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张相思,为郁平生感到特别的不值得,愤愤不平的道:“郁平生身体还没有恢复,不接受调查。”
“我出院之后,会配合调查,但现在我不接受任何的调查。”
郁平生也有点不高兴,而且张相思都表态了,他自然也是要和她站在同一战线上的。
而来的那两名纪检人员,不知道是真的不清楚郁平生的身份,还是故意的。对张相思的话充耳不闻不说,态度还十分的恶劣,
“在我们这里没有你们说‘不’的权利,我说现在接受调查,你们就得配合调查,别跟我们讨价还价,我们这里又不是菜市场。”
“呵!”张相思瞬间发飙了,声音冷若冰霜。“那没什么好说的,给我滚!”
她真的要气炸了。
“我劝你们最好配合我们,否则我们有权逮捕郁平生。”
纪检人员一副牛气冲天的模样。
“那你们姑且试试!”张相思目光如箭射向两位纪检人员,挑衅的道:“另外,我还想问问两位。郁平生犯了什么罪,你们要逮捕他?”
“你给我闭嘴,这是我们军方机密,你还没资格知道。识相的就一边去,否则我们追究你妨碍我们执行司法公务的罪。”
其中一名纪检人员似乎脾气不太好,竟然伸手去推张相思。
张相思猝不及防,一个踉跄,如果不是郁平生及时扶了她一把,她就会跌倒在地上。
随即,郁平生脸上的神色蹙冷,他一掀被子,就要起来。
张相思连忙伸手按住了他,担心的道:“你别起来,伤还没有好。我没事,你别动怒!”
郁平生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说道:“我没事。”
然后,他就扯掉插在手上的针头,真的站了起来。
郁平生虽然没有痊愈,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休养,已经康复了一大半。为了不扯到伤口,他的手轻抚在胸口处,然后走向那两名纪检人员。
他脸上的神色极冷,周身寒气肆虐。即便此时穿着病号服的他,模样一点都不威武,但他周身的气势却很骇人。那两名纪检人员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但他却是步步紧逼。
然后,他突然就近了那名推张相思的纪检人员的身,快如闪电的卸了他的枪。没等他反应过来,郁平生的枪就已经对准了那人的额头。
“你刚才推她了?”
虽然是疑问句,但语气却是肯定的。
他的目光里满满都是杀气,似乎随时就会开枪杀人。
“你干什么?”
那人被他眼中的杀气给惊到了,有些害怕,声音都在微微发抖。
然后另外一名纪检人员也随即拔了枪,对准了郁平生。
“放下枪!我命令你放下枪!”
然而郁平生却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握着枪的手紧了紧,对着那人的额头顶了顶。
“道歉!立刻给我向她道歉!”
那声音宛如九尺之冰,足以冰冻千里。
“凭什么……”
那人却还在嘴硬,他觉得郁平生这个在政治上有污点的人,凭什么还能这么嚣张?
然后郁平生猛得抬起一脚就朝着那人的膝盖踢了过去,那人顿时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凭我现在能轻而易举的一枪毙了你,道歉!”
“郁平生,我再说一遍,放下枪!你这是袭警,情节很严重,你知道吗?”
另外一名纪检人员冷声喊道。
“我就袭警了,你们能怎么样?”郁平生冷冷的一笑道:“要我配合调查,或者要定我的罪,这都另当别论。但在这之前,他必须先向我的妻子道歉。”
“郁平生算了,反正我也没受伤。”
张相思见郁平生有点动真格了,她不想把事情闹大,倒不是怕什么,而是郁平生毕竟是军人,总归有许多限制,而且此时他又处在风口浪尖,所以不希望他再因为她惹上麻烦。于是,她立刻劝道。
“算不了,没得商量,必须道歉。”
郁平生坚定的道。
“郁平生,我们这是在执行公务,希望你能配合……”
那人又说道。
“要我配合可以,先问问我手里的枪。”说话间,郁平生就扣紧了扳机,枪口又对着那人的额头猛得一顶,眼里和声音里都充满着杀气,仿佛来自地狱索命的恶魔。“道歉!”
依旧被郁平生押住,跪在地上的那名纪检人员被这一刻郁平生所散发出来的气势给吓到了。有那么一瞬,他真的感觉死神离自己很近,他觉得他如果再不道歉,郁平生真的会开枪。
那一瞬,他胆怯了,说的夸张点就是被吓破了胆。
“对不起!”
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不就是一句对不起吗?他道歉就是。
“声音太小了,没听清楚。”
郁平生对着那人的背,猛得一推,让他对着张相思鞠了一躬,又道。
“对不起!”
那人的声音提高了分贝,没等郁平生去推,就自己对着张相思鞠了一躬。
郁平生这才放开了他,然后将手中的枪扔给了他。
然后,下一秒,那人的枪就对准了郁平生的太阳穴。同时,另一名纪检人员的枪对准了他的另一边太阳穴。
郁平生左边看一下,右边看一下,然后淡淡的一笑,丝毫不见慌乱。
“你们是谁的部下?”
被郁平生逼着道歉的那名纪检人员手中的枪猛得朝前一推,冷声道:“你没资格知道。”
“哦?是吗?”郁平生脸上依旧是那种荣辱不惊的笑容,然后还伸手架开了两人的枪,声音微冷。“我只是有些遗憾,你们的领导竟然都没有告诉你们,你们得罪的这个人是谁,就凭你们又是否得罪的起?”
“你什么意思?”
被郁平生逼着道歉的那名纪检人员有些害怕的问道。
“呵!”郁平生冷冷的一笑道:“你们在来调查我之前,难道都没有查过我的档案?不知道我是什么军衔吗?”他微微一顿,又道:“哦!我想起来了,以你们现在的职位想必是接触不到机密文件的。所以你们的领导还真是失职呀!难道他都没有告诉你们站在你们面前的是少将军衔吗?到底是谁给你们的胆子拿枪对着你们的首长?”
不说那两名纪检人员,连张相思都是一愣。那两人即便心里半信半疑,可手中的枪却慢慢的放了下来。
“要我配合调查可以,让你们最上头那位来和我谈,你们还没这个资格!”郁平生直接回了病床上,冷声道:“滚出去!”
“凭什么你说你是少将军衔,我们就要相信你?你有什么证据?”
被郁平生逼着道歉的那位纪检人员不相信郁平生的话,也不想相信郁平生的话。他下意识的拒绝接受这些话是真实的,毕竟如果郁平生真的是少将,那他就得罪了一位自己惹不起的大人物。这样的后果,他承担不起。
“我再说最后一遍:滚!让你们最上头那位来。不说我现在只是需要配合调查,我今天即便犯了杀头的大罪,你们也得对我毕恭毕敬的。回去替我问候一下你们最上头那位,问他到底是怎么教导部下的。我记得当初他在我手下受训时,我可不是这么教他的。”
郁平生的声音如霜似雪,势如破竹。
这一番话透露出来的信息太多了,不说这两个小喽啰,就算是纪检那边最上头那位,见着郁平生都得叫一声“教官”,这可是他们最大的领导都要敬三分的人物呀!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其实依旧有疑问,却不敢再问,毕竟这可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人物,只能灰溜溜的出了病房。
等他们走了之后,张相思凑到郁平生面前,眼睛瞪的大大的问道:“郁平生,你刚才是在骗他们的吗?”
“为什么会觉得我是在骗他们呢?”面对张相思的时候,郁平生身上的冷芒瞬间就收了起来,神色柔和,微微笑着道:“怎么我看起来不像少将吗?”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张相思根本不敢相信,“少将可是很高的军衔呀!比隋伯伯都要高呢。至少我是没有见过像你这么憋屈的少将。”
一直以来,郁平生对外的职位就只是一个排雷的小兵。他之前因为这个身份,受了太多委曲。如果他真的是少将,张相思真的不敢相信,他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咽下那些委曲的。
郁平生笑了起来,摸了摸鼻子说道:“嗯。确实挺憋屈的。”
“郁平生,你不会真的是少将军衔吧?而且按照我们现在的军衔制度,以你现在的年纪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升到少将的。一般来说,从中尉到大校这中间一共有五个军衔,每个军衔需要四年的时间,这就需要二十年了。可是你今年才二十五岁呀,哪有这个资历呀?”
直到这一刻,张相思都觉得郁平生是在开玩笑。
郁平生点了点头,说道:“虽然是个有点憋屈的少将,但军衔却是名副其实的。虽然你说的都对,但你那是一般情况下的。我十四岁就当兵了,算是有点幸运吧!直接就参加了特种兵的选拨,后来通过考核成为了一名真正的特种兵战士,那时我不过才十六岁。
我所在的部队是一支特殊的队伍,我们没有姓名,只有代号,没有编织,没有职位,但却是军中利刃。我们经常出境作战,这几年来也算是立下了大大小小不少的战功吧?还曾经在一次国宴上,拦截了一次刺杀行动,保护了多国的领导人,所以我这算是破格提升吧!”
“所以我现在是少将夫人了吗?”
张相思眼睛睁着大大的,眼里满满是震惊。
“你一直都是。”
“郁平生,你快点掐我一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郁平生轻轻一笑,然后伸手摸了摸张相思的头,说道:“郁太太,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这是千真万确的。而且很有可能,不久以后就会是中将夫人了。”
“哈哈哈!”张相思大笑起来,说道:“这下很多人要被打脸了!我就说,我的眼光绝对一等一的好。看!我老公是一只牛股吧!”
“嗯。郁太太绝对是慧眼识英雄。”
“哈哈哈!”张相思还在笑,“我现在真的有点期待,你的身份被揭示的那一刻呀!到时,那些人的脸色一定很精彩吧!他们的眼睛会不会亮瞎呢?”
“放心!不远了。”
张相思伸手抱住了郁平生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腿上,叹了一口气,说道:“郁平生,你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我真的好开心,这一路走来,你辛苦了。”
在这一刻,她心中最深的感触其实是心疼郁平生。这一路走来,他走的太难,太难了。太多太多无法言说的委曲,太多太多的误解,可他却什么都不能说,只能一个人默默承受。
从入伍开始到现在,一共十一年,破格提升为少将。十一年,一个少将军衔,有多难可想而知。虽然他只是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可是这中间的艰辛,危险又有多少呢?那都是拿命拼出来的。
郁平生又摸了摸张相思的头,柔声道:“没什么的,有你陪着我,我觉得其实还好。”
“傻瓜!”
“我倒是觉得郁太太比我更傻,要说辛苦,郁太太比我更辛苦。这一路郁太太陪着我受累了。”
而郁平生则是心疼张相思,张相思一直被他蒙在鼓子里,看着他做的那些混账事,她却还能一如继往的相信他,真的太不容易了。
她对他的这份情,她会永永远远的记在心里,就像之前他和黑豹说的,他可以背弃一切,但独不背弃她。
“不累,不累!我很开心,我的老公是一个盖世英雄。”
张相思真的很高兴,为郁平生,也为自己。
半晌之后,她又道:“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我爸爸,他听到一定会更开心的。”
她和郁平生的这段婚姻,张睿诚也陪着他们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所以在这一刻,张相思很想立刻和他分享这个好消息。
“爸爸早就已经知道了。”
“你说什么?”
张相思猛得抬起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郁平生问道。
“爸爸早就已经知道了,我们领证之前,我就告诉他了。”
“那他怎么不告诉我?”
毕竟,张相思觉得张睿诚如果知道,肯定不会瞒着她的。
“抱歉!是我让爸爸不要告诉你的。”郁平生有些愧疚的道:“原则上我的军衔也是军事机密,但是当时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如果我不拿出点诚意来,我根本就拿不到你的身份证,也得不到爸爸的认可,更不可能和你去领证。”
“所以当时你就是用你的军衔才让爸爸同意我们结婚的?”
张相思问道。
郁平生点了点头,答道:“是的。我把我的军功章全拿来交给了爸爸,我说这是我的聘礼,并请他替我保守这个秘密。”
“你怎么就这么信任我爸爸呢?”
毕竟那个时候,郁平生即将要去做的是卧底。万一将他的军衔泄露出去,没准就会丧命的。说的夸张一点,郁平生当时可是冒着被杀头的危险在赌张睿诚的信任,才得以和她结婚。
“倒不是有多信他,而是我信你。”
那一刻,张相思的眼睛瞬间就湿润了。
“郁平生,你总是这样。”
她哽咽的道。
他总是这样,做的永远比说的多。
一直以来,她总觉在自己和郁平生的这段感情里,她付出了很多。其实郁平生付出的从来都不少,只是他从来都不说,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没关系的。”郁平生笑了起来,伸手抚摸了一下张相思的脸,说道:“我觉得这是我做过最正确的事情。”
“嗯。”张相思也笑了起来,抱着郁平生腰的手紧了紧,说道:“你也是我做过最正确的事情。”
……
京都,军部。
顾庭深坐在办公桌前,拿着霍东篱之前交上去的那枚戒指发呆了好久。
那枚戒指里有郁平生这段时间当卧底以来,收集的所有证据。他问过霍东篱,霍东篱说这枚戒指是郁平生的,而郁平生说过这枚戒指是他母亲留给他唯一的遗物。
这枚戒指他太过熟悉,那是他们顾家的东西,是他们顾家祖传下来的,这世上独此一枚。
这枚戒指他只送过给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的名字叫纪晓晓,那也是他一直在找的女人。
然后,他特意去查过郁平生的母亲,可他的母亲却叫向芳菲。不一样的名字,却和他一直在寻找的那个女人有着一样的容颜。所以向芳菲会是他一直在找的人吗?
如果向芳菲就是纪晓晓,那么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会改名字呢?为什么她一直都没有来找过他呢?……他的心里有太多太多的疑问,但他现在最迫切想要知道的是:既然郁平生不是郁家的血脉,那有没有可能,郁平生会是他的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