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离开门边,看了看蜷缩在一边的少女武倩,去倒了杯水递给她,她喝了之后恢复了点精神,站起来用恐惧的目光看着着。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她忽然就扑进我的怀中,一声不响地报紧了我。
我有点措手不及,只能由着她抱着,如果这样能让她得到点安慰和安全感的话也好。
过了几分钟后,她松开我,转身过去拉开了门,向外走去。我微微皱了皱眉,也没有阻拦,跟着她一起走到隔壁,进来屋子。
只见里面到处都是血,而且所有的东西都被翻动的一团糟,连地板也被翘起了一大片。
男主人倒在客厅的地上,脑部中枪。女主人倒在卫生间里,胸部中枪。那个小男孩倒在卧室的床上,也是头部中枪。三个人都已经死了,完全没有再救回来的可能。
看到这一幕幕血腥残忍的场面,少女武倩却显得异常镇定起来,并没有大呼小叫或者痛哭失声,不过,也许她只是被吓懵了,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我对她小声道:“这里现在不安全,他们可能随时会回来,你有别的地方去吗?我送你去。”
她双眼无神地摇摇头,像是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考虑了片刻,拉起她的手,带她回到我的住处,简单地收拾了一下随身的物品装进一个背包里,就带着她一起离开。
我们坐电梯到了楼下,我叫了辆车,一路开到了城市另一头的一家宾馆,租了个房间,暂时待在那里。
她坐在沙发里先是一语不发,之后又喃喃地反复重复着一句话:“他们为什么要杀了我弟弟?”
我在她身边陪坐着,先也没安慰她,只是沉默地看着她。
我还是有点神智恍惚的感觉,这一切发生的都太突然太离奇了,我还是无法确定这是不是个梦境。
等她停止说话了,我疑惑地问道:“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杀了你父母吗?”
她道:“可能是和毒品有关,我父母都是帮毒贩带毒品的。”
我一听,感觉这事还蛮合逻辑的,可能他们夫妻两人私藏了毒枭的毒品,招来灭门之灾。
我觉得她可能是受刺激过度了,显得非常疲惫,就起身,拿了条毯子给她,叫她先在沙发里睡一下休息会。
她乖乖地侧卧在沙发里,闭上了眼睛。
我走到阳台上抽烟,电话响了,我一看是老翟的。
接通电话后,老翟在那边道:“赵先生,怎么样?你相见的人都见到了吧?”
我道:“见是都见到了,就是情况有点特殊,我一时也没法和你说清楚。”
老翟道:“见到就行了,我给你介绍的大师,绝对不会假,你要是还有什么请求,我再帮你联系。大师觉得你人不错,和你很有缘。”
我敷衍了两句后挂了电话。刚挂另一个电话又打进来了,是古丽的,她道:“你那边现在情况怎么样?”
我把之前发生的枪击事情对她说了,她听后道:“我这边的调查人员已经去查过你隔壁住户的情况了,初步了解,你隔壁的住户是一对外来打工的中年夫妻,但男主人并不姓武,而是姓李,而且他们夫妻也只有一个小男孩,没有女儿。更具体的情况他们还在进一步核实中。”
我微微一愣,没有女儿?难道这个少女武倩是我的幻觉?
古丽继续道:“我会叫他们立即去你原来的住处查看一看,是不是真的有枪击案发生。你觉得现在情况可能很危险,你要小心这个少女。”
我道:“好,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邱刚那里的情况怎么样?”
古丽道:“他的身份信息是真实的,捐款也是真的,我们核实到了他捐款的信息,这半年里他确实总共捐献了近三十亿。只是有个疑点,他的所有这些捐款,都捐给了同一家民间的慈善基金机构。我们正在对这家慈善机构进行调查。”
结束了通话之后,我回到房间里,仔细地端详了一阵正在熟睡的武倩,她像一只柔软的小猫一样蜷缩着。难道她是幻影?
我念头一动,立即召唤鹿笑笑附身,对她道:“你帮我看看沙发上现在有没有人?”
鹿笑笑扫了一眼沙发后道:“没有人。”
我心里一震!
我又分别请了洛一家和齐嫣过来再看,她们同样也都没有看到这个少女武倩。
请走她们后,我在客房里来回走动着,脑子飞速地进行着运转,想弄明白我遇到的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个少女武倩难道只是我一个人的幻觉?不对啊,之前那个隔壁主妇在走廊里叫过她,还有,那三个黑帮男人也在走廊上看到她了。
可为什么鹿笑笑她们看不到她?
我拍拍脑袋,到门边伸手按了服务铃,叫来酒店服务员。
酒店服务员进来后,我指着沙发对她道:“沙发上的有点脏,你擦一下。”
那个沙发是红色皮革的,我现在眼中看到的少女武倩盖着一条毯子躺在上面。
那个女服务员露出微微不满的表情,但还是走到沙发边,伸手拿起了那条毯子,然后用一块抹布把整个沙发擦了一遍。
这回我看清了,她在触碰到我眼中的少女武倩的时候,手是穿过武倩身体的,就像穿过一个幻影一样。很显然,她既看不到武倩也触碰不到武倩。
我等她弄完离开之后,回到沙发边,伸手轻轻摸了摸少女武倩的手臂。
我是有触感的,就和之前她在我怀中时一样,是真实的感觉。
我被搞得有点晕,当你开始对自己头脑产生怀疑的时候,会有一种非常恐慌的心理。
我们对自己的头脑依懒性太强了,一旦发现头脑在骗自己,就会茫然无措。
这时我的电话又响了,是古丽打来的,我拿出电话正要接,沙发上的少女武倩忽然像是被吵醒了一样睁开眼睛坐了起来,用困倦和疑惑的眼神看着我。
我和她对视了一眼,心里不禁感到突然的一阵慌张。
她开口道:“我有点饿了,有吃的吗?”
我一时愣在那里,不知道该不该回应她。我意识到,如果我和她说话,等于就是在对着空气自言自语,那我不是成精神病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