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到发紫,黑到极致。
这是朦胧中,我被师姐一把拽进黑色光阵中,进入到的地府的第一印象。
掉下来的时候,我是屁股着地的,妈蛋,差点成了菊花残,满地伤。
“师姐,这就是地府吗?”
荒凉,阴森,鬼魅,进入眼底的周遭一片血红,时不时一群无毛尸鸟飞过,呱呱呱的叫上几声,阴测测的,煞为诡异。
我跟师姐站在一处残垣断壁上,背后是深不可测的万丈深渊,时不时有鬼哭狼嚎的声音传上来。
地府是关押着三界所有死灵,魂魄的地方,《山字道书》里对这里有一段简短的描述,隐约透露着在地府里,鬼王都并不罕见。
出奇的是,真正到了这里,我没有感到害怕,恐惧。
反而还有一股淡淡的压制感,好像我曾经在这里大开杀戒,翻云覆雨过一般?
略微呼吸了一口地府的空气,眉心深处的骷髅浮现残影,里面的魔神之力开始疯狂的运转,犹如奔驰在田野中的骏马,根本控制不住,汹涌的冲击致使我的身体都有些飘飘然。
“恩,没错!流氓师弟,前面就是黄泉路,是阴司押着亡魂通往望川血海的必经之路。”
师姐的声音有点虚弱,我连忙上前问她怎么了,她只是摆了摆手,说没事,就是有点不舒服。
很久之后,我弄清楚了进入地府的三种方法之后,才知道师姐是怕我担心,骗了我。
第一种方法最简单,只要叩响黑白无常送给我的招魂牌,就可以要求他们带我下来。
第二种则是用智商压制阴差,自己穿件寿衣这种私人的衣服,请个道士念咒帮你灵魂出窍,阴差就会以为你是个亡魂,很快就来抓你走了。
或者你胆大碉堡,也可以直接抓住一个阴差狂揍,打的他屁股尿流,你特么不想下地府也得下。
此外,在一些极阴之地,臂如养尸池啊,老古墓这些地方,里面很可能会有通往地府的盲肠小道,找得到的话进去即可。
最后一种,就是强制性开启冥界大门。
只是这种方法有很大的反噬性,毕竟阴曹地府的阴气不是盖的,即便是一些法力高深的人,强行开启的话法力也会受到重创。
师姐这一次,就是用的最危险的这一种方法。
而此刻的我,以为师姐是因为之前想要自爆还没恢复过来,身子虚,想要背着她走,却被她呼啦一下躲开了。
都吸我大胸肌,喝我人、奶了,怎么还是那么羞射。
我们一前一后的在血红泛黄的黄泉路上走,一路上我的脑海中飘过很多繁琐的记忆碎片,我甚至看到了我拿着赤宵宝剑,浑身浴血的死在了地府前……
尼玛的,这都TM哪来的乱七八糟的记忆?
哥哥我现在明明还活的好好的呢!
竟然敢诅咒我死,艹。
走着走着,周遭不再只有我跟师姐了。
我看见前方不远处,两个乌漆抹黑的鬼差,一胖一瘦手里拽着锁魂链,正绑着十几只鬼魂朝着望川血海前去。
“回去,放我回去,我不该死!”
“啊啊啊,我刚刚表白成功脱离单身狗,不能就这么死了啊!”
凄厉,怨恨的嚎叫回荡在地府上上下下,人死后本来就不甘心,又被其中一些横死的鬼带动情绪,通通爆发出了惊人的怨气。
亏得今天押来的鬼算少的,要是赶上重阳节、清明节那种忌日,数百只冤魂纠集在一块,那逆天的怨气普通阴差阴帅根本就挡不住。
这时,俩胖阴差应该是被吵的不耐烦,猛的扯了把锁魂链,拽的众鬼疼的不要不要,张狂的吼道:“再闹,待会轮回的时候我把你们全部丢入畜道,下辈子不用当人了,去当畜生吧!”
事实上这种小喽啰根本没有掌管轮回的权利,然而刚死没多久的亡魂怎么会知道,顿时吓的安静了,鬼气都不敢喘一口。
只有偶尔的几个横死鬼冲了点,其中有一个双头恶鬼胆子比较大,他死前可是黑社会老大,谁敢这么跟他说话,气的他肺都要炸了,鼻孔里冒着沸腾的白气,不怕死的在那喊着“老子就是要还阳,你带我去找阎王,让他评理!”
“评理?”
胖阴差油光满面的黑脸上升腾起阴笑,冷不丁的抬起脚踢在双头鬼背后,一脚把他踹下了黄泉路两侧的幽冥深渊。
“啊!!”
双头鬼声嘶力竭的呐喊就跟复读机一样,在弥漫着浑浊黑气的幽冥深渊底回荡,然后再也不见了踪影,渣渣都不剩了。
这么一闹,众亡魂更是垭口不言了,胆颤心惊的埋下头,生怕得罪这个可怕的阴差。
他们不想死,不对,是不想死了后再死……
坠进幽冥深渊,意味着形神俱灭,彻底的化作一粒不起眼的尘埃,消失在六界中了。
“哼,让你们狂,嚣张啊?得罪差爷我,我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记住了,待会过望川河,孟婆桥的时候给差爷我说好话,否则,哼哼!”胖鬼差放肆的大笑着,手里不知从哪抓过来一堆缠在一起腐烂的人脑,吧唧吧唧的吃的香喷喷。
“否则怎么?死肥猪?”
可下一秒,他吃到一半的人脑被卡在了喉咙里,肥脸从黑色憋成了猪肝色,哮喘一样的咳嗽起来。
暴怒从胖阴差心底油然而生,他龇牙咧嘴的瞪下眼,正好看见身前那个一双手狠狠把他脖子掐住的人。
没错,就是我,顾海。
“大胆!你是谁?竟敢袭击阴差?!”瘦阴差见同伙被虏了,瞬间就蹿了过来,嘴角勾起一抹高傲,居高临下的呵斥道。
然而只有他知道自己有多么震惊,你娘的这是哪来的小子,太可怕了,居然无声无息的擒住了阴差!
“我大门牙都要笑掉了,你们,阴差?不就是生前被偷情的老婆刺杀,戴着绿帽死的俩可怜鬼吗?装个鸟毛牛比啊!”
我一脸不屑,轻蔑的耻笑着。
只是我的眼睛没有盯着他们,而是锁定了十几个亡魂中,那个穿着毛线衣,白发苍苍,我熟悉无比的和蔼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