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笑笑还是一身干净利落的运动装打扮,感觉她只爱穿运动装一样。
她探头朝房间里看看道:“你屋里没别人吧,咱们进去说。”
我侧身让她进去,随即关上门。
她转身面对我道:“上午的投票真是太让人气愤了,他们竟然把你选为淘汰者,真是莫名其妙!”
我愕然地道:“你没有投我?”
她扬起眉毛道:“当然,我怎么可能投你?你是所有人里请鬼术最强的一个,我对你是很佩服的。”
我盯着她看了看,脑子转了一下,断定我之前的猜测并没有错,是她和洛一家、冒川三人投了我,现在,她只是在撒谎骗我。
但我并没有揭穿她,只是顺着她的话道:“是啊,我也觉得自己很冤枉,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
她继续着她的表演摆出一副很仗义的样子道:“我宁愿我被淘汰,也不愿意看到像你这么优秀的人被淘汰。我们一定要联合起来,抵制他们这种恶劣的行为。”
我道:“怎么抵制?”
她向我微微倾了倾身子靠近我做亲密状道:“等下晚上投票,你把票投给我,我也把票投给我自己,扰乱一下局面,让他们淘汰你的计划不能顺利实现,你看怎么样?”
我明白她的意思了,原来她就是想要我投票给她当淘汰者。这事好玩了,上午他们还一起要淘汰我,现在都争着要淘汰自己了,这是怎么回事?
我索性先装傻吧,我对她点点头道:“好,就照你说的办,我投给你!”
她欣喜地道:“真的?你答应了?那咱们拉勾,说好了不能变哦!”
她说着伸出小手指冲到我面前,我看着她脸上那狡黠的笑,忽然觉得她不那么盛气凌人的时候,其实也蛮可爱的。
我伸出手指和她拉了拉后,她离开了我的房间。
我琢磨了一下明白了,鹿笑笑是白穆白老头选中的人,洛一家是陈养素选中的人,她们两个一定是从白老头和陈养素那里得到了内幕消息,所以才会一下转变为争着要被淘汰。
这样看来,我之前的分析没错,这次测试的目的,就是要看哪个选手有能为了团体牺牲自己的精神,谁被淘汰了,谁才最有可能当选最后的守日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估计那个冒川等下也会来我这拉票,他是卓不群的人,卓不群一定也会向他透露内幕。
我刚想到这,就听到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我过去开门一看,门外正是坐着轮椅的冒川,我不由一乐。
冒川仰头看着我纳闷地道:“你笑什么?我有什么可笑的地方吗?”
我解释道:“没有没有,我不是笑你,就是刚才洛一家和鹿笑笑都来找过我了,我正在想你会不会来,然后你就来了,我觉得这事蛮有趣的。”
他点点头道:“奥,这样啊。那你还想听我说说吗?”
我道:“可以啊,进来吧。”
我侧身让他推着轮椅进了屋子里。
他进去后转过来面对我道:“我和她们的来意一样,也想让你把票投给我,你愿意吗?”
他这么开门见山一说,我倒有点不知该怎么回答了。他就是有那么一种从容淡定的风度,那身邋遢的穿着反而更凸显出这种气度的不凡。
我沉吟了一下问道:“你是不是从某个前辈守日人那里得到了指示或暗示,知道这次淘汰者反而会更有当选的优势?”
他微微一笑道:“是的。”
我见他这么坦白,索性就再问了一句:“这个前辈守日人是不是卓不群?你是他的人?”
他依旧很淡定地道:“是的。”
我看了看他那副从容的样子,忽然想到一个疑问,如果卓不群就是那个守日人里的叛徒,那他选中的这个冒川会不会也跟他是一伙的,是叛徒和卧底?
我正沉吟着,冒川开口道:“你知道的倒不少,你是不是还怀疑我的草上飞神术是他帮我做虚弄假的?”
我回道:“你走到门口那段是真的,但去天山摘回雪莲来恐怕不大可能吧?”
他道:“我确实没有去天山摘回雪莲,但并不是说我做不到,我是可以做到的,只是代价的问题。”
我疑惑地问:“什么代价?”
他沉默了片刻,没有立即回答,之后,他用一种深沉的目光看了我一眼才缓缓地道:“代价就是,凡是我用草上飞神术瞬间移动过的距离,我之后都要用双脚一步步的实际去走完这段路程。”
我愣了愣,没听明白。他指了指身下坐着的轮椅解释道:“我如果真的用了几秒钟移动了三千里,之后我就要推着轮椅走完一次这三千里的路程,不然我就会被这种道术反噬,全身瘫痪。
我现在瘫痪的这一双腿,就是因为当初有一次我用了这种道术之后,没有及时去实际走完那段路,然后就遭到反噬,双腿瘫痪不能动了,而且任何医术都看不好。”
我这回听明白了,想不到他的草上飞神术还有这么残酷的一面。
我看看他,目光里不由流露出一股同情。他回看了我一眼道:“其实这也没什么,想要获得比别人高的能力,就要付出比别人高的代价,这很公平。
我不知道你想成为守日人的目的是什么,但我可以告诉你我的目的,我就是为了要实现我这种能力的价值。
我付出了那么多努力,那么大代价,如果仅仅只是把这种能力用在炫耀或者其它毫无意义的事情上,那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失败。我想让我的生命更有价值和意义,而不是浪费,不是虚度一生。”
听完他这番话,我忽然对他有了一种敬佩的感觉。
要是换在其它人身上,这番话说出来可能会让我觉得假和装,但他整个人的那种气度,那种说话的语气神态,让我觉得非常诚恳,非常符合他。
他接着又道:“至于你说我是卓不群前辈选中的人,受到了他某种帮助和指示,这虽然是事实,但其实我也是出于无奈。我来到这里后,是他找的我,然后暗示我跟从他,听他的安排,就能顺利当选。
我当时也有点搞不清这是什么状况,又觉得贸然拒绝他不太妥当,就先答应了下来。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谁的人都不是,我是我自己的人!”
他说完目光深沉地看着我,我沉吟了片刻后道:“你跟我说了这么多,不会就只是为了让我投你一票淘汰吧?”