的不撒手,那不是痴情,那是犯贱。”
秦烨幽幽的问,“这么说,爷对你不撒手就是犯贱了?”
陆拂桑白他一眼,“反正我不会,这么给你说吧,出轨这种事,男人和女人的接受度大概不太一样,对我来说,男人出轨,就好比我正吃饭呢,有人却往我碗里吐了口水,我硬着头皮吃也毒不死,可会恶心自己一辈子,我又不是缺那口饭吃,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呢?我干脆的倒掉,重新买一碗新的不就好了?当然,倒掉的时候会有点心疼,毕竟花了钱,但那也比膈应自己强啊。”
这比喻,让秦烨无言以对了。
------题外话------
今天更新晚了,对不住了,追更的亲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