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良将身子靠在椅背上,双手抱在胸前,说道:“你说了不算。”
祝建生气得大声说道:“现在主持寈州全面工作的是我,不是你!我说了不算谁说了算?难道你说了算吗?”
薛家良说:“我说了也不算,有两种办法能让我滚出这个会议室,一个是全体常委举手表决,如果在座的常委超过半数认为我不该参会,我马上就走,这是一,第二,就是你请示省领导,如果省领导有一个人认为我不该参会,我也马上出去,怎么样?”
祝建生听了他这话,环视了一下几位常委,他在心中快速合计着,如果常委们举手表决,他没有把握,当着薛家良的面,谁好意思举手反对?但如果给省委岳书记打电话,估计他会直接反对,自己再借机狠狠告上薛家良一状,说不定岳书记一生气,直接撤薛家良的职。
想到这里,他心平气和地说:“薛家良,别难为同志们,当着你的面,谁好意思举手反对你,这样吧,既然你提出异议,咱们就给省委岳书记打电话,看他是什么意见。”
薛家良暗骂祝建生够狠,他和侯明的职务就是岳红军停的,祝建生提出给岳红军打电话,能有他薛家良好果子吃,但事已至此,他也豁出去了,决定背水一战,就说道“好,你打吧。”
祝建生掏出手机,他掏出电话,调出一个号码后拨了出去。
会议室安静极了,其他常委虽然不便参与他们俩的争论,但此刻却都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时,就听祝建生说道:“张秘书吗,我是老祝,请问岳书记有时间接听电话吗?”
可能是对方问了一句什么,祝建生又说道:“寈州市的祝建生。对,我有急事。好,我等着。”
过了一会,电话里传出一个声音:“你有什么事?”
祝建生连忙说道:“岳书记,是这样,我们正在开常委会,薛家良突然闯进来扰乱会议秩序,我请他离开他不听。”
对方说道:“他闯会的理由是什么?”
“是这样,我上次不是跟您汇报了,我主持工作这段时间,发现个别人事调整有问题,我就想再微调一下,他不知从哪儿听到了风声,说我无权调整人事,还说,我也无权动用财政大笔开出,还说……”
不等祝建生的话说完,岳红军突然大声说道:“够了!”
说完,就再也没声息了,估计是挂了电话。
祝建生一怔,莫名其妙地看着手机,此时,对方早已挂了电话多时。
薛家良故意问道:“岳书记怎么说?”
祝建生看着他,又看看全体常委们,他想了是说道:“鉴于会议中途出现特殊情况,今天的会议取消,什么时候另行通知。”说完,他生气地合上笔记本就走出会议室。
薛家良见祝建生走了,他也站起来,冲大家鞠了一躬,什么话都没说,也走了出去。
等剩下的委员们反应过来后,祝建生和薛家良已经走了出去。
会议召集者都走了,他们还留在这干什么。
各位委员也都纷纷起立,夹起各自的笔记本往出走。
薛家良回到办公室,小乔给他递过沏好的水,他接了过来,站在窗前往外看,正巧,他看见祝建生的车开出了常委大院。
薛家良心想,有可能是去省里告状去了。
刚闹了常委会,薛家良告诉小乔,不接见任何班子成员。
小乔刚出去,薛家良就听到走廊传来脚步声,薛家良立刻跳到门口,将办公室房门反锁上。
直到下班,薛家良才走出屋。
藏信正等在小乔的办公室。
薛家良笑着出来,说道:“藏老板,你好啊——”
藏信“噗嗤”笑了,说道:“您倒好,闭门谢客,我最近倒是门庭若市。”
“哦,说说看?”
“阚斌刚走。”
“哦?他来干嘛?”
“他都来好几次了,您一次都不见,他今天又来了。”
“他有什么重要事非要见我,不知道我别停职了吗?”
“您说这就有人伤人了。”
“怎么伤人?我没觉着呀。”
藏信不跟他辩论,说:“你怎么也应该给他回个电话。”
薛家良说:“那好,你要通他电话,我跟他讲。”
藏信掏出手机,要通了阚斌的电话后说:“阚局长,市长跟你讲话。”
薛家良接过电话,走进自己的办公室,藏信和小乔谁都没跟过去。
薛家良对着电话说:“阚斌,你找我着?”
阚斌说道:“我找您好多次了,您电话不接,人不见,我都急死我了!”
“什么事还快急死了?”
阚斌说:“我见不到您、听不到您的声音能不急吗?而且下边说什么的都有。”
薛家良说:“可是你现在不是下边的人了,你是市长助理,不管我是不是市长,你目前还是助理。”
阚斌说:“您别说这个了,您不是市长,我给谁助理去。”
“嘿,你这个同志怎么这么认识问题,你这个市长助理是在省里报备过的,是寈州常委会做出的决定,我知道,你眼下开展工作肯定不会顺利,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要是事事都顺利的话,要咱们这些人干嘛,你呀,该怎么干就怎么干,工作不怕没进度,不怕反复,就怕你什么都不干!”
“市长,我现在什么都在干,您不是早就说了吗,别受任何影响,工作第一,我是见不到您、听不到您的声音心里没底。”
薛家良说:“这次你算是听到我的声音了吧?你要有信心,哪怕我被免职,你该怎么干还怎么干,直到你被免职,你一天在任上,就要干一天!”
“这个您放心,我保证能做到。”
“好,就这样吧,有事给秘书长打电话。”
“好的,市长再见。”
薛家良挂了阚斌的电话。
调查组的人撤了,他们撤的时候,没跟市里任何人打招呼。
林怀忠失信了。
他曾经跟薛家良说,头离开寈州的时候,要给市里和他们本人一个答复,现在看来他食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