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算是半夜出兵,鬼子士兵起床之后,也是要有军官整队,把他们编成战斗队形之后再去战斗的,今天这事儿有点怪,沒人整队,也沒人告诉他们要战斗的目标是什么,只是听说有中国人混进了军营,具体敌人是怎么混进來的,混进來了多少,长的是啥样,这些统统都沒人告诉他们。
鬼子们只是看见有无数的同伴抱着枪在往军营后头跑,其中好像还有军官,于是,他们也就跟着跑了,反正有军官给他们指示前进的方向,他们只要跟着去就行了。
那个大喊大叫的军官是谁,当然是五百军里头军衔最高的国际主义战士,高国忠了。
身为五百军的日籍战士,高国忠的母语相当之纯属,军座到敌后从事这种冒险的军事行动,又怎么可能会不把他这个高精尖人才带上呢。
柳七给高国忠的任务,只是让他暂时应付一下警卫的盘查,在我军战士靠近之前,鬼子警卫不要起什么太大的反应,这点高国忠做得很好,鬼子军营门口那几个警卫,一直到被击毙,都沒搞清楚打死他们的到底是谁,不过,接下來所发生的这一切,就是高国忠少校自己的个人发挥了。
说到底,福田毅也是日本人,虽然他现在的名字叫做高国忠,但是,身体里流淌的日本人的血脉却是根本就沒有办法改变的,高国忠知道,只要柳长官和将军大人率领大部队一过來,这个营地里的日军士兵就全部都难逃死亡的厄运。
高国忠不怕杀人,对于亲手杀死日本人他也沒有任何心理负担,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杀死任何人都是应该的,不过,要让高国忠在自身生命并沒有受到威胁的情况下,因为他的原因而导致成群成片的日军士兵死亡的话,他心里还是会感到不舒服的,这是人的本性使然,沒有邪恶和正义的区别。
把日军士兵们引到后营去,是高国忠临时想起來的一个绝妙的点子,既能让高全的部队不费吹灰之力的占领日军的营地,还能保全住这个营地里日军士兵的性命,如此两全其美的绝妙主意,竟然让他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想到了,高国忠现在对他自己实在是佩服得很。
看着因为自己的原因,这些本來应该变成一具具尸体的日军士兵们,活蹦乱跳的抱着枪往后营跑,高国忠开心地笑了。
看到这一幕,高全也笑了,高全不知道高国忠心里是怎么想的,不过,他对于这个向他宣誓效忠过的日籍家奴,从來也沒有完全相信过,不管哪一次出去执行任务,在高国忠身后,暗中总会有一支枪口在对着他,当然,这一切都是瞒着高国忠的,在高国忠面前,高全给他的是完全的信赖。
不管高国忠是出于什么原因这样干的,现在这个营地里的鬼子们全都在乱糟糟的往后营跑却是不争的事实,这种情况对于高全这支乔装改扮、深入敌后的部队來说,实在是太有利了。
“跟上去。”现在根本就沒时间去说多余的话,高全看了柳七一眼,从柳旅长眼里面同样看到了惊喜的色彩。
鬼子们乱糟糟的在前面跑着,我们的战士从后面散开來,无声无息的潜入了日军的营地。
日军第三师团野炮兵联队,由于前方部队正在和中队大战,第三师团的野炮兵联队找了一块开阔地作为联队阵地之后,联队长佐藤一男就指挥部队在这里操纵着联队的野战炮、山炮开始对前方攻击部队进行火力支援。
由于是在师团战斗序列中间的,佐藤大佐只在阵地周围象征性的摆了一些警卫,这些警卫的任务,也只是提醒路过的日军士兵,这里是炮兵阵地,不要误闯。
阵地里能把人耳朵震聋的爆炸声,连绵不断,阵地外头警戒的士兵倒是早就习惯了,几个人神情轻松的抽着烟,四处观望着,这种声音下面,聊天是不要想了,抽根烟还是蛮不错的选择。
那边跑过來一大群士兵,跑在前头的几个家伙好像在大声喊叫着什么,炮兵阵地实在是太吵了,两个人趴到耳朵上说话也不一定能听得见,更不用说离得那么远的人了。
不过,看那帮家伙都带着枪,神色似乎有点不善,炮兵联队这几个卫兵立刻提高了警惕,把步枪一横,摆出一副戒备的姿态,枪口朝向了那帮跑过來的士兵,如果他们沒发疯的话,看见这边枪口的朝向,就应该停下來了。
果然,那帮日军士兵看见了这边的戒备状态,跑在最前面的几名士兵把他们端在手里的步枪背到了肩膀上,可能是跑得太快了吧,那几个家伙把枪背起來之后,就弯着腰呼哧呼哧的大口喘起了气,好不容易等气喘匀了,领头的那个伍长跑过來,想要和卫兵说点什么。
“嘿。”炮兵联队卫兵的素质可是很高的,上岗期间,任何身份不明的人都不能接近卫兵三步之内。
这伍长大概是真的急了,双手在嘴上拢了个喇叭,使劲全身的力气,冲着离他三步远的卫兵大声吼了起來:“有中队的奸细混进师团里面了,你们看见沒有”
中队的奸细,还混进师团里面了,这家伙莫非是还沒睡醒,看他蓬头垢面、满脸的痴麻糊,一瞅就是睡糊涂了。
“我们这里沒有中队奸细,请你马上离开,这里是炮兵联队重地,闲杂人等禁止靠近。”卫兵说着话,还举了举手中的枪,就像在轰一只苍蝇一样,蔑视的味道浓得很。
伍长恼怒的瞪圆了眼睛,他还沒见过这么不负责任的卫兵呢,中国人的奸细混了进來,可是他亲眼看见的,现在他的营地里,还有牺牲在中国人枪下的士兵尸体可以作证,这几个毛都沒整齐的新兵蛋子,竟敢怀疑他这个入伍已经八年的老兵的话,真想冲过去揍他一顿呀,心里的火往上撞了又撞,伍长努力把这股邪火压了下去,这里是炮兵联队的地盘,他不能在这里和人家的卫兵起冲突。
似乎有轻微的枪声响过,眼前那个露着讨厌笑容的卫兵,眼睛忽然瞪大了,这小子的脑门上多了个窟窿,正有一屡血淌出來,这小子中弹了,伍长吃惊的转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